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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下半夜,周琅随便寻了一个空房睡了一个囫囵觉,只是晚上出了那么一桩事,周琅心里却有了梗,做个梦,也是令狐柔扯着鞭子来找他问罪,口上叫他‘负心人’。也不听他解释,那长鞭缠着他的脖子,轻轻的那么一拧。 周琅捂着脖子惊醒,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周琅也无甚精神,他却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今日将紫苏送回去。 用午膳的时候,他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将紫苏说动了愿意回去,紫苏说回房收拾细软,周琅就在外面等着。 这时一个奴才过来禀报,“周公子,门外有人拜访。” 周琅心里一抖,以为又是哪个相好的女子,没想到奴才继续说,“是谢小侯爷。” 周琅心里松了口气,同那奴才一起去开门。 开了门,门口丰神俊朗的谢小侯爷颔首一笑,风采不减寻常,“周兄。” 谢萦怀今日也备了礼上门的,金丝绣的上好丝绢,被他用来包礼盒,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周琅看到谢小侯爷,一下也如看了亲人一般,将谢小侯爷迎了进来。 等两人进了宅子里落座了,周琅才问,“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 谢小侯爷手上的扇子款款摆了摆,带起一阵香风,“我是去了将军府和周府,才辗转想到你在这里还有处宅子,可不过来了吗。” 谢小侯爷风采如昔,周琅又忍不住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神色都跟着黯淡了下来。 “几日不见,周兄怎么憔悴至此。”谢小侯爷明知故问。 周琅在谢小侯爷面前出过丑的,有些事他知道隐瞒也无用,于是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谢小侯爷听他叹气,收了扇子,“那令狐柔真是刁蛮无理,如今嫁予了周兄,不知收敛,反倒更加飞扬跋扈了。真是可气。” 说到周琅的伤心事,周琅只恨不能挤出两滴泪来。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这——已然是到了伤心处啊。 谢小侯爷坐在周琅身边儿,眼却在偷偷的觑周琅。 哎呀怎么几日不见,这周琅怎么愈加勾的人心里痒痒的了。瞧着嘴唇抿的—— 周琅只当谢小侯爷与他同仇敌忾,心里的愤懑之气有了宣泄,可不就把掏心的话对这谢小侯爷一起倒出来了吗,“小侯爷,你可得救救我。” “哎呀,怎么说的这样严重。”谢小侯爷捏着扇子,就好似是捏着周琅那细细的手腕似的。 这周琅瘦了些,规规矩矩的衣裳穿在身上,系上腰带,勒的腰细如柳,实在是—— 谢小侯爷这样旖旎的心思马上就被周琅说的话打断,周琅是真的苦,“谢小侯爷,那令狐柔实在,实在——”周琅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在将军府里的遭遇,他咬了下自己的唇瓣儿,在自己的唇瓣儿下留下一圈浅浅的齿印,“我实在不堪她的折辱。” 谢小侯爷盯着周琅的唇瓣,冷不丁听到折辱二字,追问道,“周兄,那令狐柔,如何折辱你了?” 这些床帏里的事,本来不该同外人说的,但这周琅和谢萦怀是狐朋狗友,往日这样的事说惯了,现在开了口,竟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她将我绑在床上,还用鞭子抽我。” 他说的凄凄惨惨,谢小侯爷听的却是热血上涌。 他嘴上说着,“周兄受苦了。”眼睛却瞧着周琅的腰。 这样的细腰,要是用红绫系起来,绑在床帏里—— “谢小侯爷,你可要救救我。若是在这样下去,我怕是要死在那将军府里。”周琅是真的怕令狐柔,在那将军府里,每日战战兢兢,哪有在外面,自在随心来快活自在。 “周兄,你要我如何救你啊。”小侯爷面上端的是关怀忧虑的模样,心里却起了不少腌臜的心思。 周琅自然不知道,小侯爷已经动了要将他教给小侯爷的玩乐把戏用在他自己身上的心思,还当小侯爷是感念他以身饲虎的恩情,但是他现在只动了离开将军府的心思,细致的却没有想。 见周琅一副沉思的模样,小侯爷就将扇子放在桌子上,一手抓住周琅的手,另一手覆盖住他的手背,温声宽慰,“既然那令狐柔如此飞扬跋扈,我自然会鼎力协助周兄脱身。” 周琅听了谢萦怀的话,一时也感动莫名,“小侯爷真乃我挚友也。” 谢小侯爷抓着周琅的手,只觉入手皮肤滑腻温热,也不知那衣裳下的肌肤,是不是也如同他手上肌肤一般。 两人正一副兄弟做派,那边却有一个仆人闯进来,叫道,“公子!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她,她上吊了!” “什么?!”周琅一下站了起来。被谢萦怀捏在手里的手掌自然也抽了出来。 谢萦怀还有些惋惜,但看周琅神色,好似也是什么急事。 周琅跟着仆人匆匆的出去了,谢萦怀一人呆着也实在没什么意思,跟在周琅身后要去看个热闹。 周琅闯进房里,正看到踢了凳子的紫苏,叫了声‘不要!’,就冲过去将紫苏从白绫上抱下来。 紫苏起先还在挣扎,后来被周琅抱在怀里,就不挣扎了,伏在他的怀里抽泣。 周琅虽说滥情,但也没有什么害命的心思,见着紫苏上吊,一时把令狐柔都抛到了脑后,“你为什么要做傻事?” 紫苏花容惨淡,“周郎,我从家中出来,已经是做了赴死的打算,你若不要我,我回去也没了什么名声,不如一死,求个清白。” “你!哎——” 紫苏忽然由哭转笑,胳膊勾着周郎的脖子,“周郎心里还是有我的。” 周琅怕推开她又有个什么好歹,便任由她勾着自己的脖颈。 慢腾腾走过来的谢小侯爷,一进来,可不看到了这一幕。 