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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手了,你能这个时候把自己摘出来,就是我周家列祖列宗在庇佑你!” “爹,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令狐老将军已经被放回了临安。”周琅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过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但如今令狐老将军都被放回来了,将军府应该已经无事了才对。 周雍是个商贾,有时候精明的很,“谁知道那些大官是怎么想的,当初一声不吭就将令狐老将军抓了起来,现在立了功劳,又将人放回来。令狐老将军这些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明眼人谁瞧不出来这回谋反是怎么一回事。令狐老将军这一回死里逃生,心里不免会生出些想法——就是他这一回没有想法,那些抓他的大官,使绊子的人,也会怕他有想法!” 周琅心里蓦地一冷,“那将军府现在……” 其实不消周雍说,周琅读过那么多正史野史,也猜得到接下来的结局。那常钟云拿了令狐胤的战果,得皇上封赏,二皇子势必再三打压令狐胤,虽说令狐家辅佐三皇子,三皇子应该不会放任不管。 但令狐胤的身份若是被挖出来,那三皇子还敢保他吗。 双龙夺嫡的时刻,岂容一点差池? “我还是不放心。”周雍还记得昨晚令狐胤带兵来搜周琅的事,“幺儿,你和小侯爷提一提这件事,若是以后将军府真的横遭大难,有小侯爷保你,也是安全无虞的。” 周琅知道周雍在担心他,答应了一声。 只是这谢萦怀坐在府上,没等到周琅,却等到了南凤潋。 南凤潋和南凤辞一同来侯府,南凤辞备了厚礼,和谢萦怀口头客气了一番,而南凤潋则张口就是要谢萦怀调派人手给她。 谢萦怀以为是南凤潋央他找人,口中敷衍道,“公主,你既不知道那人家住何方,又记不清那人相貌如何,就是小侯给你调派人手,也是大海捞针——不如公主再去庙里上上香,说不定人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我已经找到了,我也知道他住在何处!”南凤潋道。 “那你既然找到了,还找我要什么人手。”谢萦怀和南凤辞相对而坐,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南凤潋一个。 南凤辞轻笑,“我家妹妹害臊的很,问了那小公子的住处,自己却不敢前去。” “哦?”谢萦怀真不在意南凤潋找没找到人,“那公主找我要人,是要学那女土匪,去人家家里抢亲吗。” 谢萦怀说话实在难听,南凤潋气的咬牙,“你不要瞎说,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南凤辞都不管自己妹妹,谢萦怀就更不会顾及着女儿家的心思了。 南凤潋道,“我只是想叫人打听打听,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最好再打听一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南凤辞接道。 “哥!”被言中心事的南凤潋面颊绯红。 “不说了不说了。”南凤辞逗弄够了,就向谢萦怀使了个眼色。 谢萦怀厌烦南凤潋,却还是要给她兄长几分面子的,“那公主和我说,他家住何方,姓甚名谁。”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南凤潋警惕道。 谢萦怀轻飘飘的目光从她脸上滑过,“你不说,我怎么派人去查。” “你调派人手给我就行了。”南凤潋并不想假借人手。 谢萦怀这一下连南凤辞的面子都不给了,“那公主自己去找人吧,我侯府里最近人手紧张,实在拨不出人来。” 南凤潋知道这临安城就是谢小侯爷一家独大,只得妥协,还想着以后回宫中,定要好好告谢萦怀一状,“他叫周琅,住在城南街周府!” 谢萦怀婆娑着茶杯的手一顿,然而他面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好似南凤潋说的人他并不认识。 