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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安陵呼吸一紧,就要凑过去索吻。 没想到解完衣裳的谢小侯爷忽然望了她一眼,安陵见那一眼冰冷至极,一下就定在了那里,不敢再动。 谢小侯爷的上衣解开了,袒露出的躯体比周琅强健许多,只是因为他现在这个姿势,不方便全部脱去,所以那衣裳就因为腰带散落的挂在腰间,更衬的谢萦怀肤质如蜜蜡一般。谢小侯爷就伸出一指,点在周琅的唇上。 周琅以为是那安若递过来的,微微启唇。 谢小侯爷也不探入,只点在他的唇中央。 周琅自诩闺中情趣懂的颇多,以为是那安若欲情故纵的把戏,就探出舌尖来,去舔那指尖儿。 谢小侯爷的气息沉浊了许多,眼中的黑色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 周琅却浑然不觉,“宝珠茉莉的香气……” 周琅在那馥郁的香气里,哪里分辨的出其他。只是这时候,又有谁在意呢? 谢小侯爷收回手指,弯下腰,用手掌去捋周琅遮在眼前汗湿的发。而后爱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谢小侯爷也出了汗。 不是炎热的天气,汗珠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下来,贴着他泛红的肌肤,在烛光里升腾出一种视觉上的朦胧汗意。 谢小侯爷已经吩咐过了,安陵在微微一愣之后,又攀附上了周琅的身体。 “不许亲他。”谢小侯爷这么同安陵说。 安陵便不敢再碰周琅的嘴唇,只用指尖去触碰周琅身上敏感的地方。 谢小侯爷去亲周琅汗津津的腰身。周琅后腰上有个腰窝,谢小侯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一回,到现在还记得。他伸手去摸,那个腰窝果然还在。 周琅在那香气里舒服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谢小侯爷抬手将安陵腰上那几尺红绫扯了下来,红绫也不敢叫一声,俯身在榻上,望着谢小侯爷将她腰上的红绫系在周琅的腰上——周琅的腰本来就生的细,那纤细的腰肢再系上艳丽的红绫,实在是色气到了极点。 谢小侯爷两只手腕上缠着红绫,压在周琅身上,望着他这副舒服快意到要哭出来的神色,拽着红绫的两头狠狠一扯。 周琅即刻就痛叫了一声。 男子的腰不同于女子,周琅腰肢纤细,也只是与寻常男子做比较,如今谢小侯爷这么一下,可不勒的周琅吃了痛。 “好疼——” 安陵不用谢小侯爷示意,自己贴到受痛的周琅面前安抚他,“周公子,马上就会让你舒服了。” 安陵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去抚摸周琅的耳廓,去分散他此刻对痛的感知。 周琅果然被他安抚了下来,紧蹙的眉也慢慢展开。 如愿在那腰肢上勒上红绫之后,谢小侯爷将那剩下的红绫抛到了床帏上的横梁上,轻轻一扯,周琅的腰肢就被抬了起来。两条无力的修长长腿此刻迫于这样的姿势,而不得不绷紧了去维持自己的平衡。 周琅叫安若的名字,他此刻已经有了不安。 安若就不住的安抚他。 两只手顺着两条腿的足间往上滑,所过处带起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感。 “周公子……” 安陵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周琅已经听不清了。他的喉咙里发出含糊的低吟声,断断续续,好似游丝一般。 谢小侯爷望着眼前这一副艳极的场景,解开腰带,那本来就散开的衣衫一下子从榻上滑落到了地上。 安陵现在才隐隐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样的事,但是她也并没有什么阻拦的权利。她只能贴在周琅的身边,不住的去安抚他,让他那对危险的感知能变的迟缓。 但是感知不到危险,不意味着危险不会到来。 胸腔里咚咚咚的跳动着,因为被吊起来的姿势太过难过而不得不选择分开些双腿,去抵着床栏来让自己舒服一些。 滚烫的肌肤相触。 安陵往后望了一眼,见那谢小侯爷双手抓着周琅的脚踝,那白的发光的脚趾抵着床栏上那浮雕的凤喙,好似没有什么力气。 周琅搭在榻上的手触到了安陵的指尖,安陵慌乱的将手收了回来。 谢小侯爷的手掌就包覆而来,与周琅五指相扣,而后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姿势按在床榻上。 “啊——” 那没有被感知的危险终于降临了,感觉到痛楚的周琅开始蜷缩起脚尖,想要借着这个力量将双腿合起来。 安陵嘴唇发抖。 “好疼——好疼——” 什么东西正在破开他的身体。 腿因为用力绷紧而开始发抖。 “安若……安若!”周琅叫安若的名字,他要问为什么会这么疼。 谢小侯爷按着周琅的手,迫使他分开的双腿为了维持平衡而不得不勾住他的腰。 谢小侯爷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怜惜痛的嘴唇发白的周琅。 安陵这个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该做什么。曲着双腿坐在床榻最里面。 谢小侯爷终于松开了周琅的双手,伏在周琅的胸口喘气,汗滴一滴一滴的顺着他的面颊落到周琅的胸前。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在周琅的痛苦喘息中抓紧了他的脚踝。 “现在可以好好叫了。”他这么说,唇角的弧度有些愉悦。 意识到进入自己身体的东西开始动了起来,周琅惊喘一声,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却都变成了痛苦的悲鸣。 “侯……侯爷。”安陵瑟瑟的叫了一声。 谢小侯爷看也不看她一眼,压在周琅的身上,目光里晃动着烛光的影子,“出去。” 安陵就慌忙的爬下床榻,捡起地上的衣裳,匆匆的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而夜才刚刚开始。 