谢小侯爷可比周琅无情多了,这种失宠的女人上吊的把戏也见多了,倒是没什么感觉。 只是那女人抱着周琅的胳膊,嗯?怎么有几分碍眼呢。 周琅没有注意到靠在门板上的谢小侯爷,只温声将怀中的紫苏劝慰好,又嘱咐她好好休息,令厨房里熬了参汤给她送去,这才脱身出来。 等他抬起头,却见谢萦怀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怪不得周公子这么讨女人欢心,却原来是对每个女人都有情。”他这话确实是赞叹,但听在女人的耳朵里,怕就不是那么善意了。 周琅知道谢小侯爷底细,怕他再说出什么,就扯着他出去了。 等回了大堂里,谢小侯爷才又说,“周兄真是好雅趣,家中有只母老虎,还敢在外面金屋藏娇。” 周琅那样的胆子,无论如何都是不敢的,“你别瞎说!” 他那副急于掩饰,欲盖弥彰的样子,就撩的小侯爷心里更痒了。 “我哪里胡说了,你看方才那女人,姿容上等,肤白如雪,在床上,怕更是……”见到周琅脸色不大对,谢小侯爷住嘴了,“不说了,我不说了便是。” 周琅重重的叹了口气,“哎。我如今只想早早的想个脱身的法子,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是难捱。” 过了一阵,他忽然问,“不知侯府里还有没有空房?” “我侯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空房。”谢萦怀虽然不知道周琅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却还是这么回答。 “如此,那我怕是要叨扰小侯爷一段时日了。”这事,当然又是周琅的一番思量。他如今实在不敢同哪个女子厮混在一起,上次在落英宴上被抓住,出了顿丑不说,还被令狐柔那样一通教训,叫他现在都心有余悸,生怕那令狐柔何时又杀过来了。但他又实在不想回将军府,周府嘛——要是和那些姨娘扯到一起,只怕更是不清不楚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去侯府里避避风头。 谢萦怀听周琅如是说,心里也是一喜,面上却还是稳住了,“周兄说是叨扰,就太客气了。” 周琅还在这里思量有何脱身良策,却不知谢小侯爷心里的心思都已经百转千回的转了一圈过来了。 “不如今日周兄就搬过去吧,我也好摆一桌酒水替周兄接风洗尘。”谢萦怀这么说着,盯着周琅的眼底,却凝出了阴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萦怀:(喃喃自语)兔子送到嘴边了,我是吃还是不吃呢 令狐胤:(咬牙)不吃我吃! 谢萦怀:(继续说完)是绑着吃呢,还是吊着吃呢 第17章 周郎顾(17) 侯府周琅来了可不止两三回,今日过来,和寻常也没什么区别。 谢小侯爷摆了一桌山珍海味来替周琅接风洗尘,两人正在推杯换盏的时候,外面隐约有哭叫声传来。 周琅以为是自己喝多了,才出现的幻听,却不想搁下酒杯,又听到一声‘夫人饶命’,周琅一下从席上站了起来,谢小侯爷倒是从容淡定的很,端着酒杯笑着问周琅,“周兄怎么不喝了?” “小侯爷,你可听到外面有哭声?”周琅问。 谢小侯爷说了句“听到了”,手上酒杯却不放下,还劝周琅,“周兄不必理会,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话音方才落下,外面一声尖锐惨叫,周琅听着这一声,悚然一惊。 谢小侯爷见周琅这个模样,叫了个奴才进来,“让外面的噤声,扰了我与周兄雅兴,她们可担待的起?” 奴才听了谢小侯爷的话,缩了脖子应了声,正要出去。 周琅说了声“慢着”,就对谢小侯爷说,“侯府里这样大的动静怕也是不妥,不如我与小侯爷一同出去看看?” 谢小侯爷坐在椅子上,听到周琅的话,顿了一会儿,才将手上的酒杯放下,“既然周兄如此说,那我们就一同出去看看——只怕让周兄看了笑话。” 周琅听到谢小侯爷如此说,就跟着那个奴才一起出去了,谢小侯爷跟着一起出去了。 声音是隔着一道院墙的,周琅走过回廊,才寻到惨叫是从一个院落里传出来的。进去一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人揪着手臂,面前还站着一个服饰华丽的女人,那被揪着的女人口中被灌了什么,起先还能惨叫,现在只软软的瘫在地上,下身的裙袂上有暗红的鲜血渗透出来。 那华丽服饰的女人还没注意到周琅,站在那瘫倒在地的女人面前,趾高气昂的很,“你以为肚子里有了种就能母凭子贵么?真是笑话,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 瘫在地上的女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按在地上,形容凄惨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从周琅身后走出来的谢小侯爷道,“玉夫人怎么去哪里,哪里就热闹的很呢。” 听到谢小侯爷的声音,衣饰华丽的女人转过头,那张脸艳丽妩媚,尤其是嘴唇边的一颗红色小痣生的多情。折兰先是看到了谢小侯爷,她一笑,如从前那样的妩媚多情,“唷,是什么风将小侯爷给吹来了。” “折兰?”周琅脱口而出。他个唇边有痣的女人他也还有些印象。 那女人听到这一声,才注意到谢小侯爷身后还有一个人。她的目光落在周琅身上,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而后垂眼遮去眼底多余的情愫,再抬头时又是那副模样,“周公子。” 周琅实在是认不出来。 折兰从前是盛极一时的花魁,童稚天真又娇憨可爱,却偏偏长着一张艳若桃李的脸,那样的风情不知道倾倒了多少王孙公子。这样的美人,自然与年少风流的周琅自然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也和谢小侯爷有过不清不楚的牵扯,只是后来听说被哪家的权贵赎了身,去做大户人家的夫人了。