而南凤辞因为和他坐的近,又有意观察他,自然就注意到了他这么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谢萦怀抿了一杯茶水,“城南街周府。周琅。”说完他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南凤潋听见了,“你笑什么?” “我记得公主该是最讨厌,我这样的浪荡子来着。”谢萦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南凤潋毫不掩饰自己对谢萦怀的厌恶,“是!” 谢萦怀将茶杯放下,落下的手轻轻拂过腰间那一柄金刀,“我怕我说了,公主要说我骗你。不如公主自己去青楼画舫里打听打听,那城南街周府的周琅,是何许人物。” 南凤潋瞪大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南凤辞低下头,吹出的一口气在茶杯中荡起一层层的涟漪。而茶水中,正倒映着别有深意的目光。 “那周琅是我好友。”谢萦怀道。 能和谢萦怀混在一处的,不都是些纨绔子吗,但她想起周琅那清俊秀雅的模样,就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不着痕迹的掐断麻烦才是谢萦怀最擅长的,“你的周琅,恰巧也是这临安城里许多女子的情郎就是了。风流,风雅——公主莫不是只看见他风雅的一面了?” 南凤潋哪里会信半年前替她解围的翩翩公子会是谢萦怀口中的那一类人。 谢萦怀看到南凤潋此刻的神色,恰到好处的打住,“公主若是觉得我胡编乱造,就自己去那些青楼画舫里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找到好几个周郎的相好呢。” “他才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南凤潋霍地站起身来,肩膀发抖。 “况且,他早在半年前,就娶了令狐胤的妹妹。如今是有妇之夫,当不起公主的喜欢。” “你住口!” 南凤辞,“潋儿!” 南凤潋瞪了南凤辞一眼,红着眼眶跑出去了。 等南凤潋走了之后,南凤辞才道,“小侯爷说的太过了。” “我看你在一旁也看的开心的很。”谢萦怀毫不留情的揭穿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南凤辞。 “潋儿是我的妹妹。”南凤辞抬起眼来。 谢萦怀不可置否的掸了掸衣摆站起来。 宫里每天发生的事,可比这市井里离奇的传闻还要精彩百倍千倍。 南凤辞垂首喃喃一声,“周琅。” 谢萦怀瞥过一道目光来,目光中带着森森冷意。 南凤辞毫无所觉一般,抬起眼向着谢萦怀弯唇一笑,“有时间还请谢小侯爷替我引见引见,我还真的好奇的很呐。” 谢萦怀眼中的冷意收敛起来,“只是一个寻常的纨绔子罢了,三皇子结识这样的人,也是浪费时间。” 南凤辞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追究,“既然小侯爷都这么说,那就算了。” “嗯。三皇子若是无聊,我可以介绍几个有意思的玩意儿给你。”谢萦怀这话已经带着几分暗示。 南凤辞当然知道谢萦怀所说的,有意思的玩意儿是什么,“不急,我们先看一场好戏。” 南凤辞都来了临安,可不就是预示着将要有一出好戏鸣锣开演么。 “我听说南凤宇那边都下了赌注,赌那令狐胤这一回必死无疑。”南凤辞不紧不慢道,“但我和令狐胤相交数年,此番死局,我觉得他还是有几分破网的生机。” 谢萦怀伸出一指按在石桌上,“我要他死。” 哪怕南凤宇不杀他,他也不会让令狐胤再活下去。 “那令狐胤这一回——就真的,九死无生了。”眼下的痣好像一滴慢慢从伤口凝出出来的血滴,好像只要他收敛起笑容,那殷红的一滴就会从他面颊上滚落下来,“南凤宇已和令狐沛谈妥,令狐沛亲口答应,杀了令狐胤,保全令狐家。” 谢萦怀正欲回答,忽然闯进来一个奴才。 “侯爷——” 谢萦怀看这奴才是他派去周府的,就知道此事会和周琅有关。但眼前又有南凤辞…… 南凤辞识趣的很,“我听闻侯府花园里有一株奇花,刚好又来了侯府,正好过去一观。”南凤辞拦住要叫奴才来带路的谢萦怀,“我幼时也来过侯府几回,自己去就是了。” 谢萦怀看南凤辞走了,才问那奴才,“周琅怎么了?” “奴才听闻,周公子已经叫令狐柔给休了!” 谢萦怀先是大惊,然后一脸的喜色怎么也遮掩不住,“休了也好,省的本侯爷还要亲自跑一趟。” 