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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起头来。 百里安被她那悱恻的眼波所迷惑,再反应过来时,妙音已经攀到他肩膀上。 “妙音有的,也只有这副身子了。”也不只是因为药性还是什么,妙音一举一动,皆是带着魅惑的姿态,“公子待妙音这样好,妙音无以为报,只能……将这副身子,给公子了。” 百里安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的,现在那妙音却坐到他腿上来了。 “云姑说我傻,沦落到这样的地方,还要保着身子。”妙音低下头,去亲百里安的嘴唇,“妙音只是想将身子留给喜欢的人。” 百里安本是没有什么杂念,叫那妙音的红唇一勾,也莫名的热了起来。 妙音口中有想起,吹出来,酥酥麻麻的,百里安规矩的手,现在也忍不住攀到妙音的肩膀上去了。 “妙音,我喜欢你呀。”百里安勾着妙音的下颌,轻轻吻了上去。 妙音去解百里安衣衫,“公子认得那何将军,想来也是出身不凡的人——妙音是知道大体的,不求以后,但求还了公子的一腔情思。” 衣衫簌簌退了下去,百里安的上身袒露了出来。 妙音肤如凝脂,百里安一个男子的肌肤,也如那凝滞似的,窗外朦朦胧胧的光映照进来,像在他身上蒙了一层淡淡的辉光。 妙音亲到他脖颈,不轻不重的在他锁骨处咬了一口,百里安‘咝’了一声,而后伸出舌尖舔了舔妙音的桃腮。 妙音也捱了太久的药性了,现在肌肤相亲,更是忍耐不住。 百里安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妙音在被褥间磨蹭。 百里安也没想到今日会这样的顺利,他喜欢的女人,总是要千般宠爱万般遂愿,而后才放在手上细细把玩品鉴,这妙音就是他喜欢的那一类,现在却这样因为这样的事而变得这么轻易到手。 妙音见百里安走神,又在他胸口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百里安被她咬的闷哼一声,低下头望着痴痴笑着的妙音,“你咬我。” 妙音伸出舌尖来,红嫩的舌尖如花蕊,“我也给你咬。” 这句话暗示的意味太明显,百里安目光一黯,压着妙音在床榻间,咬了她肩胛一下。但女子和男子终究是不同的,百里安还是怕咬坏那漂亮的肌肤,只轻轻用唇抿了抿。妙音低低哼了几声,有些受不住了,翻身将百里安压到身下。 “公子怎么这样温柔。”妙音伏在他的胸口。 百里安对床笫间的女人,确实没下过重手狠心折腾过,即便有,也都是为了些情趣,“对喜欢的人,不温柔的话,打碎了怎么办。” 妙音眼角还微微濡湿,听到百里安的话,就垂下上身来,亲百里安的胸口腰腹。 许是药效太重,她下口没个轻重,不一会儿,百里安上身都是斑斑的红痕,但百里安自己也受用的很,就一直没有推开她。 妙音亲完了,自己的衣裳已经解完了,光溜溜的黏着百里安,百里安此时早就被她撩拨的心头火气,现在看她躺下来,就一把搂住她,“累了?” “嗯。” 百里安往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剩下的我来就好了。” 妙音半开着眼,横了他一下。 百里安扶着她的腰肢,正要将她压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妙音道,“公子,你说我傻不傻?” 百里安动作一顿,“你不傻。” “不傻的话,为什么明知道你是骗我,还是愿意把身子给你呢。”妙音眨了眨眼睛,她生的容貌艳妩,但这一个小动作却有些少女的娇憨。 百里安知道她现在有些神志模糊,但听到她说出的这一句,却有些语塞。 妙音偏过头,以喘息催促百里安。 百里安俯下身看了她半晌,实在有些下不去手,妙音如今中了药,自己若是趁虚而入,不就是自己最不耻的那种人吗。他喜欢心甘情愿的欢愉。 妙音忽然感到身上一轻,睁开雾气朦胧的眼睛一看,百里安竟已站了起来,她扶着床榻坐起身来,“公子——” “我是真心倾慕妙音姑娘,实在不愿在这个情况下趁虚而入。”百里安都不敢回头看妙音,他现在也是热的厉害。 妙音看他在穿衣,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 百里安穿好衣服,走到外面,将那幅画挂了起来,“这幅海棠春睡是驸马的心意,还望妙音姑娘好好珍惜。如此,也不枉我此次的借花献佛了。” 妙音将散在床榻上的衣裳拽了上来,等她赤着脚追出去一看,百里安已经走了。 …… 百里安出来的时候,时间尚早,起先他也准备去找何朝炎,但他现在这个模样,实在有些不方便,就先溜回了驸马府里。 妙音撩起来的那股火实在难以忍耐,再加上那何朝炎,今日又喂他吃了鹿茸,搞得他半天都无法安抚下躁动,连灌了一壶茶水,那躁动之势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但静坐一会儿,更旖旎的思绪涌了出来。百里安一闭眼就是妙音那曼妙的躯体。 少年本就血气方刚,稍一撩拨就受不了。百里安在桌边坐不下去,就蜷缩到床上,将床幔放下来,自己去安抚自己。 但自己碰的,哪有别人碰的舒服。 百里安在床上滚了两圈,都没有宣泄出来。只听窗外鸟雀叫声婉转,百里安心里更烦躁了一些,手上动作粗鲁的很,却还是难以宣泄。 更要命的是,白苓又在外面敲门,“六皇子。” 后院里只有白苓跟百里安,再无旁人,百里安怕他闯进来,就应了一声。 白苓刚才看百里安进屋,就看他脸色有些不对,现在在门外,更听出了百里安声音中压抑的深沉喘息。 百里安蓦地听到敲门声,吓的一个激灵,“你进来做什么?” 白苓走到床边来,“六皇子又不舒服了么。” 事情有一有二不能有再三了,百里安这回事拼了命的忍耐住了,“我好的很,你给我出去。” 白苓站在床边,还要伸手来撩床幔的样子。 百里安吓了一跳,掀开被子搭在双腿之上,汗岑岑的手也抽了出来。 白苓掀开床幔,见百里安额上出了一层虚汗,一双唇更是红的艳丽,不免有些心动神驰。 百里安抓起床头的一卷书扔了出去,头一回露出极愤懑的神色,“出去!” 他那一声又尖又利,和平常白苓见到的温吞模样不同。 “六皇子从来,从没有这样抗拒奴才的。”白苓眼中似有迷惘神色,“为什么……” 百里安却不想听他说话,在宫中那两回,也实在是他糊涂了,现在再让他与个太监有什么纠缠,他打死也不愿了,“我让你出去!” 白苓看他十分抗拒,咬了咬嘴唇,就退了出去。 百里安看他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身上出了一层汗,沾在被褥上,揉的被褥都生了许多褶皱。百里安躺在床上,胸膛起伏着。 等会儿再收拾吧。 百里安这么想着,汗岑岑的手又探了进去。 胸口那被妙音咬的地方挨着衣裳有些麻痒,百里安解开衣裳,想等身上的汗干一些再穿上,才过片刻,门又被人推开了。 百里安想着又是白苓,一双眉拧了起来,“我不是让你出去吗,你还敢进来?!” 门外的人没有动静,似乎是被百里安给呵斥到了。 百里安自己都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忽然低低叫了一声。 那一声细细弱弱,猫叫一般。 “六皇子?”那道声音就隔着一道床幔。 百里安一下起了一身冷汗,连忙将伸到身下的手抽了回来,但他身上的衣裳却没有来得及穿好。 眼前床幔被撩开,露出罗闻佩那张冷冷淡淡的面容来,他手上还捏着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百里安坐在床上,面颊上的绯红从脖颈到胸口,斑斑红痕如那落了红梅的白雪一般。微微有些濡湿的鬓发垂落在圆润的肩膀上,更显得他发黑如檀,肌肤如雪。目光往下便是他袒露出来的胸口,那一处樱红旁,还有一圈牙印。 活色生香,纵手中有笔也难绘此刻见到的半分艳色。 第186章 金雀翎(186) 百里安哪里想到罗闻佩今日会这么早回来,吓的呆在了原地。 罗闻佩也是一怔。 反应过来的百里安连忙拉起被子将自己身子裹住,背过身开始穿衣裳,只是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心虚,一双手抖的厉害。 “六皇子。”罗闻佩也不是全然的不通男女之事,叫他吃惊的是撞见自渎的人会是百里安。 百里安低着头系着腰带,只是因为方才在床榻上滚过的缘故,那腰带被压在身下,他只得跪坐起来去将腰带扯出来。 罗闻佩从身后扶住百里安的肩膀,被他缩着身子躲开。 “你身上——”罗闻佩蹙眉。若只是寻常自渎,他也不会这样吃惊,叫他吃惊的是刚才在百里安身上看见的印记。 百里安已经将腰带系好了,微微濡湿的头发却顺着脖颈没入衣领中,露出引人的白皙肤色。 罗闻佩按住他的肩膀,叫百里安惊慌的缩着腿藏到床榻里面去了。 罗闻佩这一回却难得的严肃的很,一双唇紧抿着,“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百里安这个节骨眼上哪里想得出什么借口来,见罗闻佩追问,就只装出一副做了错事怕被责罚的模样。 罗闻佩看他这楚楚的模样,也知道自己吓着他了,但即便如此,他的脸色也没有丝毫缓和。 百里安还在想该怎么将此事圆回来,但都成了这个样子,他无论如何也圆不回来了。 “出去弄的,还是在府上弄的?”罗闻佩问。 百里安一句话也不肯说。 罗闻佩在床榻上坐了下来,正想说话,门外忽然又传来了敲门声。 紧跟着响起的是何朝炎的声音。 “安安——” 百里安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罗闻佩转头看门外,门外的何朝炎敲了两下,就用那种要破门而入一般的急切口吻道,“安安,你回来了吗?” 罗闻佩去开门,门外的何朝炎见到门开了,还欣喜了一瞬,但看到开门的人是罗闻佩,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何将军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因为百里安的事,罗闻佩声音里都有藏不住的疏冷。 何朝炎是见到百里安走失,找遍了街巷,才想着回来这里看一回,“六皇子回来了吗?” 罗闻佩听何朝炎所说,就知道何朝炎今日是将百里安带出去了,再想到百里安身上印记,罗闻佩的脸色就愈发阴沉下来。 何朝炎见罗闻佩不答,就要往屋子里闯。 罗闻佩抬手将他拦下,“何将军,你既然将六皇子带出去了,自然就要把他带回来——现在来我这里讨人做什么?” 何朝炎被他拦在门外,他抬眼看屋子里,见屋子空空荡荡没有声音,就道,“他没有回来?” 罗闻佩眸色更深,“未曾。” 何朝炎心里一抖,“我去找他!”说完,他才想起罗闻佩的身份似的,仓促的行了一礼,“告辞。”说完便当着罗闻佩的面,从那院墙里一跃而出。 罗闻佩神色愈发冷凝,他将门带上,回到床榻边,看百里安还坐在床榻里面,就道,“六皇子今日和何将军出去了?” 何朝炎都来了,百里安哪里还能不承认,低着头‘嗯’了一声。 “那你身上的东西,也是他弄的吗?”罗闻佩心中好似已经有了答案一般。 百里安没想到罗闻佩会有这样的猜测,连忙否认,“不是他!” “那是谁?”罗闻佩目光直视百里安。 百里安是打死也不敢说自己出去是同女人春风一度了,他才将罗闻佩的画送出去,若是将此事说出来,罗闻佩派人去找妙音,看到那幅画,只怕麻烦会更大。 罗闻佩扶住百里安后背,声音放柔了些,“六皇子,有什么事,你是不能同我说的?” 不是不能,是不敢…… “我帮你保守了秘密,你却连这样的事都不愿意告诉我吗?”罗闻佩口中的秘密,就是百里安代玉真公主嫁过来的事。 百里安一下子被捏到了软肋,“不是……” “那你就告诉我。”罗闻佩的手按住百里安的肩膀。 “我,我……”百里安这一下是被逼到绝处了。 罗闻佩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声,“是何将军么?” 要是刚刚,百里安肯定就一口否认了,但他现在看罗闻佩好似被什么东西误导了,一口笃定是那何朝炎,心思就又飞快的转动起来。 何朝炎……总归是将军之子,即便真的将此事扔在他头上,罗闻佩也没有那个能力对他如何。 “是他吗?”罗闻佩看百里安垂下头,扶着他肩膀的手就抬了起来,去抚他披在身后的头发。 