当时还有许多青楼画舫的女子十分艳羡她。 一别经年,没想到如今会在侯府里见到折兰。这个模样的折兰—— “玉夫人这是做什么?”谢小侯爷却好似浑不知周琅所想,轻飘飘的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女人,眼中既无伤心也无悲悯,好似只是看着一个物件。 折兰也毫无畏惧之色,仿佛自己谋害人命只是寻常,“只是教训痴心妄想的奴才罢了,没想到却惊动了小侯爷,还请小侯爷勿怪才是。” 周琅更觉面前人的陌生。 “教训奴才倒也没什么错,只是我请了客人在府上……”谢小侯爷还是笑眯眯的。 折兰这些年早见惯了这些大风大浪的,告了罪又道,“那下回,我惩戒奴才的时候,将嘴给堵上就是了。” 周琅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一眼,那女人眼中有泪,下身的血却越流越多。他一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小侯爷又同折兰说了几句,周琅一句都没有听清,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小侯爷已经扯着他从院子里出来了。 看到周琅这样神思不属的模样,谢小侯爷笑道,“今日本来请你来吃酒的,不想还让你看了个笑话。” 周琅听到这一声才恍然回过神。 他怔怔的望着谢小侯爷,嘴巴张了张,像是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你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谢小侯爷笑的愈发温文,“怎么这样呆呆的神色。”谢小侯爷伸出一指去摩了下周琅的面颊,他还未见过周琅这样的神色。 “折兰——她。” “你是说玉夫人吧。”谢小侯爷道。 周琅喃喃,“玉夫人……” “她是我爹娶到府上来的一个夫人。”谢小侯爷如是说,而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笑道,“周兄该不会是没见过后院争宠吧?” 后院争宠这样的事,周琅自然知道,他家中也常有这样的事发生。但像这样谋害性命的,却是少数,就是有,也是藏在暗地里,背着他做的。今日乍一看到,他心里实在是复杂难言。 谢萦怀见周琅没有回答,笑的更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正了神色道,“周兄,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凡是家中有些权势的,后院里的女人啊,始终都是不会安生的。” “方才那女人是被喂了生草乌?” 谢小侯爷说,“这我就不清楚了,那些个女人花样多着呢。” 周琅望着谢小侯爷这样的神色,才忽然觉得,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始终是不一样的。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谢小侯爷当然察觉出了周琅望着他的目光发生了变化。他敛了笑意,直视着周琅。 两人都是桃花眼,多情又无情,谢小侯爷天生带着笑唇,所以总是令人如沐春风。周琅不笑就很是清冷,一笑又醉成一滩春水。如今这两双眼睛对视着,周琅却不敢触碰那眼睛深层的灰到底藏了什么,只有些慌乱的避开了视线。 周琅错开视线之后,谢小侯爷又恢复成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模样,一手抓住周琅的手腕,“周兄,接风宴上的酒,可还没喝完呢。” 周琅又被扯回了席上,谢小侯爷又与他喝了几杯酒。到最后,即使这是清甜的果酒,周琅都有些撑不住了。 谢小侯爷也像是醉了,眼里却还有试探,给周琅又满了一杯,周琅已经醉的看不清面前的东西,谢小侯爷将酒杯端到他面前,他看到了三五个重影,他摆头推拒道,“小侯爷,我……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今日不是说好不醉不归么?”谢小侯爷这说了一句,强硬的又将一杯酒灌进了周琅的嘴巴里。 只是这一杯周琅实在是喝不进去了,亮晶晶的酒液顺着嘴唇流到下巴,又没入衣襟里。 等到酒杯见底,周琅忽然伏在桌上咳嗽起来。一张芙蓉面几乎要烧了起来。 “周兄——”小侯爷还在叫他。 周琅摆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小侯爷再去倒酒,却听到一声闷响,转过头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周琅已然栽倒在了地上。歪着头,已然醉倒。 “周兄?” 没有回应。 谢小侯爷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倒在地上的周琅身边,抬手去摸他滚烫的面颊。 周琅忽然发出一声低吟,嘴唇微微张开,灼热的气息混合着果酒的清甜香气弥漫开来。 谢小侯爷的面颊也泛着薄红,只是他目光却清明的很。见到周琅确实是醉的不省人事,他微微一笑,抬手将倒在地上的周琅给拦腰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令狐胤:我大概是历史上最没有存在感的攻 南凤辞:你说这句话考虑到我的感受了吗 令狐柔:我大概是历史上最有存在感的女配 周琅:我大概是历史上第一个无论CP是男是女都很惨的主角 渣作者:没毛病 第18章 周郎顾(18) 镂刻着金雀羽凤的朱红色琐窗半开着,外面生着的一棵花树碰巧开了花,纤细的枝干被巴掌大的花压到窗边,起了风,那沉甸甸的大花就摇曳起来,好似舞女薄如蝉翼的裙裾。风大了些,吹落了一片花瓣,那白里透点粉儿的花瓣便从半开的琐窗里摇摇曳曳的飞进去,落到那珍珠串成的帘子外。 珍珠串成的帘子晃晃荡荡,牵动了坠在下边的金铃发出细碎的响动。