第22章 周郎顾(22) “侯爷!侯爷!” 门外的声音惊慌失措。 屋子里的烛火还燃着,香炉里的雾气却淡了不少,好似已经燃烧殆尽。 榻上的周琅全身都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嘴唇咬破了,出了血。 他腰上的红绫也因为勒的太紧让他喘不过气来被谢萦怀解了丢到一旁,谢小侯爷额上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压在周琅的身上,手臂还挟着周琅被勒的泛红的腰肢。 平复了一下剧烈的喘息,谢小侯爷开口问道,“何事?” 明确感觉到自家小侯爷声音里隐藏着的勃然怒火,外面传话的奴才也跟着瑟缩了一下,“侯爷,将军府带了人马,把咱们王府给围了!” 谢萦怀一下听笑了,只是眼睛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侯爷?”门口的奴才还在等他定夺。。 “围着就围着,他爱围多久就围多久。”谢萦怀还不信,那令狐胤有胆子敢把他侯府给掀了。 仰面躺在榻上的周琅歪着头,墨发乱做一团,贴在脸上胸前,眼睛微微肿着,乌鸦鸦的睫毛颤抖着,像是哭过的模样。 谢萦怀将他抱起来了些,让他坐在自己怀里,自己则伸手去替他顺乱做一团的头发。 周琅痛昏了两回,现在也没缓过劲儿来,谢萦怀将他抱起来,他就无力的瘫倒在他的怀里。 谢萦怀见到他这副柔弱无骨的模样,只觉那方才平复的燥热又有重燃的倾向。 “侯爷!他们——他们闯进来了!” 谢萦怀抚着周琅脊背的手一顿。 “府里的守卫呢,我侯府岂是旁人能擅闯的地方!”谢小侯爷本来该有更周全的计策同那令狐柔周旋,只是这怀里的周琅滋味太过美好,如今还未做到畅快时候被人打断,脾气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侯爷,他们人数众多,守卫实在——实在拦不住啊!” 谢萦怀被这聒噪的声音吵的败了兴致,正要起身下床,却不想自己还在周琅身体里,这么一动,引的周琅发出一声似哭似泣的声音。 “放松些,让本侯爷出来。”谢萦怀拍了拍周琅的臀部。 周琅的头垂的更低些。 从软榻上下来的谢萦怀给周琅盖了薄被,自己去拿挂在屏风上的衣裳。 “吱呀——” 门开了。 门口通禀的奴才抬头望着低头系着腰带的谢小侯爷,“侯爷——” 谢萦怀系好了腰带之后将身后的门带上,抬起头,“他们人呢?” 那奴才正要开口,不远处就忽然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 谢萦怀听到声音,抬头望了一眼,见那隔墙外的火光,脸上露出讥诮的神色来。 此时已经是夜深,邑宁侯府却不得安宁,谢萦怀一出来,就见到打坐一团的王府众人。人群里面,就是面沉如水的令狐柔。 “住手。”谢萦怀略一抬手,身着侯府护卫衣裳的人就纷纷住手。那些做官兵打扮的人见到谢萦怀,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令狐小姐深夜到访,是为何事啊?”谢萦怀只穿着一身亵衣,身后跟着提着灯笼的奴才。 令狐柔眸光阴郁的望着谢萦怀,只道了一声,“周琅呢?” 当然知道这令狐柔是为什么而来的谢萦怀也不见半点心虚,“你这深夜闯入我侯府,是找你的夫君?”谢萦怀也不知令狐柔何以会有这样大的胆子,“不说周琅现在在何处,就是他在我邑宁侯府里,令狐小姐深夜带着官兵过来搜人,怕也是不妥吧。” 谢小侯爷话里已经带了刺。 令狐柔却扮作听不懂的样子,“那么人,到底在不在你邑宁侯府。” “不在,你要如何,在,你又要如何。” “若是在,你将人交出来。若是你说不在,我自己带人去搜。”令狐柔今日关城门时才赶回来了,回到将军府上却不见周琅,逼问府上四人,才知道周琅数日前同她兄长令狐胤外出,至今未归,但令狐胤并不在府上,令狐柔无法,带人先去周府探了虚实,找不到人,可不就过来找这谢小侯爷的麻烦了吗。 要怪,也只能怪这谢小侯爷前科太多。 谢萦怀听令狐柔此番说辞,一声冷笑,“你当我这邑宁侯府是什么地方?” 令狐柔却不听,她私自用兄长密令,调动城中官兵来侯府搜查,已然是犯了大忌,早在来时就做好的准备,“小侯爷只说,人到底在不在你这里。” 谢萦怀直视令狐柔,“不在。” “那好。”令狐柔抬手挥下,“搜!” 那些官兵正欲动作,谢萦怀忽然正色,“大胆!” 王府护卫纷纷拔刀。 “令狐柔,你兄长都没那个胆子深夜闯我邑宁侯府,你敢!”谢萦怀也不知这令狐柔何以胆大包天。 令狐柔眼下有青色,已是奔波多日了。听谢萦怀所言,也并无惧意。 谢萦怀见她不为所动,也吩咐王府护卫,“将她拿下!” 王府护卫得令而去,令狐柔带来的官兵也拔刀而上,一时两帮人马打作一团,在这夜里热闹非凡。 这边缠斗住了王府的护卫,令狐柔正欲去王府的后院搜寻,谢萦怀自然不会放她过去,上前阻拦,令狐柔与他打了一阵,实在厌烦,就喊了让守着周琅的四人过来,拖那谢萦怀,自己只身进了后院搜寻。 谢萦怀见令狐柔进去了,有些急了,但那四人都会武功,打起来实在麻烦,“滚开,不然本侯明日就叫你们人头落地!” 缠着他的四人自然是阿叶一行人,他们听到谢小侯爷的威胁,并不理会。他们本就是令狐家的护卫,只听主子说的话。 谢萦怀没想到这四人如他们主子一般蠢钝不顾后果,被四人缠斗的脱不开身,眼看着令狐柔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气的直咬牙。 令狐柔,居然敢—— 再说周琅这边。 那安若本来是一开始就被谢小侯爷赶出去的,谢萦怀吩咐她两个时辰换一次香,防着周琅清醒过来,安若在自己房里算着时间,两个时辰一到,就又拿着块香过去了。因为天气并不是很冷的缘故,她身上那件轻薄的衣裳也没有换下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侯爷——” 里面只有昏睡的周琅,哪里会有别的回应。 “侯爷——”安若又叫了两声。 没有得到回应,她就去推门,门内那浓郁的化不开的香气就逸散了出来。 安若将门推开一条缝隙,自己闪身进去了。 床榻旁点着的烛火还没有熄灭,整个房间都因为那奇异而浓郁的香气和橘色的摇曳烛火而披上了一层暧昧的味道。 安若轻手轻脚的走到香炉旁,将香炉揭开,里面的香已经烧完了,只有些残灰,安若将手上的香点燃了丢进去。 