百里安暗暗咬牙,发出的声音还是细细弱弱的,“嗯……” 罗闻佩抚着他头发的手一顿,而后又轻轻抚弄起来,像是安抚他一样,“六皇子知道这样的事不好么?” 百里安本来是点头的,但他又怕罗闻佩追问,就又摇了摇头。 罗闻佩见他这样的反应,叹了一口气,“以前不知道,现在我就教你,这样的事不好,不要再叫他碰你。”在罗闻佩的猜想里,就是那何朝炎使了什么下流的手段,哄骗的六皇子。将那六皇子吓的仓皇的跑了回来。 百里安听罗闻佩教导无知孩童的口吻,就被他噎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罗闻佩看他点头,面色又缓和了一些,他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百里安,糖葫芦外面的糖衣已经化开了,红艳艳的,“出去给你买的,吃吧。” 百里安没想到罗闻佩居然没问他方才自渎的事,想着能将这件尴尬到死的事揭过去就是最好的了,于是就伸出手去,将那糖葫芦接了过来。 罗闻佩看他咬了一口山楂,似是放下刚才的戒备了,就道,“六皇子,我看看你的身上。” 百里安捏着糖葫芦签子的手一紧。 罗闻佩伸手来解他的腰带,百里安侧着身子想要闪躲,就听罗闻佩道,“我不会和他似的,欺负你。” 百里安只得顿住身子,任凭罗闻佩将他方才系好的腰带又抽了出来。 他自脖颈以下,有十几道红痕,那红痕都浅的很,若不是那两处牙印,百里安还能用别的借口糊弄过去,但就因为这两处咬痕,身上那些其他的红痕就显得更暧昧起来。 罗闻佩目光不变,手指去碰百里安锁骨处的那一处牙印。 百里安手上捏着糖葫芦,罗闻佩就坐在他身前,弄的他闪躲都不能。 罗闻佩只轻轻碰了一下,就抬眼去看百里安的脸色,“疼不疼?” 妙音咬的深,破了皮,现在才感觉到有些疼痛。 罗闻佩的指尖是凉的,指腹因为握笔,还生着一层茧,那有些粗糙的指尖从锁骨处的牙印,一路滑到胸口的地方。 百里安本就欲念未消,这一下又被撩拨起来。 罗闻佩看他忽然合拢双腿,一下也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也只是想帮百里安查探伤口,不想却……罗闻佩触电似的将手收了回来。 无论在何时,被人抓包自渎都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尴尬的后续是,还当着抓包的人的面,站起来了。 百里安一张脸通红,“驸马——”他想叫罗闻佩出去。 罗闻佩却不能理解,“嗯?” “我难受,你能不能……能不能……”百里安在十分委婉的赶罗闻佩走了。 罗闻佩看百里安绯红的面颊,像是并未体会他话中意思似的,还反问一句,“哪里难受?” 百里安是真被他问住了,粗俗的,他又不好说出来,怕吓着这光风霁月的驸马了。 罗闻佩看百里安不答,就道,“是被亲的难受吗?” 一本正经的问这样的问题,百里安实在是回答不出来。 罗闻佩又去触碰百里安胸口的牙印,那一处被咬的重了,又被衣裳磨的发红,百里安就咬着唇呼了声‘好疼’。 “好疼为什么要给他咬?”在罗闻佩面前,百里安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皇子,他问这样的问题,也并无任何试探的意味。 百里安那种成人的心思,第一反应便是罗闻佩在怀疑了,他心里一紧,道,“他说疼了就舒服了。” “何将军么。”罗闻佩目光更冷一些。 百里安肯定不会将这个锅背在自己身上,心中念着反正罗闻佩不会对那何朝炎如何,就一概‘嗯’过去了。 “你怎么这么傻,随随便便都能叫人欺负去了。”罗闻佩眉宇微微蹙起,一副担忧的神色,“以后不要让他再碰你,你是皇子,他是你父皇的臣子。他这样就是欺上,知道吗。” 百里安没想到会给何朝炎扣这样大的帽子,但现在他也没有替何朝炎分辩的机会。 “等太子继了位,他就不敢欺负你了。”罗闻佩俨然已经将何朝炎当做诱导百里安的恶徒。 百里安手上还捏着糖葫芦,他放又不好放到床上,就只能抓在手上,“他没有欺负我。” 罗闻佩本欲再哄他几句就退出去的,但一抬头见到百里安的唇瓣儿上沾着晶莹的红糖,心里莫名的一动,“那六皇子知道他要对你做什么吗?” 这件事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百里安哪里回答的上来。 “等你大一些,就会有人教你的。”罗闻佩道。 百里安是在中途叫那罗闻佩打断的,现在要憋回去,也有些困难,他便只能按着被褥忍耐。 罗闻佩倾身按在他的腿根上,因为方才百里安躲了一下,“这里难受?” 百里安是难受死了,“嗯。” 听百里安这样直白,罗闻佩拍了拍他的胳膊,将他揽在怀里,“自己会么?” 百里安刚刚就是被他打断的,“嗯。” “刚刚就是在自己弄?”罗闻佩还是一副坦然的模样。 都被捉住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嗯。” “弄出来了么?” 百里安,“……” 罗闻佩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一低头就看见百里安那夹紧的双腿,“我来教你。” 教? 他需要教? 百里安都要笑出来了,但这个时候他哪里敢笑。 罗闻佩将盖在百里安腿上的被褥掀开,那微微有些濡湿的裤痕落在他眼前。 百里安脸上一红,想将被褥再拽回来。罗闻佩却已经伸出手,将他那层裤子都要褪下来。 百里安并起双腿往后一退,上回太子亲身教学都把他吓的不轻,这是又要来第二回 ? “我不会像他那样欺负你。”罗闻佩哄着百里安。 百里安还是摇头。 “我只教你,好不好?”罗闻佩虽是征询的口吻,手却已经触碰上濡湿的痕迹。 敏感处被人这样碰上一下,百里安一下就软了。他手上又捏着糖葫芦,那软下来的一下,糖葫芦险些掉到床榻上去。 “驸马……” 罗闻佩抬起头看百里安,见他袒着上身,一幅诱人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叫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仿佛一直存在的欲念。 