影影绰绰的,只见到屋子里的香炉袅袅的升腾着烟雾。 馥郁的香气化不开。 雪白的亵衣搭在床头,脚上的靴子已经被踢蹬的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醉倒在床上的周琅就仿佛那春睡的海棠花儿,那香气就是透过他绯红的脸,滚烫的呼吸传递出来的。 束发的玉冠已经摘了,头发由一条白色的发带系着,谢小侯爷拿手将这丝带轻轻的一扯,这满头的墨发就铺满了玉枕。 谢小侯爷坐在床榻上,弯着腰,去嗅那发间。也不知是屋子里的熏香抑或是窗外的花香沾染,还是周琅身上带着的体香,只觉得那发梢里都带着勾魂荡魄的香气。 周琅的亵衣散了,遮掩不住那胸前玉白的肌肤。 谢小侯爷伸手轻轻一挑,那亵衣上本是宽宽系着的丝带也散了,露出那曲起的,弧度美好的双腿,和过分纤细的腰肢。 周琅的胸口发红,那是酒气弥漫出来的红,入手是烫的,其他的肌肤却又大多雪白无暇,谢小侯爷终于一偿宿愿的伸手去丈量了一下周琅的腰身,纤细的好似一臂可揽。忍不住掐了掐,那腰肢里就跟没有骨头似的。 谢小侯爷亲了亲周琅的面颊,他垂下的头发落到了周琅脸上,惹的他痒了,嘴巴里嘟哝了两声,谢小侯爷起身的时候见到他这副模样,可爱的紧了,曲起一指刮了刮周琅的鼻尖儿,“别急,今天好好疼你。” 谢小侯爷和周琅俱是一等一的俊朗人物,谢小侯爷用这样缱绻的口吻说出这样爱怜的话,实在撩人的很。 只是周琅醉的不知今夕是何夕,连睁眼的力气都欠奉。 谢小侯爷的手探进他的衣衫里,一路往下,周琅皱着眼,要挣扎的样子,谢小侯爷就不轻不重的掐那么一下,周琅就挣扎的更凶。薄薄的亵衣全部散开,胸前的肌肤因为酒气而红的更加艳丽。 谢小侯爷的呼吸有些乱了,眼中的暗色更甚。只是他唇角的笑意却又加深。 “等下就让你好好动,现在消停些。” 周琅自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本来喝了酒就热的厉害,现在睡在软榻里,背上都起了汗,屋子里又不透风,他难受起来就不住的在床上乱动。谢小侯爷捉着他的两只手腕,按在床头,自己也抬脚跨到床上,将周琅压在身下。 花瓣吹了进来,落在床榻下。 谢小侯爷一向引以为傲的意志力现在就起不来多大的作用了,这周琅却还非要贴着他的神经这么轻轻的撩动。 若不是谢小侯爷知道周琅不喜男色,几乎就要以为,是这周琅有心的在勾引他。 从前笑起来就十分勾人,还总是不自觉,对这男男女女都要露出这样引诱的笑容来。 谢小侯爷贴到他的脖颈里,不轻不重的在他的肩胛上咬了一口。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周琅却瑟缩了一下,更凸显出形状十分美好的锁骨。 谢小侯爷眼神又暗了些,手掌自周琅的腰身往下,停在周琅的大腿根上。 “早知道身边有你这样的尤物,还找那些庸脂俗粉做什么。”谢小侯爷也喝了许多酒,现在酒气上来,动作也难免粗鲁了些。周琅被压的难受,还在挣扎着,谢小侯爷就粗喘一声,几乎是有些凶狠的将周琅挂在胳膊上的亵衣扯了下来。 衣裳落地,覆住满地落花。 周琅实在难受的很,挣扎却又无用,就侧头躺在玉枕上皱眉低吟着。 谢小侯爷居高临下压着周琅,而后就借着这个姿势解开了衣裳。比起周琅羸弱纤细的身体不同,谢小侯爷身上肌肉流畅,手臂也有力的很,看着就是自小习过武艺的。 这边谢小侯爷衣裳已经脱了一半,门口却来了一个鲁莽的奴才,站在门口急急禀报,“侯爷,外面来了客人。” 谢小侯爷这时候哪里会理会这些,“不见。” “侯爷!”外面的人哪里听不出此时小侯爷已经有些不开心了,只是外面来的人他也实在得罪不起,“是令狐将军!” 谢小侯爷按在腰带上的手一顿,皱眉,有些不相信,“谁?” “令狐将军。令狐胤。” 谢小侯爷思量了一下,眼下那令狐胤贸然来访,猜也是和周琅有关联,只是人如今在他这里,断不会让那令狐胤给带走了。 榻上的周琅侧着脸,脖颈上出了汗,头发黏在肩窝里,有几缕还垂在胸前,实在是活色生香。 谢小侯爷看了一眼,就觉得热血上头,但现在明显不是风流快活的时候,为今之计,还是先将那令狐胤打发了才是。 谢小侯爷从周琅身上翻下身来,将脱了一半的衣裳又慢慢穿了上去,等到衣衫齐整的时候,他又凑到周琅身边,咬了一口他的唇瓣儿,听到他喉咙里的低吟之后,谢小侯爷邪笑道,“留些力气,等下好好叫。” 说完他便出了屋子,吩咐门口的奴才看好屋子才放心离去。 依令狐胤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府门外等候,谢小侯爷在前厅里见到了喝茶的令狐胤。 “今日令狐将军怎么有雅兴来我这里?” 令狐胤抬头,见到走进来的谢萦怀,“听小侯爷的意思,是不大欢迎啊。” “哪里哪里,令狐将军到访,是令我邑宁侯府蓬荜生辉。”这样的场面话,谢小侯爷这样的人精自然是说习惯了。 令狐胤见到谢萦怀这副模样,等他坐到身边落座之后才忽然说,“小侯爷怎么一身酒气。” “方才与好友小酌了几杯,刚回房想要休息片刻,就听到奴才说令狐将军过来了。”谢小侯爷端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抬眼望向令狐胤。 “那我岂不是叨扰了。”令狐胤道。 “令狐将军这话说的就生疏了,你我之间的交情,叨扰二字,未免太生分了。”谢小侯爷笑语盈盈。 令狐胤也微微一笑。好似两人不是一直势同水火。 谢小侯爷打起太极来得心应手,令狐胤却没有他那么好的耐性,寒暄几句之后就直奔了主题,“听说小侯爷与我妹夫是旧识?” 听到提及周琅,谢小侯爷心里就多了一层警惕,面上还是不露声色,“说是知己更妥当一些。” 令狐胤自然知道。从前这谢小侯爷和周琅的风流韵事,闹得满城风雨,他想不知道都难。 “那,不知我那妹夫是不是在小侯爷府上呢。” “我几日前才从京城回来,还未来得及与周公子见上一面。昨日还去将军府拜访,不想周兄不在府上。”谢小侯爷面上自然半点不似作假,“怎么,周兄不是与令狐小姐在一起么?” 令狐胤神色更深。 “怎么,令狐将军也不知道周兄现在何处吗?”谢小侯爷一派关切忧虑。 “妹夫许是离家许久,如今回家省亲了。”