过了片刻,香炉里就又散发出那种化不开的浓郁香气。 安若见换了香,松了一口气就要出去,不想却因着莫名的心思,抬头望房间里望了一眼。 小侯爷不在房间里,床榻上只躺着一个人,侧躺着,身上的薄被滑落到了塌下,光影勾勒出他身材曲线的弧度,丰腴的臀和修长的腿一览无余。 也许是房间里的香气太过撩人,安若失魂了一样的走到床榻边。 铺散在地上的薄被半遮半掩的留有一角还搭在周琅的腿上。 此时他已然昏睡。 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安若弯下腰去捡地上的薄被,但是她在弯腰的时候,忍不住瞧了一眼向着里面的,周琅的面庞。 很是俊秀的公子,只是蹙着眉的模样格外的惹人心疼。安若弯下腰,指尖碰到了那薄被。 “砰——” 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 安若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捡起来的被子又掉到了地上,她回过头见到一道影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侯,侯爷?”安若以为是谢萦怀。整个侯府里,也只有谢萦怀有这样的胆量破门而入。 门口的人原来走进来之后就没有动了,是在审视屋子里场景,但是听到这一声,却忽然确定了什么似的。 面前的帘子忽然被凑近的影子扯开。 一张艳丽的脸,在烛火中突兀的清晰了起来。 “你,你是——”安若还没有在王府里见到过这个女人。 闯进来的自然是令狐柔,侯府的后院里亮着烛火的屋子并不多,她一间一间的找,很快就找到了这里。 只是屋子里的场景—— 令狐柔见到了榻上侧身睡着的人,那人本来,该在将军府里的。 见到令狐柔走过来,安若平白的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她畏惧的后退了几步。 令狐柔却并不看她,她走到床榻边,看了一眼周琅掩映在黑暗中的面孔。突兀的笑了。 安若却因为那笑声一下子吓得跌倒在了地上。 “你让我信你。”令狐柔一字一顿,俯视着周琅,“你让我怎么信你?” 安若只是个舞姬,自然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同榻上昏睡的男人之间有什么纠葛。她只觉得怕的很,尤其是那女人方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好似在说,如果你敢跑,我就杀了你一般。 令狐柔弯下腰,她的身上因为吹了风而有一种寒意。 “只要是个有些姿色的女人你都来者不拒,真是贱。”明明是很厌弃的话,令狐柔冷淡的陈述,也能令人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安若想要站起来,不想却惊动了令狐柔。 令狐柔望了她一眼,安若就不敢动了。真的,带着切实杀意的目光。 令狐柔一句话都不同她说,她抬手去碰周琅如云的墨发,展开五指去替他梳理汗湿的发,而后忽然用力,扯着周琅的头发,将他从床上强硬的拖了下来。 周琅身上一件衣裳都没有穿,就这么从床上滚了下来。 他身后还有伤,这一下直接将他从混沌里生生痛醒。 令狐柔松开了他的长发,任由那长发在地上披散蜿蜒。 周琅是真的疼的很了,他只觉得骨头就像是被人生生打散了一次,尤其是那私密的地方,更是痛的他脸色发白。令狐柔这忽然的一下,差点摔的他去了半条命。以至于他倒在地上之后,即使慢慢清醒过来,也无法起身。 令狐柔就冷眼看着他在地上挣扎。 周琅是痛昏过几回的,现在醒了,眼前也看不大清楚,只能伏在地上喘息。他想伸手去扶一下自己的腰椎,那里真的疼的厉害。两股间的那一处更是扯了心肺一样,他连碰一下都不敢。 因为是倒地的姿势,他睁开眼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安若。 安若还穿着那身薄裳,身材曲线和皮肤一览无余,现在跌倒在地上,衣服滑落了些,露出胸前的浑圆来。 他想问安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疼。但是没有等他开口,一道暗影突然盖在了他的脸上。 周琅抬起眼,就看到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令狐柔。 第23章 周郎顾(23) 令狐柔伸出手捧住周琅的面颊,看着他咬的发白的唇瓣。 周琅哆哆嗦嗦的开口,“柔儿——” “嘘。”令狐柔的手指按住他的嘴唇,冰凉,“我不想听你说话。” 周琅就看着令狐柔转过身,从地上捡起那段红绫。 周琅身上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只能瘫倒在地上望着令狐柔的动作。 令狐柔还是俯视着他,“张嘴。” 周琅满眼的惊惧,在看到令狐柔冰冷的神色时,他还是忍不住求饶,“柔儿——” 只是这一次,令狐柔却没有再留情。 令狐柔捏着他的下颌,强制的将他的嘴巴掰开,然后一指按着那红绫,另一只手扯着红绫的另一头,将他的嘴巴勒住。 周琅眼中噙着泪。 令狐柔见他眼中的泪,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便又道,“我也不想看你的眼睛。”说罢,将他的嘴巴绑住之后,令狐柔撕开红绫,扯了一段去绑他的眼睛。 周琅的嘴巴被红绫勒着,这一回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他又不敢做出挣扎的模样,生怕令狐柔手上用力,将他活活勒死在这里。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又传来响动,原是喘着粗气的谢小侯爷追过来了。谢小侯爷看到令狐柔挽着红绫的一幕,大怒,“令狐柔!你做什么!”音落,糅身上前去拦令狐柔的动作。 令狐柔回眸看了谢萦怀一眼,袖子里的长鞭也挥了出来,“谢萦怀,我正好也在找你。” 两人一时缠斗在了一起。 被谢萦怀逼退的四人此时也赶了过来,他们见到令狐柔与谢萦怀斗到了一起。 千河叫了一声,“小姐!”就加入了战局去帮令狐柔,令狐柔将谢萦怀逼退几步之后道,“阿七,你带他回将军府!” 