从刚刚开始,好像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百里安屈膝坐在床榻上,手中还捏着两支只吃了一颗山楂的糖葫芦,明明长着一副青涩的少年身躯,但他身上那斑斑的红痕,和他眼中晃动的水波,又有一种引诱人去采撷的风情。矛盾,让人爱怜,又想欺辱。 罗闻佩的呼吸,也忍不住的重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百里安:驸马属性真的不是天然黑? 渣作者:他是个纯情的人 百里安:当初你跟我说何朝炎也是个纯情的人…… 渣作者:他嘴巴厉害而已 百里安:那……驸马呢 渣作者:也是嘴巴厉害♂ 第187章 金雀翎(187) 走出驸马府的何朝炎脚步一顿,他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高墙,忽然有些疑惑。 刚才他一听百里安不在,就转身走了,但他找了一圈又回来这里,才发觉出罗闻佩方才态度的古怪来。如果百里安真的没有回来,罗闻佩就一点也不心急吗?他上一回来时,还见两人那样亲密的关系…… 越想越觉得奇怪,何朝炎转身回了那驸马府外面,见四处没有行人,就一跃又跳了进去。 树下的秋千晃荡着。 何朝炎走到门旁边,刚欲抬手去敲门的时候,想到方才罗闻佩冷淡的反应,就又收回手来,贴到门板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不像是有人的模样。 何朝炎有些失望,转身欲走的时候,忽然听到房中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极轻的一声,若不是他习武也不会有这样敏锐的听觉。 这一声止住了何朝炎离开的动作,他又附耳在门板上听了一阵,但因为隔那声音有些远的缘故,他听不清其中的声音。 一旁的窗户半掩着,窗外一丛花枝里刚生出嫩黄色的花儿来,攀在窗头。 何朝炎走到那窗户旁,抬手将那虚掩的窗户推开一些,屋中能看到浴桶,和一个隔开的屏风,阳光从推开的窗户落进去,在屏风上印下一道金灿灿的光。 何朝炎偏过头一望,见房间里空无一人。 难道,房间里没有人? “铛——” 刚刚站在门口听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方才隔着木板,听见的声音细微的很,现在没了阻隔,何朝炎能辨别出那是玉敲在地上的声音。 他顺着屏风的另一面望去,看到了一条从床榻上垂下来的腰带,那腰带的另一端像是被什么挂在了里面,只拖曳出中间带着玉石的一块,轻轻一晃,撞在地上就发出那样清脆的响动。 “会了么?” 何朝炎一下就听出了这是罗闻佩的声音。 “握住了,轻一些。” 这说的本来没什么奇怪的,但是由床笫之间传出来,就叫何朝炎有些想入非非了。 “像这样——” “驸马!”忽然一道仓皇的声音横进来。 百里安果然回来了! 何朝炎那提了一路的心还没有放回去,就察觉出刚才百里安那声音里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像是要极力阻止什么。 罗闻佩声音又温柔了几分,“这样,舒服吗?” 百里安没有回应,何朝炎静下来去听,就听到了那压抑不住的喘息。 “你看着我,会了吗?”罗闻佩温声询问。 “……嗯。” 而后就是更深隐忍的喘息。 床幔里,抵在床柱上的百里安抓着罗闻佩的胳膊,而罗闻佩的手掌握着他的弱处。 这已经是第二回 了,强制被教学的百里安仍旧敏感的一塌糊涂,紧紧攥着被褥,脖颈后仰间,就听到罗闻佩的声音,“出来了。” 百里安睁开眼,就看到罗闻佩沾在手上的东西。 被褥都被揉皱了,床榻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擦手的东西,衣衫仍旧整齐的罗闻佩正欲退出去,解决手上的东西,就看到红着脸的百里安捏着自己的衣裳凑过来给他擦手。 少年的脊背很纤细,也很漂亮,起伏的弧度柔软的叫人想要覆手上去。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罗闻佩看着百里安将他指间的缝隙都擦的干干净净,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去抚百里安的头发,“今日的事就当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百里安知道罗闻佩是想保全他的颜面,才这样说的。 窗外的何朝炎几次想要冲进来,但他又想到上一回自己误会罗闻佩替百里安擦药的事,就又忍了下来。 百里安捏在手上的糖葫芦,刚才都在不知不觉间压在了被褥上,糖水黏在被褥上,有些还流到了他手肘间。 “都化了,还捏在手上。”罗闻佩看着化了的糖葫芦,语气也不免带了几分可惜之意,“我拿去丢了吧。” 百里安今日刚将他的画送出去,本来就有些心虚,看罗闻佩伸手将他手上捏着的两串糖葫芦拿过去,就拦住了他,“别丢。” 罗闻佩起身的动作一顿。 “还可以吃。”百里安哪里没听出罗闻佩刚才可惜的意味。好歹是罗闻佩给他带回来的。 罗闻佩道,“都化了,下回出去再给你买。” 他的话还没说完,百里安就一口咬住了他面前的糖葫芦。 黏答答的糖水沾在唇瓣上,殷红的唇瓣和山楂,一开一合间露出雪白的贝齿。 罗闻佩一下有些晃神,他向来是不热衷男女之事的人,但在此刻,心里竟也不免的生出些许火热来。 糖水化了,余下的山楂酸的要命,百里安咬了一口就后悔了。 罗闻佩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伸手抚了抚百里安的唇瓣儿。 百里安没察觉出他此刻的不同来,强忍着口中的酸涩感,将那只嚼了几口的山楂吞了进去。 “是不是很酸?”罗闻佩看到了百里安蹙起来的眉。 百里安刚‘嗯’了一声,罗闻佩就低下头来,在覆唇上去的那一刻,罗闻佩猛然清醒过来,坐直了身体,“酸就别吃了。” 百里安也不愿再吃那酸不溜秋的东西。 说要下床去丢那糖葫芦的罗闻佩自被百里安拦住之后,就一直坐着不动了,百里安还想着他出去能缓解一下两人中的尴尬气氛,他现在迟迟不走,百里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看,就发觉到罗闻佩有些古怪的坐姿。 