令狐胤站起来,“如此就不打扰小侯爷了。” 谢小侯爷做戏自然要做全套,看到令狐胤要走,还起身做出一副要挽留的样子。结局当然是他亲自送令狐胤到了侯府门口,目送着他上了马车。等到将令狐胤送走了,他拂袖进了侯府里。 谢小侯爷回到房里的时候,就见醉倒在床榻上的周琅此时已经坐了起来。 谢小侯爷掀开珠帘的时候,听到响动的周琅侧脸望过来。 无端的,谢小侯爷就想起了一首诗来——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下,何处不可怜。 周琅饮了酒,本来不该这时候醒来的,但偏偏谢小侯爷开着窗户,那风吹到屋子里,硬生生的将那混沌的酒气吹散了几分。周琅如今勉强有了几分清明的神智,抬手抵着额头,等到谢小侯爷走到面前来,他仰头望过去,含含糊糊的叫了声,“谢小侯爷,我怎么睡在这里?” 谢小侯爷走过去,扶住周琅的双肩,声音低沉的厉害,“你喝醉了,我就让奴才带你来房里歇息。” 周琅这时候自然也发现了自己身上没有衣裳,不过这时候的他,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他身上的衣裳,是那谢小侯爷亲手脱掉的。 他从床榻上捡起亵衣,顺着胳膊往上拉。 谢小侯爷看着他的动作,几乎要忍不住一下将那周琅重新压回榻上。 该死的,怎么那样爱勾引人。 穿好了亵衣,周琅晃荡着双腿坐在榻上去找靴子穿。饶是谢小侯爷这样好定力的人,见到这样的场景,血气也忍不住冲到了下半身来。 但是周琅此刻已经醒了酒,强了,也只是爽利一时,以后再想对这周琅如何如何,不说令狐柔,但说这周琅的警戒防备,怕是难于登天。 谢小侯爷当然不能逞一时之快,长长久久,才是上策。 “你别动,我替你穿靴。”谢小侯爷抓住周琅的脚腕,单膝蹲了下来。周琅也是喝糊涂了,现在自然想不到什么尊卑。 谢小侯爷捏着周琅的脚腕,替他将靴子穿上去。 周琅的脚心敏感的很,谢小侯爷替他穿靴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下,那周琅就敏感的叫了一声,脚也不轻不重的在谢小侯爷的胸前这么撩了一下。 这下换做谢小侯爷闷哼了。 第19章 周郎顾(19) 谢小侯爷从周琅房里出来之后,去冲了一通冷水澡方才将那烧心的燥热压下去几分。 周琅哪里知道谢小侯爷如此的煎熬,自己醒了酒之后,占了谢小侯爷的书房,在里面看书——那书自然不会是什么正经书,多是些民间怪志杂谈的话本,虽然对于周琅这个伪古人来说,立地既不新颖行文也不够有逻辑,但总归能打发时间。 周琅挑了本不错的,翻了几页,谢小侯爷就过来了。 谢小侯爷见着周琅坐在他的位置上看话本,也没有说别的话,走到周琅坐着的椅子后面去瞧他看的什么。 周琅却忽然将话本一合,挑着桃花眼看着谢小侯爷。 “怎么,有什么是不能给我看的?”谢小侯爷这凉水确实冲的神思清明。 “你书房里的书,你自己没看过么。”周琅将话本丢到桌案上,谢小侯爷见他如此动作,也站直了。 “行了,起来。”谢小侯爷拽了拽周琅的衣裳。 周琅自然知道两人身份有别,但也是玩笑惯了的,“起来了,那我坐哪?” 书房里只放着一张椅子。 谢小侯爷也像是玩笑一样的开口,“你要是想坐本侯爷的腿上,本侯爷也是不介意的。” 周琅笑了声,起来了。 谢小侯爷看到周琅起来,自己也没坐下去,看着周琅背着手走到书房的窗户边。 窗户外面就是王府的后花园,周琅站在窗户边往外看,正瞧到一个绿衣裳的丫鬟在荷塘旁边挽着袖子,不知道在做什么。 谢小侯爷忽然在周琅身后问了句,“怎么,看上这个丫鬟了?” 周琅只是无意间瞥到的,那绿衣裳的丫鬟举着袖子遮着脸,哪里看得清相貌,“你不觉的奇怪,这丫鬟在荷塘边上做什么。” 谢小侯爷自然不会说,因为他的书房在这里,又有那样的风流名声,许多有些姿色的丫鬟每每爱在外头驻足,只盼着这能蒙得谢小侯爷垂怜。 “闲灯。”谢小侯爷叫了一声。 门口伺候的奴才进来了,恭恭敬敬的,“小侯爷。” “去将外面那个绿衣裳的丫鬟叫进来。”谢小侯爷说。 闲灯微微一愣,他还没见过自家的侯爷召哪个丫鬟进过书房的,但小侯爷既然如此吩咐,他一个做奴才的,哪里能说半句不是。 过了会儿,闲灯领着那个绿衣裳的丫鬟进来了。 那绿衣裳的丫鬟长得确实清秀可人,大大的杏眼儿里有水色,又娇又怯的跪地行礼,“小侯爷。” 谢小侯爷是什么样的人物,这样姿色的女人,看了不知有多少,“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柳纱。” 谢小侯爷同周琅使了个眼色,周琅接口问道,“方才看你在荷塘边上站着,是为何事?” 乍一听到周琅的声音,那柳纱还不顾尊卑的抬头望了一眼,见面前小公子朱唇星眸,比起谢小侯爷都还要俊朗上几分,面上即刻就有了薄薄绯色,“回公子的话,奴婢是不小心将娘亲留下的镯子遗失到了荷塘里,心下难过,又不知该如何,才……” “你娘亲留给你的镯子?”周琅又问了一声。 这一问那女子就红了眼眶,“是的,娘亲去世的早,那镯子是娘亲唯一留下的遗物了。” 周琅本来不欲管这样的闲事,但他见女子伤心不假,心里也隐隐有些感触——他这个世上的母亲也死的早,听说是生他的时候难产了,但当时执意要生下他,就去世了。虽然没有见过,但听到旁人提及,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小侯爷,你就帮帮她如何。”周琅问谢小侯爷。 这样的事谢小侯爷听来就没有什么感触了,他生母是抑郁而死,生前待他也乏有关怀,所以听了并没有什么感触,但听周琅如此说,也还是吩咐了人去荷塘里打捞镯子。 荷塘里的水并不深,谢小侯爷吩咐下去,还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就有奴才捧着捞起来的镯子进来复命了。 谢小侯爷将镯子递给周琅,周琅又将镯子还给了面前的柳纱。 柳纱本是泫然欲泣的模样,见到周琅将镯子递过来,眼中的泪就簌簌而落,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谢谢公子——” “哎,你该谢谢小侯爷才是。”