那个他,自然是周琅。 闯入房中的四人这才看到地上不着寸缕的周琅和衣衫不整的安若,四人神情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谢萦怀这一回也是发了狠,他手上的长剑几次都险些划过令狐柔的脖颈,令狐柔也没有留情,谢小侯爷一身白色亵衣,几处都被她生生用长鞭抽出了血痕。 四人武艺都不敌谢萦怀,方才一番缠斗,皆是鼻青脸肿,现在听令狐柔如此吩咐,也没有别的对策,三人帮着令狐柔拦住谢萦怀,阿七则是走到瘫倒在地上的周琅身边。 周琅的嘴巴被红绫勒着,眼前也缠着一段红绫,更显得肤白如雪,他看到阿叶,摇了摇头,像是要说什么一般。 阿七咽了一口口水,将自己的衣裳解下来给周琅披上,然后倒了声‘得罪’,便将周琅从地上抱了起来。 周琅要挣扎,阿七怕他摔了,便只能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按。 明明隔着一层衣服,阿七却觉得怀里抱着一团火。 周琅怕的要死,双脚踢蹬着,谢小侯爷望见了,上前欲抢人,却不想被千叶和千河两个合力拦了下来。 阿七就抱着周琅从窗户跳了出去。 周琅哪里敢回那将军府,阿七抱着他,他就拼命挣扎,挣扎的时候扯到伤处,生理泪水就流了满脸。 阿七抱着周琅跑了一阵,低头见周琅伏在他怀里哭的厉害,就忍不住停下脚步,“周公子……” 周琅的嘴巴被红绫勒着,哭的眼泪都打湿了眼前的红绫,阿七现在站在屋脊上,背后就是圆月,他本来不该在此刻停下的,但是望着哭惨的周琅,他又硬不下心肠,抬手将周琅口里勒着的红绫扯下来。 周琅伏在他的怀里,双手揪着他胸口的衣襟,“求求你放了我,我不回将军府,我不回去——令狐柔会杀了我的!” 阿七还没见到哪个男人哭成这副模样。 但这周公子哭起来,让人半点都讨厌不起来,哭的惨了,遮着眼睛的红绫都被打湿了。他安抚道,“周公子,小姐不会杀你的。” “不!不!”周琅怕令狐柔怕到死,尤其是方才被令狐柔用红绫勒住嘴巴的时候,他毫不怀疑令狐柔会在下一刻用那红绫勒住他的脖子,“你放了我——你送我去周府,好吗?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钱!” 阿七自然不会答应,但是他望着周琅这样的模样,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周琅以为有一线希望,揪着他的衣襟不肯放开。 阿七终于摇头,他将红绫重新塞住周琅的嘴,也不再听他哭求,抱着他往将军府里去了。 周琅被送回了将军府,阿七将他放回到床上的时候,才发觉一路上又哭又抖的周琅已经昏过去了。 他抖了被子给周琅盖上,看他绑在眼前的红绫,原来是想要帮他解开的,但是一想令狐柔,就收手退出去了。 半夜里,令狐胤回来了,他还不知道令狐柔已经闯了大祸,只进门的时候,门口的奴才说了声‘小姐回来了’。 令狐胤原本是要回房歇息的,但听了奴才这么说,就想着去看令狐柔一眼,没想到走到令狐柔院落的门口,撞到了阿七。 阿七自然知道令狐柔偷了令狐胤密令,调兵围了侯府的事,见令狐胤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令狐胤过来问罪。令狐胤还没走过来,他便扑通一声跪下。 令狐胤也有些诧异,问了声,“小姐在房里吗?” 阿七伏首在地,“回将军,小姐还没有回来。” 令狐胤抬头,他看见令狐柔的房间分明亮着。他又看地上跪着的阿七脸色古怪,说了声‘让开’,便径自往房间里去了。 阿七哪里敢拦他,就看着令狐胤进了房去。 令狐胤进了房,房里点着烛火,床上像是躺着一个人,他以为是令狐柔已经睡下了,便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 昏过去的周琅神经还绷着,听到这响动,便慢慢动了起来。但他嘴上绑着红绫,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令狐胤听到这声音,皱眉走进去,才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居然是周琅,只是他眼前和嘴上都绑着东西。 令狐胤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但看他这副模样,便知道是令狐柔所做,又想到方才外面的奴才闪烁其词的模样,怕是令狐柔又在拿他玩些花样。 周琅听到声音,以为是令狐柔进来了,一颗心绷的紧紧的。 令狐胤走到床边,抬手将他勒在嘴里的红绫扯了出来,去扯周琅眼前的红绫的时候却忽然被周琅的两只手捉住。 令狐胤与令狐柔都是自小习武,手掌上都生着茧,周琅也分辨不出来,握住令狐胤的手之后,忽然伸出舌尖去舔令狐胤的指尖。 当那湿热的舌尖捱上令狐胤的指尖时,令狐胤触电了一半要将手收回来。 周琅却捧着他的手,“柔儿,柔儿。” 令狐胤听着那一声一声的,怔了半响。 周琅没听到令狐柔的声音,以为她动了恻隐之心,一时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等那周琅爬起来,令狐胤才看到周琅薄被下不着寸缕的身体。他避开目光,就要将手收回来。 周琅捧着他的手,“柔儿,你别打我好不好?” 令狐胤有几分尴尬,他不知道令狐柔与周琅闺中乐趣到底是如何,但他见周琅这么一个俊秀的男子,四肢伏在榻上,捉着他的手掌轻轻舔弄,便觉得——身上莫名热了起来。 周琅是真的被令狐柔绑起来抽鞭子抽的怕了,但他偏偏又是个不记打的性子,犯了这回的错,被令狐柔捉住了又怕的很,“是我错了——柔儿你别打我。”他跪在榻上,从令狐胤的指尖儿舔到指节,湿漉漉的唾液就留在令狐胤的手掌上。 “你上次打的我好疼啊。”以为令狐柔动摇,周琅就又拿出了惯用的示弱伎俩。 令狐胤就站在床边,进也不能,退也不能。 如是他现在开口,怕是两人以后都相处都尴尬的很。 但是周琅的舌尖舔在他的掌心里,酥麻的厉害。那酥麻还直往他心里钻。 他不说话,周琅却愈发欺近。他身上本来就没有一件衣裳,只有眼前系着一条红绫,跪在床上,腰又压的很低,愈发显得身体单薄纤细。 周琅那一处疼的厉害,尤其是他现在跪着的姿势,更是疼的两股战战。 