罗闻佩一下就注意到了百里安落在他下身的目光,呼吸一紧,声音却强自冷静,“六皇子,你去洗一洗身上。” 百里安哪里不知道其中玄机,听罗闻佩一说,就掀开床幔出去了。 站在窗户旁的何朝炎看到白影一晃,定睛一看,见是低头拉着亵裤的百里安从床榻上下来了。 百里安身上穿的衣裳都给罗闻佩擦手了,他袒露着上身下来,何朝炎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百里安身上的那些痕迹。 百里安走到屏风后,拧湿了帕子正要擦手肘上不知何时沾到的红糖水时,注意到了被推开一半的窗户,他走到窗前,抬手想要将窗户紧闭上。 侧身躲在一旁的何朝炎伸手如电,抓住百里安的手腕。 百里安被这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手吓了一跳,正要呼喊之时,看到了从旁边走出来的何朝炎。 百里安这一下被吓的三魂丢了六魄,他刚才和罗闻佩说的话,何朝炎听到了多少? 庆幸的是,何朝炎真的没听到多少。 百里安战战兢兢,生怕何朝炎下一句就质问他。 何朝炎目光落在百里安胸口的牙印上,刚才从床榻里传来的声音,他就隐隐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但直到看到了,他才真正确认了下来。 “多久了?” 百里安没想到何朝炎开口会是这一句,他被捏着手腕,一时不知道怎么作答。 “驸马这样对你,多久了?”何朝炎此刻已是一副强忍怒火的模样,但在百里安面前,他还是压抑了自己许多。 百里安一听,就知道这何朝炎也是误会了。但他现在,房间里是罗闻佩,门口是何朝炎,就是他想要解释,也来不及。 何朝炎没有听到百里安的回答,都是一副要冲进来的模样,百里安伸出另一只手,将何朝炎捉着他手腕的手握住。 “他怎么敢——”何朝炎冷下眉目时,已有几分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姿态。 百里安这下连解释都不知从何解释起,都怪他色迷心窍,让那妙音在他身上留了痕迹,现在一下误会,都误会了两个。更要命的是,他还同其中一个撒了谎。 偏偏现在两个都要凑在一起了。 “我杀了他!” 何朝炎的声音大了些,百里安怕惊动了里面的罗闻佩,就连忙将按在他腕上的手抬起来,捂住何朝炎的嘴巴。 何朝炎看着百里安,见他冲自己摇了摇头。 罗闻佩听到了声响,只是他此刻也确实不像平时那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对于这道声响也没有问询。 百里安见没有惊动到罗闻佩,才松了一口气,他探出身子,压低了声音对站在窗外的何朝炎道,“我回来了,你快回去吧。” 两人隔的极近,近到呼吸可闻。 何朝炎看到百里安胸口上的痕迹,那还烙有一排浅浅的牙印,再回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咬牙道,“安安——” 百里安现在只求他能快点走,如果何朝炎闯进去,和罗闻佩一对峙,那真是不能更完蛋了。虽然不知道何朝炎听到了多少,但现在明显是,无论他听到了多少,都不能叫他有和罗闻佩说话的机会,“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何朝炎方才眉目间忽然涌上的戾气,因为百里安的安抚,慢慢散去。 他想起百里安现在所处的地位,他本就是代玉真公主出嫁,已经犯了欺君之罪,他现在逞一时意气,对那驸马如何如何,只怕百里安的境地会更加难过。 百里安不知道何朝炎心中所想,他见他神色平缓,以为他是想明白了。 何朝炎抿了抿唇,难得用一种十分严肃的口吻对百里安道,“我去找玉真。”他想的很简单,他要让玉真和百里安换回到,到时候百里安回了宫中,即便是冷宫皇子,有太子荫庇,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玉真? 百里安一惊,正要问何朝炎要找玉真做什么,就见何朝炎松开了他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 这,这…… 这又是什么事儿啊! …… 床榻中的罗闻佩低声喘息,冷淡的面颊上,难得生出些绯红的颜色。 但……那生出的欲念,始终无法排遣。 百里安看何朝炎说要去找玉真,怕他说出什么胡话来,思索再三,就决意自己过去先同玉真通个底,“驸马——” 这一声,叫隔着一层床幔的罗闻佩蓦地紧抿住唇。 “我想去找玉真。”百里安道。 只要是他,就可以排遣。 床幔里的罗闻佩忽然闷哼一声。 听到这一声的百里安也一下明白罗闻佩在里面做什么,他一下也尴尬莫名。 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回应。 百里安又硬着头皮叫了一声,“驸马?” 罗闻佩的声音不同于往日,多了几分更难以捉摸的低沉,“再叫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何朝炎:辣鸡驸马,诱拐我青梅竹马 罗闻佩:辣鸡将军,哄骗我单纯夫人 妙音:其实,那一天,是我…… 何朝炎:????? 罗闻佩:!!!!! 百里安: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算了我求个痛快好了 第188章 金雀翎(188) 百里安换上衣裳,准备和罗闻佩出门前去找玉真公主 ,不想还没有踏出大门,就听到驸马府外的奴才通传,说是长孙夫人来了。 百里安愣了一会,才想起这长孙夫人是玉真公主的姨母,年轻守寡,继承夫姓为长孙,玉真公主此番出宫,正是投奔她去了。 只是这长孙夫人为何会忽然到访? 百里安不明来意,还是躲进了房里,由罗闻佩前去周旋,他在房中等的有些心里发慌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久别的玉真公主的声音响起,“皇弟——” 百里安前去开门,就看到穿一身小厮衣裳的玉真站在门口。 “皇姐,你怎么来了?”百里安连忙将她放进来。 玉真公主进了房间,百里安就将房门关上了。 “是姨母带我来的。”玉真公主道。 百里安刚才还在想那长孙夫人的来意,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 “皇弟,我要回宫一趟。”玉真公主道。 百里安心里一咯噔,以为是那何朝炎和玉真说了什么,心里正在犹疑之际,又听玉真公主道,“我姨母昨日进宫,说我母妃得了癔症,我想回宫去看看她。” 百里安这段日子也是如履薄冰,听玉真公主这样说,就答应下来,“那皇姐何时回去?” “明天一早,我借省亲的名义回宫。”玉真公主道。 百里安与玉真公主身份互换,也过去了一月有余,现在趁着还没有被人发觉的时候换过来,是最好不过的,只是玉真公主只要易换身份就能轻易回宫,百里安却没有她那么简单。 “皇弟,你放心,我已经同姨母说了,她此次前来,就是来帮我们的。”玉真公主想的也是周全。 “那往后,该怎么办?”百里安问道,“是这一回就此换回来,还是……” 玉真公主被他问的怔住,她心忧母妃,才急急的赶来,至于往后该如何自处,她半点都没有考虑过。 百里安看玉真公主神色,就知道她并不想换回来,“好吧,我在宫外等你。” 玉真公主也看见了百里安那一瞬冷淡下去的态度,有些惊慌道,“皇弟——” 即便有柳青芜嘱托,百里安这一回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明日你回宫,若是有空,就去长乐宫替我看看我的母妃。” 玉真一口答应下来。 百里安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再与玉真公主说话了,他拿了宫里送来的那些玉真公主的衣裳,让玉真公主换上,自己则开始换玉真公主脱下来的衣裳。 两人各自换好衣裳,就听到门口长孙夫人和罗闻佩交谈的声音。 玉真公主开门唤了声‘姨母。’罗闻佩见到玉真公主,神色也还是冷冷淡淡的。 长孙夫人看了一眼玉真,有些歉疚的对罗闻佩道,“玉真自小就任性了些,这一回若不是驸马,怕是……” 玉真公主即便是再任性的性子,也知道这一回若不是罗闻佩替她和百里安保守秘密,也不会有这一个月的安宁日子,所以对罗闻佩的态度,也不似一开始在宫里时候的颐指气使。 “夫人客气了。”若不是他与六皇子相识,也不会帮这玉真公主隐瞒。 玉真公主身上穿的那件衣裳,正是百里安那一日和他出去穿的,明明穿在玉真公主身上,更自然一些,罗闻佩却始终觉得,不如百里安穿着的好看。 “驸马。”玉真公主不知道罗闻佩心中所想,咬着唇道。 罗闻佩向她颔首。 两人虽在外以夫妻相称,但内里却还是形同陌路。 百里安还没见过长孙夫人,见她是一位深色绸裙的妇人,眉目间也有几分神似德妃的温婉。 “六皇子。”倒是长孙夫人先开口。 百里安也向她行礼,“长孙夫人。” 罗闻佩看百里安一身小厮的穿着,目光就深了一些。 “明日入宫,还请驸马和玉真同往。”长孙夫人道。 罗闻佩应了下来。 玉真公主和长孙夫人亲昵的很,挽着她的衣袖,“姨母,皇弟这几日就交给你照顾了。” 长孙夫人正要说什么,一旁的罗闻佩就紧蹙眉头的开口,“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他口气生硬的很,长孙夫人怕他和玉真公主起什么冲突,就率先开口道,“是玉真,她明日入宫探望德妃,不放心六皇子,就将六皇子暂且托付给我照顾。” “敢问玉真公主是要回宫几日?”罗闻佩道。 玉真公主是想要回宫陪伴德妃一段时日的,听罗闻佩追问,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德妃忽生恶疾,玉真公主也是想多陪陪她。”长孙夫人道。 “既然要入宫陪伴德妃,那何不带六皇子一同回去?”罗闻佩对玉真的做法,不是没有意见。 百里安听出罗闻佩是在帮他说话,伸手扯了一下罗闻佩的衣袖,“驸马,我刚才已经和皇姐商议好了。” 罗闻佩果然收起了那咄咄逼人的语气,转而垂下眉目,恢复成一开始的温吞模样。 玉真公主以公主的身份回了宫,那在宫外的百里安,身份可想而知有多尴尬。 玉真公主本就对百里安心有愧疚,听到罗闻佩这一通质问,眼中也有水汽浮动。 百里安正欲走到长孙夫人身旁,身后的罗闻佩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紧接着罗闻佩道,“长孙夫人,我可以随公主入宫,也可以保守这个秘密,但我要六皇子留在我府上。” 百里安没想到罗闻佩会说出这句话。 长孙夫人看了玉真一眼。 百里安对玉真道,“皇姐,我在驸马府,更掩人耳目一些。长孙夫人府上,多一个男子,怕会招来有心人的目光。” “可是……”玉真公主欲言又止。 罗闻佩上前一步,“公主放心,我自会照顾好六皇子。” 玉真公主还在思量,长孙夫人对她道,“既然驸马都这样说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玉真公主也只得答应下来。 送走了长孙夫人,因为玉真公主到来的缘故,罗闻佩将原先遣走的奴才都召回了院子里,百里安身份尴尬,便被安排到了厢房里,对外自称是长孙夫人送来的伺候玉真公主的奴才。罗闻佩舍不得委屈他,就将原来院子里的白苓调去伺候他了。 撇了那种身份,百里安也轻松许多,自他出宫来了这驸马府,到今日也没来得及将这驸马府的全貌看一遍,现在玉真公主来了,能身着男装在院子里四逛的百里安都自在很多。 晚间玉真公主和罗闻佩同寝,罗闻佩借口去书房温书,将就着书房的桌子上对付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两人一同入宫的时候,百里安还在梦乡里。 德妃确实生了病,玉真公主一进紫微宫,就仔细询问那些伺候母妃的宫婢,得知几天前,她母妃执意要在下雨天,去外面赏花,而后在外面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回来就患了癔症,偶尔会混混沌沌的说些胡话。