周琅将柳纱扶起来。 柳纱又向着谢小侯爷叩首,“谢谢小侯爷。” 谢萦怀神色冷淡。 周琅见她又哭又笑的模样,心里也是软了些,“以后小心些,别再弄丢了。” “是,奴婢一定会好好保管的。”柳纱抱着玉镯子在心口。 周琅点点头,“嗯,既然找到了,就下去吧。” 柳纱又感激的望了他一眼,“奴婢告退。”说完就出去了。 这下谢小侯爷可吃了一大惊,“周兄,你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周琅反问,“我要打什么主意?” “你将那镯子捞了还给她,就完了?”谢小侯爷可知道周琅的本性,这样俏丽的丫鬟,就是暖暖床,这几日想必也不会太无聊。 “莫非小侯爷以为我要在这侯府里来一段露水姻缘?”周琅也笑。 “按周兄为人,难道不该如此?”谢小侯爷又道。 周琅摇了摇头,“那镯子是她母亲遗物,我若以此要挟她报恩,岂不是太禽兽了一些。” 谢小侯爷还是说不出话来。 “凡是要讲求你情我愿。”周琅这句话倒说得不假。与他风流共度的女子,哪个不是心甘情愿的爬上他的床,只是这周琅又哪里会单恋一枝花,便造就了无数伤心断肠的女子,“女人便如那枝头上的花苞,你需要小心爱怜,精心呵护,她才能开出最美的花儿来。”这一句说的深情,后一句却又陡然无情起来,“只是再美的花,过了短促的花期,也会凋零。” 谢小侯爷望着周琅摇头,“周琅啊周琅,本侯爷倒是有些看不透你了。” “我本来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那女子突然提到生母,叫我心里不免生了些感慨。”周琅如实说道。 “哦?倒没听你提过令堂。”谢小侯爷还是头一回听周琅提起家里的事。 “我娘亲,我现在想起来也没什么印象。”那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周琅不同于一般的儿童,记得的事自然会更多一些,“只记得我出生的时候,有个女人忍着痛叫着大夫,务必要将孩子保下来,就是破了她的肚子,也要护着孩子安然无恙。”周琅忽然垂眸笑了笑,这一笑是真的带着几分缅怀的意味。 谢小侯爷自然就没有他这样的感慨了,他生在侯府,生母是权贵之女,他只是两方政治联姻的产物,哪里享受过亲情的温情,但是他却还是附和周琅,“确实是个好母亲。” “那小侯爷呢?”既然说到了自己的往事,周琅自然也要问一问谢小侯爷。 谢小侯爷这一下被问的愣住,但周琅的眼睛望着他,又让他避不开这个话题,许久之后,方才在记忆里翻出一些稍微温情些的片段,“我的娘亲么,是前朝丞相的幺女,一年里总要回娘家里住七八个月,我就住在宫里,和姑妈的女儿养在一起。” 谢萦怀的姑妈,说起来就要扯到皇家里去了。 “有一次她来宫里见我,给我带了串宫外的糖葫芦。只是姑妈说不干净,不让我吃。我就藏着,藏到了初夏,冰糖化了,那山楂也烂成了黑色。”从前的事里,只有这一桩谢萦怀还约莫有几分印象,剩下的事就冷酷多了,“后来我被爹接回王府,陪了娘亲半年的光景,娘亲就去世了。” 说起从前的事,总是忍不住回忆更多,只是回忆里都是寒冬,谢小侯爷讲述起来,口吻里也难免带了几分漠然的冷酷。 周琅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要比谢小侯爷更郁郁一些。 “怎么,太无趣了?”谢小侯爷从回忆里抽身,神色也自若了许多。 周琅摇头,“我原以为你生在侯府,养尊处优,该是很快活的。” “哪有那么多快活的事。”谢小侯爷看着周琅这副模样,又忍不住逗他,“和你在一起最快活。” 小侯爷这么说,也是事实,周琅带他吃喝玩乐,纵情享乐,确实要比他灰暗无光的上半生来的快活许多。 不过,他现在发现了还有更快活的事。 周琅自然没有洞悉人心的本事,他听到谢小侯爷如此说,还有几分居功自傲,“那是,玩乐这一条,还没有谁能胜的过我的。” 谢小侯爷附和,“是是。谁不知道你周公子花样繁多。” 周琅又想到了令狐柔,他神色又郁郁起来,“哎。” “怎么?” 周琅的目光又飘到了窗外,“若是令狐柔能有其他女子的温柔解意,共度一生也未尝不可。” 谢小侯爷哪里不知道周琅顽劣的本性,一针见血的道,“若是令狐柔同那些女子一样,最后的下场不也是被你弃如敝履?” “凡事讲求你情我愿,若是感情尽了,分开才是最好的。”周琅对感情确实如此。爱你时,你是我心里的繁花,我眼里的春水,不爱了,那花也凋零水也干涸。 谢小侯爷听了周琅如是说,却忽然接了一句,“我倒是突然觉得令狐柔所作所为并无差错。” 周琅诧异的看他。 谢小侯爷笑意淡淡,眸中却深不见底,“求不来的感情,便只能用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周琅:我真的是个渣男! 谢萦怀:没事我比你更渣 周琅:我真的是个渣男!! 令狐胤:没事我比你更渣 周琅:我真的是个渣男!!! 南凤辞:你越渣我越喜欢 第20章 周郎顾(20) 谢小侯爷是真的动了要吃了周琅的心思,只是他所求不是一时,而是长长久久,于是这周琅在他眼皮子底下,还安生了两天。 谢小侯爷和周琅的关系,侯府里还没有哪几个奴才不知道的,一个个对这周琅恭敬的很,比伺候后院里的那些主子还尽心尽力。 在府上最爱惹是生非的玉夫人,这几日也格外的安宁,谢小侯爷自然知道那玉夫人见到旧爱,心境是何等的波澜起伏,只是他不挑破,成日里陪着周琅在侯府里饮酒作乐。 只是周琅从那一日喝醉之后,再饮酒就有了度,谢小侯爷劝酒,周琅就推说自己醉酒品相不好,怕污了府上女眷的眼,谢小侯爷又不好逼的太紧,露了自己的意图,便也不强求了。只是这一日日的,那周琅丝毫不知他心里是何等抓心抓肺的难耐,总要凑到他近前,用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觑着他。 从前两人这样并无不妥,只是现在谢小侯爷的心思变了,周琅每一次凑到他近前,他都有一种将这周琅按倒在地上,狠狠欺负他的冲动。 但是谢小侯爷又是何等的意志力,硬生生的将这冲动忍了下来。 