令狐胤本来是没有注意到那一处的,却因为他站着的姿势,就是不想看,低头也能将那周琅此刻的模样尽收眼底,他不敢看周琅的脸,便咬牙望向他处,但不知怎么,见他双腿抖的厉害,就又忍不住多望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了周琅顺着大腿根流下来的白浊。 他是男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 并且,这是从那个地方流出来的…… 周琅见令狐柔没有反应,以为是她还在生气,便捉着那手往自己的心口按过去,令狐胤吓了一跳,要抽手已经来不及了。 “柔儿,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周琅说起这样动人的情话来,便句句都是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令狐胤的手掌贴着周琅的胸口,他的手掌下就是周琅鼓噪的心跳声,那隔着胸腔的肌肤滑腻的好似玉石。 “柔儿,柔儿——” 令狐胤常年行军打仗,虽然知道男女之事,却并无多少兴趣,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在床帏里平白浪费了?但此刻他见周琅面色绯红,喘息微微的模样,便觉得胸口有一团火烧了起来,且烧的厉害。 “唔——” 那只按在心口的手慢慢往下滑,周琅喘的愈发厉害。他吸入的那香里本来都带着些微催情的成分,身体敏感的很,再加上他有意应和令狐柔,便毫不掩饰自己此刻情动的模样。 “柔儿,你碰碰我——你碰碰我。” 第24章 周郎顾(24) 阿七见到从房间里出来的令狐胤,不知怎么,令狐胤还是那副冷淡神色,阿七却从那冷淡的神色里看出了几分慌张的味道来。 “将军。” 令狐胤抬手,看到守在门外的阿七,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也不回答,匆匆的就离开了。 阿七担忧的往屋子里望了一眼,屋子里的烛火忽然灭了…… 等到天大亮,令狐柔才回来了,千叶几个也回来了,身上都沾着血,不知道是谁的,身上都是一股子血腥味。 令狐柔进了房,三人在门口一字跪开,他们没有将人看好,跪着便已经是最轻的惩罚。守了一夜的阿七看了他们一眼,也跟着跪了下来。 四人在门口跪了许久,一直低着头的千河忽然小声问阿叶,“周公子怎么样了?” “昏过去了。”阿七如实回答。他没有说将军来过的事。 过了一会,千叶又想问什么,屋子里突然传出响动,四人皆是屏息倾听。 但是那一声响动之后,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 阿七又想到周琅哭求他的模样,他一咬牙,起身附耳到门边去听,但那屋子里又确实没有其他的响动,他就贴着窗边的缝隙去往里面看。 屋子里点着蜡烛,他见床上昏过去的周公子现在不知怎么醒了,四肢无力的倒在地上,他衔在嘴里的红绫已经解下来了,挂在脖颈上,令狐柔就去扯他脖颈上的红绫,他便只能竭力仰起头来,方才不被勒的窒息。 阿七还没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偏偏又实在移不开眼。 周琅自然不知道自己此刻这副窘态被旁人看了去了,他被令狐柔从床上拖下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前又被红绫蒙着,自己不敢取下来。 令狐柔脸上都有一道伤口,自面颊到而后,柳叶似的一道伤口,她不做出表情,那伤口都汩汩的有血往外面渗。 “柔儿,好疼,好疼——” “疼?现在知道疼了?”令狐柔捏着他脖颈上的红绫,“上一回我怎么同你说了?” 她那一声声的逼问周琅一句都不敢回答。 令狐柔将他拖到桌子旁。 “千叶!” 她叫了一声,跪在门外的千叶就连忙应道,“小姐。” “去烧些水来。”她看周琅仰面躺在桌子下面的模样,冷笑一声,又补充道,“再拿两条绳子。” 周琅一听绳子就怕的很,他去捉令狐柔的手,“柔儿,别——” 令狐柔甩开他的手,也不再同他说一句话。 千叶拿了绳子进来,就见到了靠着桌子的周琅,周琅没有力气,在桌子下面蜷着身体。 令狐柔接过他手上的绳子,去缠周琅的双手,周琅只稍稍推拒一下,见令狐柔手上施力,就不敢在挣扎,怕惹怒了令狐柔。令狐柔将他双手绑在桌子腿上,周琅就只能维持着一个难受的姿势。 千叶又出去准备热水,过了一会儿,将水端进来。 令狐柔试了水温,见那温度不足以烫伤人,就端着整盆热水倒到周琅身上。 那水是方才烧好的,虽然不是滚烫的水,忽然浇在人的身上,带来的感知也是疼的。 周琅被浇了那一身水之后,哀哀的痛叫一声,蜷着身体往桌子下面缩,但因为手臂被绑在桌子腿上,便连闪避都做不到。 令狐柔将铜盆丢在地上,“再烧些过来。” 听到令狐柔这一声,周琅忍不住哭出声来。他身上本来就痛的厉害,那热水往身上这么一浇,烫的皮肤都发红。 千叶看着,心下就有了些不忍,第二盆热水就烧的凉了些,令狐柔用手试了水温之后,将千叶赶出去跪着,喊了千河去烧水。 千叶挨了责罚,千河便不敢在背地里做这样的小动作,他规规矩矩的烧了热水端进去,令狐柔就一盆一盆的往周琅身上浇。 周琅在桌子下蜷做一团,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身上,他本来是咬着唇抽泣的,被这么浇了几回之后,就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令狐柔心情也烦躁的很,听了这哭声,愈发烦躁,“你哭什么?” 周琅烫的全身皮肤都发红,地上那些热水凉了之后,经由门外的风一吹,又冷的很,几番冷热交替,周琅终于是受不住了,他靠着桌子一边哭一边说,“你若是嫌我脏,休了我就是了,何苦这样折磨我。” 令狐柔听了,心里也是一痛。 周琅从小娇养着,活在女人堆里,哪个女人待他不是深情款款,体贴解意,自从入赘了将军府,每日就提心吊胆,“这天下哪个男人不好色,你又不让我碰,我碰别的女人又怎么样?”他也是一时热血上头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是平日里,就是令狐柔打死他,他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令狐柔听到周琅所说,心里那锐利的疼痛又忽然淡去,他声音里带几分嘲弄,“我当你是光风霁月的翩翩公子,却不知你原来同那些好色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我本来就是好色之徒。”