有时却又是清醒的很,和平时无异,昨日长孙夫人进宫来探望她,正巧撞到她发病的时候,才慌慌张张的告知给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回宫,紫微宫的奴才马上就通报给了德妃,德妃从寝宫出来,握着玉真公主的手,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玉真今日怎么入宫来了?”她又看一旁的罗闻佩,“驸马也来了。” 玉真看德妃面色红润,不像是生病的模样,她心中疑惑,道,“我想母妃了。” 德妃还是那副温婉容貌,一只手拉着玉真公主,一只手拉着罗闻佩,“坐。” 玉真仔细看德妃神态,半点不像是染病的模样,心中更是疑惑。 德妃同玉真说了几句家常话,玉真含含糊糊的应了几声,最后还是压不住心头的疑惑,问道,“母妃,昨日姨母进宫来看你,回去和我说,你得了癔症。” 德妃神情一滞,而后面色恢复如常,“她啊,就爱说些胡话。” “我问了宫女,也说母妃是几天前,撞见了什么邪祟,忽然就……”玉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妃打断了。 “谁在下面传这些胡话,连公主都敢糊弄!”德妃一副发怒的模样。 紫微宫中的宫女吓的跪了一地,玉真公主也还没瞧见她母妃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一时也有些害怕了,“母妃,你不要生气。”玉真拉着德妃的衣袖,“你没事就好。” 德妃这才平息下这忽然而起的怒火。 罗闻佩在一旁垂眼听着两人的对话,只偶尔提及到他,他才会回应个一两句。德妃对罗闻佩满意的很,问到两人感情进展,玉真也只能含糊说还好。但她的含糊,德妃就只当是害羞,自玉真出嫁以来,驸马府的奴才传回来的消息都是驸马与玉真公主情好日密,德妃便也以为玉真现在是有一些喜欢罗闻佩的。 “既然母妃没事,我就和驸马回去了。”玉真和德妃聊到日落西山,才起身告辞。 德妃听玉真公主这么说,竟然没有出言挽留,送两人出了紫微宫,还留着玉真叮咛了几句。 德妃也知道从前玉真公主和六皇子交好的事,不知怎么就提到了六皇子,对玉真道,“六皇子病了许久了,玉真,你从前和他关系那样好,就去长乐宫看看他再走吧。” 玉真公主也知道长乐宫里那个得病的人是怎么回事,为了安抚德妃,就答应下来。 罗闻佩陪了她一下午,到现在玉真公主也不好再让他跟着,就先一步让他出宫去了。 玉真想起进宫时百里安对她的嘱托,就决意去长乐宫里看一看。 长乐宫还是门庭冷落,玉真公主将随身的宫女留在门口,正欲走进去,迎面却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眼力不差,看到玉真就连忙行礼,“奴才参见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看他面生,就问了一句,“你是哪个宫的奴才?” “奴才是太子跟前儿的,奉太子之命,来给六皇子送些药草。”小太监道。 玉真公主听他是太子的人,就摆了摆手,“那你回去复命吧。” 小太监应了一声,走了。 玉真公主进了长乐宫,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原先百里安侍弄了许多花花草草,长乐宫虽冷清却也还有勃勃生气,他如今除了宫,这长乐宫里的花花草草再没人侍弄,不是凋零就是萎败,只有一棵广玉兰树葱郁如常。 寝宫门口的汝烟看到了玉真公主,行礼之际,玉真公主走到她近前,问,“娴妃呢?” 汝烟瘦削了许多,“娘娘在寝宫里。” 玉真公主推门走了进去,汝烟跟在她身后一齐进去了。 寝宫里有挥散不去的药味,像是真的有重病的人,玉真公主走进去,就看到坐在铜镜前梳发的柳青芜。 汝烟开口道,“娘娘,玉真公主来了。” 柳青芜一下回过头来。 玉真公主看到柳青芜吓了一跳,柳青芜面上无血色,又没有胭脂水粉做遮掩,看起来憔悴的很。 柳青芜放下梳子,起身道,“公主。” “娴妃娘娘,你——”玉真想要问什么,但等那话到喉咙,她又忽然改口,“你多保重身体。” “多谢玉真公主关心。”柳青芜不止是气色不好,连两鬓间,都多了许多白发。 “皇弟让我来看看你。”玉真公主道。 听到百里安的消息,柳青芜的目光才稍稍亮了一些。她本来是要派遣汝烟去的,但因为太子的缘故,改了白苓,但她对白苓并不熟悉,让他去了之后,心里反倒更挂念起百里安来,“皇儿在宫外可好?” 玉真公主看到柳青芜现在这个模样,没来由的就想起自己的母妃来,“皇弟一切安好,只是担心您。” 柳青芜笑了一下。她在宫中也好,只是身旁少了百里安,更觉得日子清苦难捱起来。 玉真公主上前一步,“娴妃,对不起……是我任性,让皇弟替我出嫁,才害得你现在……” “我在宫里也很好。”柳青芜道。 玉真公主咬着唇。 当初她一心想要自由,却不想害的娴妃与皇弟母子分离。 “玉真公主,我的心愿也是让皇儿出宫,虽然是以这个名目,现在,知道他在外面很好,我已经很是感激你了。”柳青芜说的是实话,但她又不能将全部告诉给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听到那一声感激,更觉得心里复杂难言。 明明再过两年,皇弟便已经能出宫了…… 两人正默默无言之际,退出去的汝烟忽然闯进来,有些惊慌的对柳青芜道,“娘娘,太子来了!” 自百里安患病开始,东宫那边一直在送药材过来,人参鹿茸,连些进贡来的稀有药草,东宫都送过来了。这些东西收的越多,柳青芜心头就越是惴惴,她生怕太子有一日会亲临。但这些日子过去,太子虽然每日都会送些药草过来,也会传汝烟过去问询一下百里安的身体,但一直没有亲自过来过。现在,却忽然来了…… 柳青芜和汝烟一同出去了,玉真也有些惊慌,跟着两人一同出去。 百里明华也清减了许多,站在长乐宫的院子里,望着这满殿凋零的花草发呆。 柳青芜连忙迎了上去,“太子——” 玉真公主和百里明华不亲,但见到了,也还是要叫一声‘皇兄。’ 百里明华先同柳青芜道,“娴妃不必多礼。”等到柳青芜直起身来,他的目光才看向一旁的玉真公主,“玉真何时回来的?” 玉真道,“今日才回来。” 百里明华是今日订下与虞容的婚期,他本以为不在乎这些,但等真正变的无法逃避的时候,他才生出了一种身处桎梏无法呼吸之感。