周琅却还不知死活,见那谢小侯爷避让,只当是羞赧,手上也渐渐多了动作,倘若谢小侯爷退步,他就去勾他下巴,倘若谢小侯爷转头,他就扯他衣衫,倘若谢小侯爷移开视线,他就又要去抓谢小侯爷胸前的发带。 谢小侯爷凉水澡冲多了,就是习武的身子,也终于发起了烧。 等到退烧,又是几天之后了。 谢小侯爷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这勾人的妖精知道他的厉害。 谢小侯爷从府里养着的众舞姬里,选了两个天生媚骨的孪生姐妹,这两姐妹因为从小在舞馆长大,骨骼娇小,身姿婀娜,又兼具闭月羞花的容貌,实在是一等一的尤物。谢小侯爷从前寻来的时候,是欲好好调教之后,送去三皇子南凤辞那里,没想到却横生了周琅这么个变故,也一下不管那三皇子二皇子了,将那两个女子叫过来,好好打扮一番之后,就派人去叫周琅过来了。 周琅这几日过的实在是惬意,侯府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瘦下去的身材又丰腴起来了一些,面上又有光泽,拿着谢小侯爷的扇子,行动处可不比那谢小侯爷更要俊逸风流么。 谢小侯爷见到他,眼底暗光更甚。 周琅却毫无所觉,唰的展开折扇,折扇上书‘公子无双’四个大字,“小侯爷怎么忽然现在叫我过来?” 谢小侯爷见他如此招摇,神态又傲慢又矜持,心里的难耐感更甚了一些,“我这里寻了个好东西,想让周兄过来,同我一起品鉴品鉴。” 他这好东西三个字,一下可不把周琅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吗。 能让谢小侯爷说好的东西,那不用说,一定是当世独一的好玩意。 谢小侯爷看出了周琅的期盼,说了声‘莫急’,就引着周琅落座了。 周琅看着摆在后花园的戏台子,斜眼望过去,似笑非笑,“怎么,谢小侯爷要请我看戏不成?” 谢小侯爷也不回答。 忽而乐声铮铮,周琅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看那戏台上,一个衣袖掩面的娉婷女子踏着莲步而来,那是真真的步步生莲,光看行走的袅娜姿态,就让周琅一瞬坐直了身体。 看到周琅这样反应的谢小侯爷微微笑了笑。 女子两指捏着水袖,一双眼,眼尾是浅浅的绯红,额上有点着花佃,一眼望过来,似有万般情意。 而女子的动作更是轻柔妩媚,腰肢灵活,衣袖轻轻放下,露出那一张倾城的脸来。 周琅抓紧了手中的扇子。 美! 谢小侯爷也不看那台上的女人,就瞧着周琅这样的反应,心里直笑。 台上的佳人一曲霓裳羽衣,举手投足间,风华绝代。这时又有一个女子上台,这女子也掩着面,衣裳却轻薄一些,等她抛开水袖,露出和身旁女子极其相似的面庞来时,周琅低低的赞叹了一声,“妙啊”。 听到这一声赞叹,台上两位佳人舞姿更是动人,飘向周琅的目光也更是缱绻柔情。 这时候谢小侯爷就在旁边询问,“周兄觉得如何?” “绝代风华,绝代风华!”周琅只喃喃这两句。 一舞罢了,一佳人抬起玉足,足踝上挂着金铃,脚掌白玉一般,周琅的眼就随着这脚尖而动作。 脚尖勾起面前准备好的银色酒杯,递到周琅面前,佳人盈盈一笑,倾国倾城,“请公子饮此杯。” 周琅看痴了,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谢小侯爷击掌,“跳得好,赏。” 两位佳人笑的愈发的动人。 等到两人退下去之后,周琅急急询问,“谢小侯爷何时找了这两位美人?” “怎么,周兄喜欢?”这本来就是谢小侯爷安排的,方才那两位佳人频频向周琅暗地秋波,可不是他示意的么。 周琅视色如命,他再清楚不过了。 “喜欢,自然是喜欢。”周琅患了失魂癔症一样,忽而探身捉住谢小侯爷的袖子,“这两位佳人,是侯爷府上的?” “前些日子别人送来的。”谢小侯爷看着周琅捉着他袖子的手,眸色愈深,“若是周兄喜欢,今夜我让她们好好伺候周兄。” 周琅先是一喜,而后想起了什么,松开了谢萦怀的衣袖,坐回了椅子上,“君子不夺人所爱。” “周兄喜欢,我即使割爱也无妨。”谢小侯爷的口吻愈发引诱。 周琅这时候却想到令狐柔来,口不对心的推辞,“不了,我如今已有了家室,怕是。” 谢小侯爷哪里没看出他的动摇,用手背拍拍周琅的胸口,“周兄,你如今在我府上,你不说,我不说,那令狐柔如此得知啊。” 周琅还在犹豫,过了一会儿,忽然咬牙站了起来,“多谢小侯爷抬爱,只是这样的绝色,在下实在消受不起。” 这话说的周琅自己心里都在滴血。 这样媚骨天成的美人,举世难寻,更何况还是一对。若是能一亲芳泽…… “怎么,周兄不喜欢?” “喜欢,自然是喜欢。只是……”何止是喜欢,简直是喜欢极了,但是他如今与令狐柔这样的关系,让他如何有胆子再在外面拈花惹草,“小侯爷美意,在下只能心领了。” 谢小侯爷自然不怕周琅不上钩,这时候听他推拒,也做顺水推舟,“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周兄了。” 周琅听谢小侯爷如是说,才讪笑着点了点头。 哎,那样的美人。可惜啊可惜。 与小侯爷在后花园摆了宴,玩了会儿行酒令,天色就黑了,周琅回到谢小侯爷给他安排的院落休息,秉烛看书的时候,门却轻轻被人叩响。 周琅问了声,“谁?” 没人回答。 周琅皱眉不准备理会,却听门外传来娇侬软语,“周公子,是我。” 这声音—— 周琅站起身去开门,门外两位倾国倾城的佳人身着薄衣,赤着足站在门口,体香诱人。 “周公子,可否让我们姐妹进房?”看到周琅痴怔的模样,一位佳人咬着唇说。 周琅哪里敢让她们进来,但是看着这衣衫单薄的美人,门也不敢关,“你们,你们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们仰慕周公子已久,今日一见,实在是倾心至极,还请周公子怜惜。” 周琅看看左边这个,肤白如雪,右边这个,眼含秋水。哪一个不是倾城人物,更何况一下来了两个,站在他门口,饶是铁石心肠的男人,怕也不忍拒之门外。 “周公子,可否让我们姐妹进来?”另外一个又问了一遍。 周琅的目光已经看到两位佳人薄薄的衣衫里去了,听到这一声,忽然清醒了一些,想到令狐柔,只得咬牙道,“两位姑娘回去吧,周某,已经有了家室。” “周公子,我们姐妹都是贱籍,不敢奢求其他,只求一夜露水姻缘,还望周公子成全。” 