周琅在娶令狐柔之前,哪天夜里不是拥着各色的美人入眠,“我娶你,也是因你生的美。” “因我生的美。”令狐柔重复了一遍,他忽然蹲下身,将周琅眼前的红绫扯下来,周琅哭了许久,眼睛肿的厉害。 “周郎——”令狐柔这么叫了周琅一声。 周琅和令狐柔对视着,周琅就说不出剩下的话了。 “你可曾心悦过我?”令狐柔是真的喜欢周琅,成亲月余,两人琴瑟和鸣的时光,花前月下的时光。好似就在昨日,只是现在一看,又隔着难以逾越的光阴。 周琅想说什么,却见令狐柔忽然垂下眼睫,泪珠就滚下了面颊。 周琅若是只是喜欢令狐柔一副好相貌,又怎么会甘心入赘将军府,那日城门初见,这女将军神采飞扬策马而来,实在是从未见到过的惊艳场景。只是令狐柔苛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周琅却是流连花丛惯了的声色之徒,又怎么能守住这一双人的约定? 令狐柔又叫了一声,“周郎——” 周琅嘴唇发白,他身体本来就羸弱,连番受了这样的磨难,已经要捱不住昏过去了。但他望着令狐柔此时泫然欲泣的模样,又觉得有些话要说清楚。 他喜欢的是令狐柔,但这喜欢是如此的单薄,难以支撑两人走下去。 他现在对令狐柔的惧怕多过一切。 “柔儿,是我配不上你。”眼睫上的水珠颤颤落了下来,“你遇上我,也是我令小侯爷刻意安排的。” 令狐柔一下好似捉住了什么,“你说什么?” “是我贪恋你的美色,让小侯爷故意安排我与你相遇,那样我能得到你,小侯爷也能退了与你的亲事。”这些话本来都不该说的,但周琅已觉对令狐柔已经没有别的情意,现在说清楚,让令狐柔休了他,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与我有过干系的女子,没有几百也有几十。”这一句周琅说的没有半分作假,只是他几乎不碰良家,所寻露水姻缘皆是出自青楼,“我不是你恋慕的,那种洁身自好的男子。” 令狐柔静默半响,忽然笑着站起了身。 周琅仰着头望他。 “柔儿——” 令狐柔夺过千河手上捧着的水盆,将那已经有些温了的水从周琅的头上浇了下来。 周琅闭着眼,任凭那水淋了自己一身。 令狐柔将那一盆水浇完,将铜盆扔到地上,“滚出去。” 一旁盯着周琅的千河就带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水珠滴答滴答的声音。 周琅低着头,“柔儿,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配不上你——千错万错都在我,你休了我吧。” 令狐柔望着叠着双腿坐在桌边的周琅,轻轻的说了声,“不。” 周琅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个回答。 令狐柔继续道,“你如今是我的,你犯了错,我会打你,你管不住下半身,我帮你管。” 周琅觉得心头惧意更甚,他忍不住挣扎起来。但他哪里挣的开。 “你脏了,我就帮你洗干净。” 第25章 周郎顾(25) 周琅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令狐柔叫了府上的大夫,大夫给周琅诊治,她就站在一边等候。 大夫先是给周琅把了脉,说了声,“这位公子肾脏精气不足。”又掀开周琅的眼皮,“又是受了惊吓。” 令狐柔一言不发。 大夫本来就要开方子的,却见昏迷过去的周琅忽然呻吟了一声,眉头也紧跟着蹙了起来,他就问了令狐柔,“不知公子这位公子身上还有什么伤势,何以昏迷了还是这副模样?” 令狐柔想起方才给周琅捆在桌子旁的模样,就说,“你就一并看看。” 大夫听令狐柔如此说,就低头去看周琅的手腕。 周琅身上已经换上了衣裳,将袖子一捋开,就看到两道通红的勒痕,大夫心下一抖,“这……”面前这位公子非富即贵,怎么胳膊上有这样的伤势? 令狐柔脸色还是生硬,“你只管看病就是。” 大夫看了一眼周琅的胳膊,审视伤口的时候,又看到周琅的手臂内侧有五指的掐痕,心里更疑惑,那烙的痕迹指节偏粗,该是男子的指印。他又解了周琅的衣襟,看他胸前平坦白净,腰上却又一片勒痕,现在已经淤青了,他望了令狐柔一眼,“小姐,这位公子这是——” “别的你不需管,好好看病就是。”令狐柔只当是自己失手弄伤了周琅。 大夫听令狐柔如此说,也不说话了,去摸了摸周琅腰侧的伤口,在得到周琅苦痛的呻吟之后,又不经意看到周琅的大腿根上似乎也有掐痕,大夫的眉头皱的更紧,回头看令狐柔,见令狐柔面色不善,就没有胆子开口。 令狐柔方才给周琅换了衣裳,也没有细看周琅的身体,现在周琅躺在这里,大夫细细查看,便觉出不寻常来。 周琅的腿根处也有大片的青紫。 “小姐,将军让你过去。”千河站在门口禀报。 令狐柔自然也猜出了令狐胤叫他过去所为何事,她昨夜闯了大祸,现在天大亮了才叫她过去,已经是令狐胤念了兄妹之情。 令狐柔出了门,千河也正要退出去,给周琅检查伤势的大夫却忽然叫住了他。“你过来下。” 千河迟疑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大夫说,“你将这位公子扶住了,我看看他身上的伤势。” 是检查伤势,千河自然不能拒绝,他坐在床榻上,扶住周琅的双肩,周琅发了烧,身上的温度高的惊人。想是被小姐浇了这么多热水,现在是发烧了才是。 大夫却没有理会千河在想什么,因为周琅仰面躺着,便看不完全伤势,他皱眉道,“你将他翻过来些。” 千河照做。 只是这个姿势,周琅便是伏在他的腿上,不知为何,千河就有了些脸热。 大夫已过了花甲之年,自然不会对这秀美的少年生出别的心思,他只见周琅腿上隐有掐痕,后腰窝上又有许多玫红的痕迹,打开周琅的双腿一看,见他双腿见狼藉一片,当即吓了一跳。 千河不敢看周琅,便只能盯着大夫,他见大夫忽然变了脸色,就往周琅的双腿间看了一眼。 “大夫,这是?”千河也是如遭雷劈。 大夫自然知道,他连连摇头,“好好的小公子,怎么折腾成这个模样。” 千河说不出话。 大夫帮周琅清理了一番,上了药,又给周琅穿好了衣裳,开了些内服的药,才告辞离去。