今日他会过来,也是回去复命的奴才说,是在长乐宫门口撞见了玉真公主,“皇弟生了病,你还记得回来看看他。” 玉真公主低下头去。 百里明华忽然叹了一口气。 从前他妒忌玉真和百里安亲近,现在想来,倘若百里安想见玉真,那也没有什么的。 只要他能好一些。 柳青芜是知道太子与百里安情谊深厚的,这一回百里安出宫,却没有和太子说一声,太子因他满腹忧虑,她都看在眼里。 “皇弟今日好一些了吗?”百里明华问的是柳青芜。 柳青芜垂首道,“多谢太子记挂,皇儿今日比昨日好些了。” “因为见到玉真回来的缘故么。”百里明华道。 “兴许吧。”柳青芜道。 玉真还不知百里明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敢冒然开口。 百里明华听到柳青芜的回复,顿了半响,才将目光移到玉真的身上,“以后玉真有空,就多来宫里陪陪皇弟。”说完,百里明华也看到了柳青芜鬓间的白发,又嘱咐一句,“娴妃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切莫太过忧心——皇弟这一场急病,总会好起来的。” 玉真和柳青芜一同答应下来。 百里明华想到自己也许久没有见到百里安了,虽然只有月余,却已好似分隔许久,今日都来了这里,总归要见一见他。 柳青芜看百里明华往寝宫走,心里一抖,“太子!” 百里明华听到她这一声惊呼,脚步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柳青芜身上。 柳青芜一颗心跳的厉害,面上却还要强自维持镇定,“皇儿久病在床,形容消瘦,怕冲撞了太子。” 百里明华听那形容消瘦四个字,就觉得心里一痛,“皇弟好好的时候,就生的好看,病了,瘦一些,在我心里也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玉真一时也慌了神,百里安现在在驸马府,那寝宫中的那个,肯定是假的……若是假的叫太子看见…… “皇兄,我刚刚进去看,见皇弟确实病的厉害,我看了都有些怕……皇弟这个模样,肯定是不想叫你看见的。”玉真公主道。 百里明华听到玉真这句话,没来由的就有些不舒服。 什么叫有些怕?百里安与玉真公主这样的关系,病重了,却只得来玉真公主的一句怕?“你怕什么?他不是你的皇弟,病了,你就觉得怕?” 玉真只是想将他糊弄走,没想到却被这一串质问给噎住了,“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百里明华却已经不再理她,甩袖进了寝宫中。 柳青芜连忙跟了进去。 寝宫中一股苦涩的药味久久不散。 百里明华进了寝宫,就放轻了脚步,他走到床榻旁,看到隆起的被褥,连声音也放柔了许多。 “皇弟。” 他这一声刚落地,藏身在被褥里的人就颤抖了起来。 百里明华以为他冷,就在床榻旁坐了下来,扶着那将脸都埋在被褥里的人的肩膀,“你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没有人回应。 百里明华是真的忧心百里安,他将盖在那人脸上的被褥拉开,看到藏在里面的人,伸着胳膊遮着头。 那人和百里安形体相似,又穿着百里安的衣裳,百里明华一时没有分辨出来,他看那人是这个姿势,就连忙去拉他遮在脸上的胳膊。 柳青芜想出声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百里明华抓着那人胳膊的手顿住,关切的话还噎在喉咙里——眼前的人,却不是百里安。 被认出的青河从床榻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头几乎要埋进地里。 “太子饶命——” 柳青芜见已败露,也开口道,“太子恕罪!” 一口一个饶命,一口一个恕罪。百里明华却忽然笑了起来,随着那笑声落地,一种被戏耍的愤怒涌上心头。 百里明华从床榻上站起来,看着地上跪着的青河,又看一眼一旁脸色苍白的柳青芜,“恕罪?恕什么罪?” 玉真听太子冰冷的声音,就知道他此刻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百里明华看到一旁的玉真,玉真的神情也很古怪,他来的时候,一颗心都挂在百里安身上,所以到现在,才看出她那古怪的神情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玉真,你知道是吗?” 被点到名的玉真抬起眼来,刚一接触到太子凌厉的视线,她就又慌忙的闪躲开目光。 她的闪躲,一下叫百里明华笃定了什么。 柳青芜和玉真一齐在欺瞒他。 只有他一人,被欺瞒的日日伤怀。 “我的皇弟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XXX:如果驸马不是一血我就直播日电风扇! 罗闻佩:……看在你支持我的份上我会给你买点绷带的 XXX:如果太子是一血我就直播吃翔! 百里明华:不要老是来我这里骗吃骗喝 XXX:请,请问……国师股还有持有的必要吗? 渣作者:啊?国师都跳楼啦! 第189章 金雀翎(189) 百里安才入梦一会儿,就感到耳畔一阵湿热之感,他挣脱梦境清醒过来,看身上压着一个人。那人撑着胳膊,不至于压着他,却将他桎梏在身下。 百里安吓了一跳,他耳朵被舔舐的发烫,那人喘息又在耳畔,他伸手一推,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了些。 那人又不依不饶的贴了上来。 敢在这个时候,进他房里来的,也就只有,“白苓!你大胆——” 压在身上的人果然顿了顿。 百里安知道是白苓了,心中就更忿忿一些。黑暗中,白苓咬着他的耳垂,“因为不如何将军和驸马,所以六皇子才拒我于千里之外?” “你瞎说什么!”百里安耳朵本就敏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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