周琅此刻心动神摇,已然在迟疑。 “周公子,外面好冷,让我们姐妹进来取取暖吧。”又一位如此说道。 现在这样的天气自然不冷,虽然两人穿着薄衣,但这温度还不至觉得冷。 只是这一声,却叫周琅动了杂念,他将门打开,“那,你们进来吧。”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道了声‘谢谢公子’,就一齐进了房门里。 谢小侯爷就在院子门口瞧着,等到两个女人进去了,忽而合上扇子,轻轻的一笑。只是那笑不见平时的温文尔雅,而更多了几分择人而噬的黑色气息。 两个绝色的美人进了房里,哪有再出去的道理。 进了房之后,两个女子齐齐解开衣衫,周琅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只是,令狐柔…… 周琅想到谢小侯爷同他所说,这是侯府,令狐柔如何会找过来。更何况这几月,令狐柔都很少与他有床笫之乐,实在是让游戏花丛的周琅有些难耐了。 这送上门来的美人,尝那么一口,也没事吧…… 抱着这样侥幸的心理,周琅抱着两个佳人滚进了床榻里。 这两姐妹天生媚骨,身体柔软似无骨,周琅旷了数月,哪里招架的来,不一会儿便目光迷离,气喘吁吁了。 有一个美人含着他的唇舌,另一个则忽然起身坐了起来。 周琅没有注意到,只同这怀里的美人痴缠着。 起身的美人瞧了一眼床榻,垂眼一笑,从地上的衣服里捡起了一块巴掌大的熏香,揭开桌案上摆着的四角铜香炉,将那一块红褐色熏香丢了进去。 不一时,那本来清淡的白色烟雾忽然变浓了些,香的令人神思不稳。 周琅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什么味道,怎么这样的香?” 那点香的美人坐上床榻,依偎进他的臂弯里,引着周琅去闻她的身上的体香,“公子,你闻闻,是不是奴家身上的香味。” 贴近那凝脂样的肌肤,本就不清明的神智就更混沌了。 周琅贴进她的怀里,“香……” 衣裳落地。 纠缠的身体影影绰绰。 “吱呀——” 门忽然开了。 这一声却没能惊动床上的周琅,床上缠着他的两个美人回望过去,刚想起身行礼,见到小侯爷使的眼色,便有专注起手上的动作来。 周琅闭着眼,快意逼的眼角蕴了满满的泪。 小侯爷走到床榻上,撩开帘子往里面望了一眼。 周琅还是无所察觉,靠在床榻上,身子绷成一张弓。 双腿曲起,喉咙里有不堪快意的沉浊喘息。 “公子——” 两个女子都是绝色,但见到此番光景下的周琅,不知怎么,竟也有目眩神迷的感觉。 小侯爷站在床边,将那覆在周琅身上的女人抓住手臂从床榻上扯下来。 女人摔倒在榻下,狼狈的很。 周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蹙紧了眉,眼角的泪珠顺着眼尾没入鬓发。 看到一个女人被扯开,另外一个吓得不敢动作。 谢小侯爷压到周琅身上,阴郁的眸光闪动,唇角却勾起笑痕,他说,“继续。” 那贴在周琅手臂旁的女人便只得硬着头皮继续。 手指按着红唇,滑到下颌,再到喉结,指尖下皮肤温软,好似轻轻一碰,便要留下淤青似的。 谢小侯爷又想到周琅那手臂里藏着的花瓣儿样的淤青了。 多好看。 手臂还贴着女子胸前的丰盈。 屋子里的香气近乎粘稠,压的周琅神智混沌,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他方才才快意了一回,现在手脚皆软,动都动不了一下。 女人就贴着他的手臂,用舌尖去舔他的耳廓。 周琅鼻翼中的喘息愈发急促。 谢小侯爷双手扶住他的腰。 女人也是动了情,被这举世难寻的俊美公子迷得痴叫了声,“周郎——” 周琅陡然听到这一声,全身仿佛过了电,眼睛也忽然一下子睁开! 第21章 周郎顾(21) 靠在周琅身侧的女人低低的痛叫了一声,她的手腕被周琅紧紧的抓住了。 晃动的烛火中,谢小侯爷俯视着剧烈喘息的周琅,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来。 周琅睁着双眼,眼珠转动两下,视线落在了谢小侯爷身上。 他看到面前有个人,却又看不清面前那人的面庞,竭力将眼睛睁开,却在挣扎无果后,在馥郁的香雾中闭上了眼,飞快的跌回了那一片混沌中去了。 “周,周公子?”吃痛的女人见他睁了眼,却又好似什么都没发觉,就忍不住开口叫了他一声。 周琅听到这道声音,紧抓着女人的手却松开了。 谢小侯爷抚着他的面颊,指腹在湿润的眼角反复揉弄。 “……安若?” “周公子,是妾身。” 那个叫安若的,已经被谢小侯爷从床上给拽下去了,现在还靠着周琅的那个,叫安陵。心思玲珑的很,她知道那香有麻痹五感的用处,现在听到周琅叫她,即刻就凑上去握住他的手。 周琅现在已经无从分辨面前是什么样的场景,只听那声音确实不是令狐柔,便软倒在床上喘息着。 谢小侯爷见他脖颈绯红的痴态,忍不住凑过去亲他脖颈。 周琅竟也不推拒,梦呓一样的叫,“安若——” 安陵看到这副场景,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谢小侯爷见到那女人傻愣愣的坐在一旁,压低声音同她说了一句,“继续。” 听到谢小侯爷这么吩咐,安陵手上动作才又有了动作。 只是这迷迷蒙蒙的周公子实在是诱人,就是方才被他忽然睁眼吓清醒的安陵,此刻又忍不住沉醉进去了。 或是那香里还有催情的成分,神思皆乱的周琅道,“安若,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女子身上多带体香,但被男子在此刻夸赞,实在是惹的人情动。安若就捧着他的面颊,吐气在他耳廓,愈发勾的周琅神思不属。 “让我尝尝,是什么这样的香。”周琅露出一个失魂的笑容来,微微闭上的眼从缝隙透出些许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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