千河捏着药方,又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周琅,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周公子,为何会……会伤在那处? 被令狐胤叫去的令狐柔刚一进门,就听令狐胤大喝一声,“跪下!” 令狐柔当即不发一言的跪了下来。 令狐胤沉着面色,一副风雨欲来的阴沉神色。令狐柔跪在他面前,低着头,也没有开口。 “你昨夜去了哪里?”令狐胤质问。 令狐柔也不替自己开脱,如实答道,“邑宁侯府。” 令狐胤虽然已经知道事实,却在见到令狐柔这副坦然的样子,心头气闷万分,“你可知带兵闯入侯府是什么样的大罪?”令狐胤不知令狐柔何时有了这样的胆量,从前他只当令狐柔不同于一般女子,却不想她会犯下这样的大错,“更何况,你还将谢萦怀打伤!” “错在我身,任凭哥哥处罚。”令狐柔说完,叩首到地。 令狐胤将面前的密信丢到地上,“谢萦怀已经递了折子上去,要去皇上那里讨个公道。你以为我处罚你了,这件事就能了了吗?” 令狐柔垂首不语。 令狐胤忽然起身,走到令狐柔面前,“小柔,你不是莽撞的人,为何会做出这样不经大脑的错事?” “我去侯府接我的夫君,何错之有?”令狐柔反问。 忽然提到周琅,令狐胤的神情一滞。 “千般万般的错都在我,若是皇上怪罪,我一力承担。”令狐柔道。 令狐胤摇头,“你担不起的。” 论身份,谢萦怀虽然不如其他朝廷重臣那般来的显眼,却是个切切实实的皇亲国戚,自小又长养在宫里,很得皇上喜爱,此番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怕他将军府难逃罪责。 两人沉默半响,才又听令狐胤道,“小柔,你与那周琅——”令狐胤虽然不想说,但却又不能不说,虽然他与令狐柔不亲,但再怎么说,令狐柔也是他妹妹。成亲之前的令狐柔干脆果决如男儿一般,却懂进退得失,不想为何成亲之后,却总是要闹出许多荒唐的事来。好似扯上了周琅,一桩桩,一件件,都荒唐的很。 听到周琅二字,一直沉默的令狐柔就仰起头来。 “你个性刚烈,寻常男儿都比不过你,但那周琅,终究只是个柔弱的书生,你与他怕是。”这些日子,周琅与令狐柔的相处令狐胤也看在眼里,那周琅是真的在惧怕令狐柔,偏偏令狐柔性格如此,几番较量下来,只能将周琅逼的更远。 令狐柔提到周琅,却一反常态的坚决,“他既已入赘了将军府,便只能是我的人。” 令狐胤听令狐柔如此说,也只能摇头作罢。 “如今也只能我去侯府登门道歉了。”令狐胤道,“你去换身衣裳,与我同去。” 令狐柔言语生硬,“我不想去。” “这个时候,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吗?”令狐胤冷声道。 令狐柔咬了唇,下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令狐柔换了衣裳,与令狐胤一同往邑宁侯府去了。 邑宁侯府看门的奴才该是被特别叮嘱过的,见到令狐胤与令狐柔二人,还出言刁难了几句,令狐柔变幻了几次脸色,令狐胤知道她的脾气,捏着她的手,与那奴才周旋半天之后终于进去了。 谢萦怀躺在房里,十几个大夫一并站在榻前。 令狐柔冷眼看着谢萦怀这副做戏一样的做派。 令狐胤叫了一声,“谢小侯爷。” 躺在榻上的谢萦怀瞥过来一眼,视线却落到令狐柔身上。 令狐胤和令狐柔一并走了进来,“昨夜令小侯爷受惊了,今日带舍妹过来给小侯爷赔罪。”因为是自己的妹妹犯了错,令狐胤就端出了认错的好态度。 谢萦怀却不吃这一套,“岂止是受了惊,你这将军府的千金真是天大的脾气,差点要了本侯爷的命。”他是真的受了伤,昨夜那令狐柔抢了他的剑,刺了一剑在他的胸口,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却也不算轻的了。 令狐柔自然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她除了没有这一处剑伤,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却要比谢小侯爷多的多。 令狐胤准备了礼盒,让伺候谢萦怀的奴才递过去。 谢萦怀躺在床上,接过礼盒打开看了一眼,看那根百年的人参,冷笑一声,将礼盒掷在地上,“你们便以为,我的命便只值这区区一支人参?” “小侯爷误会了,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看到谢小侯爷如此做派,令狐胤就知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令狐胤,你若是要道歉,便让你的老子亲自过来同我说。”谢萦怀也是咄咄逼人。 “家父如今远在边陲,怕是只能由我代来了。”令狐胤还是那副口吻。 谢萦怀摆了摆手,“那便不必谈了。” 令狐柔厌恶谢萦怀,见他这副高傲的神态,便扯出一抹讥笑来,“你不就是要我给你道歉么?”令狐柔作势要跪下去。 谢萦怀扫了一眼,“你跪我也是无用。” 令狐柔动作一顿。 “你昨夜带兵闯我邑宁侯府,气焰是何等的嚣张,怎么今日却露怯了?”谢萦怀也是隐忍令狐柔多时,这天子脚下,哪个不对他恭恭敬敬,偏偏这令狐胤令狐柔兄妹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将他放在眼里。 “昨夜之事,是我错了,还请小侯爷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一般见识。”令狐柔咬牙说完这一段话。 谢萦怀哪里听不出这其中痛恨的意味,“我折子已经递上去了,这样的话,还是请令狐小姐留到皇上面前去说。” 这一回,令狐柔一点理都不占,闹大了,对令狐家半点好处都没有。但若是谢小侯爷愿意松口,就便可通过三皇子的关系,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小侯爷要如何才愿意不追究此事了呢?”令狐胤看谢萦怀此番紧咬不放的模样,就知道这谢萦怀还抱着其他的心思。 他确实是猜对了,谢萦怀确实抱着别的心思。 谢萦怀听令狐胤如此问,挑眼一笑,“令狐小姐心里该是最清楚才是。” 令狐柔听谢萦怀如是说,脸色跟着就是一变。 第26章 周郎顾(26) “你休想!”令狐柔咬牙。 谢萦怀也冷了面色,转眼向令狐胤,“既然令狐小姐无意认错,那请回吧。” 令狐胤还不知谢萦怀所提到底是何要求,引得令狐柔如此抵触,就问了声,“不知小侯爷所言是何?” 谢萦怀便一字一顿道,“我要周琅休了令狐柔。” 令狐胤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要求,听的一怔,“谢小侯爷,周琅与我妹妹伉俪情深,你如此就要拆散一对夫妻,怕是不妥吧。” 谢小侯爷啐了一口,“伉俪情深?你问你妹妹是如何待周琅的。” 令狐胤自然知道,但那毕竟是将军府的家事,听这谢小侯爷公开布诚的讲出来,就不免有些诧异。但他转念一想周琅与谢小侯爷兄弟相称,周琅受不住令狐柔的脾气,向谢小侯爷求救,也是情理之中。 “周琅是我夫君,我如何待他,关你何事?”令狐柔最听不得谢小侯爷提到周琅,周琅才成亲的时候,同她情好日密,后来扯上了这谢小侯爷,便生了许多枝节,害的她与周琅一步一步走到如今。 谢小侯爷反问,“你轻则骂重则打,这天下哪个女子有这么对待自己夫君的?” “若不是你带他在烟花柳巷里厮混,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打他。”令狐柔心中也有委屈,她说白了也是个女子,比其她女子敢作敢为,也终究只是个女子,未曾尝过情爱的滋味,只知道一味的占有。 谢小侯爷道,“若与你成亲的是我,我要纳妾,你能如何?”然后不等令狐柔回答,他就又说,“周琅只是个商贾之子,你要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天下哪有不贪恋美色的男人,你如此拘着他,逼得他怕你,又有什么用?” 令狐柔不是傻子,听着谢小侯爷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的诘问,自然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令狐胤在一旁看着,陡然生出一种十分荒唐的臆想,面前两人好似是在争风吃醋一般。 “看来谢小侯爷同周琅交情非比寻常。”令狐胤在旁边说了这么一句。 谢小侯爷听了这一声,也察觉出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失态来,整了衣衫重新躺好了,“我要的已经说了,如何抉择,便看令狐小姐了。” 令狐胤看令狐柔脸色,知道此事今天是谈不妥了,便带着令狐柔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令狐胤原本是要询问令狐柔与周琅其他的事情,但见令狐柔脸色不善,便只能作罢了。 令狐柔回了府里,径自去找周琅,周琅醒了,阿七坐在床边喂周琅吃药。 本来是很寻常的一幕,但令狐柔见阿七神色缱绻,周琅柔弱伏首的姿态,就觉得心里莫名一阵烦躁,就走过将那药碗打翻。 阿七见到令狐柔,顾不得打翻的药碗,跪了下来。 令狐柔瞥了他一眼,“出去。” 阿七出去了,带上门的时候还担忧的望了周琅一眼。 周琅看见令狐柔就瑟缩了一下,他现在躺在床上,脸色惨淡,令狐柔走近一步,周琅便往后缩一些,莫名的,令狐柔想到谢萦怀那一句‘逼得他怕你,又有什么用’,烦躁更深,“你怕我?” 周琅就这么怯怯望着他。 令狐柔翻身上床,将他压在身下,“不许你怕我!” 周琅还是不说话。事实上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烧的口干舌燥的厉害,醒了连一口药都没喝就被令狐柔打翻,哪里说得出话来。 令狐柔俯视他清俊的面容,初相见时这公子一身白衣几可入画,再相见寺外雨声两人并肩而行,她是真的动了要与他厮守一声的心思。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令狐柔抬手,周琅当即吓得闭上了眼。 看着这一幕,令狐柔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刺刺的疼。 “你同谢萦怀说,你要休了我?”令狐柔道。 周琅听到这一声,睁开眼。 “你在我这里过的不快活,怕我,觉得我拘着你,所以要休了我?”令狐柔咬着牙,问。 周琅想张口,令狐柔就忽然捂住他的嘴巴,“我不想听你说话。” 周琅就这么望着令狐柔。令狐柔眼里真真是有万般情意,在令狐柔之前,也曾有女子这么望着他,但没有一个像令狐柔这般,给他这样深的悸动,但他又知道,正是因为那感情是真的,方才显出他的假和卑劣来。 他确实是配不上令狐柔。 令狐柔去亲他,周琅这一回却抿了嘴,令狐柔看他,他就摇头。 令狐柔眼睛一眨,眼泪就滴到他脸上来。 两人就维持了这个姿势许久,令狐柔从他身上下来,也不再看他,径自出去了。 周琅在府里养伤,令狐柔调给他的奴才里,又添了几个婢子,去问,是令狐胤的主意,令狐柔也不再管,任凭那些婢子在周琅眼前走动。 周琅现在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他身上的伤都没有好利索,与令狐柔之间的关系又扯不断理还乱,哪里注意的到这些可人的婢子。但这些婢子还没有见过周琅这样俊秀的公子,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在她们眼里也是一番魏晋风流的姿态。 这段时间一直是阿七给周琅梳发的,这些婢子来了之后,自然就没了阿七的事情。 本来少了责骂,他该开心才是。 但是就像无所事事的千叶几个一样,阿七也一点都不开心。 周琅病了,话少了,吃饭也吃的少,几个婢子天天围着他打转,想逗他笑。阿七在旁边看见了,就咬牙,“不要脸。” 千叶也附和,“这样不害臊的丫鬟,以后谁敢娶。”千叶嘴笨,这该是他说出的最恶毒的话了。 两人达成了一致共识,但围着周琅的也不再是他们了。 那边令狐柔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她咬着牙不肯写休书,谢小侯爷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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