离了那将军府,周琅来了他侯府,还想要离开吗? 谢萦怀想到现在还多了个讨人嫌的南凤潋,但他心思玲珑,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法子。 南凤潋若是不死心,他就帮她死心! 等到时候令狐胤再一死…… 哎呀也不知令狐胤这样的莽夫,弄痛了周琅几回。他定要轻怜蜜爱,将周琅藏在侯府里细心呵护。 “侯爷……” 谢萦怀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去拟一封请柬,就说我请周公子扶春楼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令狐胤:总有渣攻要害本将军 谢萦怀:吃了那么多肉你该死了 南凤辞:让他们再斗20章,我现在肾倍儿好 渣作者:他们都塞了钱…… 周琅:……我不好了 第86章 周郎顾(86) 临安城中最有名的销金窟,莫不过扶春楼,迷津水榭,响屐阁三个地方。 这是公子王孙们一掷千金的欢场,更是那些媚骨天成的美人们争奇斗艳的地方。这三处地方还隔岸相望,一到夜幕降临,自建在水中的迷津水榭点亮水中漂浮的莲花灯为开始,临岸的扶春楼挂出描摹着烂烂春樱的四角宫灯,扶春楼隔水相望的响屐阁中,白日里紧闭朱红琐窗一闪闪推开,妆容艳妩的美人们一个个探出芙蓉面来。 只一脚踏足进去,怕就就要死在这满是脂粉味的极乐里。 但现在天色刚暗,迷津水榭下的莲花灯还没有点亮,楼中的美人才睁开惺忪的美目,揽镜梳妆。 平日里这个时候都还是没有客人的,会玩的客人们都需要乘着夜色而来,在芙蓉帐里揽着美人度过一夜春宵。但今日又和往日不同,早早的就来了一个年轻秀气的小公子,出口阔绰,随手掷出来的金叶子叫响屐阁的花娘笑歪了嘴。 数十个天姿国色的美人被叫了出来,在这小公子面前站成了一排。 “这是我们响屐阁里最美的女子,公子瞧瞧,可有看得上眼的?”花娘子手中拿一柄描着倾国牡丹的绢扇,轻轻撩动桌前小公子的手臂。 这小公子正是女扮男装的南凤潋,她推开花娘递过来的绢扇,又掷出数十片金叶子,“我只问几个问题,回答出来的,桌上的就是赏赐。” 几个美人衣裳都还没有穿好,就被花娘急急的催促过来,本来瞧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还提了点兴致,但见这小公子出口阔绰不凡,一个个也来了精神,走到桌边去扶南凤潋的手,“小公子可千万别为难我们呀。” “你们离我远一些!”南凤潋贵为公主,哪里受得住这烟花柳巷里的女子缠人的技巧,见有人要来碰她的手,她慌忙将手缩进袖子中。 花娘也坐在一旁,用绢扇点着面前的一众美人,“小公子不喜欢你们碰他,你们就不要碰。” 那些贴着她的女子听她一说,一个个不情不愿的将手收了回来。 南凤潋见她们离的远一些了,神色才略略放松一些。 “我且问你们,有谁认识周公子。”南凤潋是跑过来求证的。 有一些露着香肩的美人抱着胳膊,“小公子说的是哪个周公子,这成日里,往来的姓周的公子多的去了。” “周琅。” 南凤潋这两个字一出,这些个美人们都相视一眼,“周郎那个负心人呀。” 南凤潋收在袖子中的手紧了紧,“你们认识他?” “哎呀,这临安城,有哪个女人是不认识周公子的。”手中也捏着一柄团扇的美人挑着眼望着面前的小公子。 南凤潋递了一片金叶子出去,“说清楚。” “哎呀!”见到递到眼前来的金叶子,那捏着团扇的美人笑逐颜开,“小公子想知道什么?” “你们是怎么认识周公子的?”南凤潋问。 那美人也是明白人,“小公子是外地人吧?所以不晓得我们这临安城里,有‘但得周郎顾,不羡神仙侣’这一句传言。” “哎呀还有谢小侯爷!”另一人道,“前面不还有一句。” “谁还记得前面那一句,那谢小侯爷半年都不曾来过一回了。”说到这里,那接话的美人竟也忍不住唏嘘。 “周郎也许久没来了。” “哎,听说周公子娶了令狐家的小姐,每日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哪里还记得我们。” “彼此相爱呀。” …… 南凤潋忽然拍桌,“住嘴!” 一众美人噤声。 “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不要说无用的废话。”南凤潋也觉得心口酸涩感几乎要满涨出来。 难道,谢萦怀说的,都是真的? “小公子还想知道什么?”花娘上来打圆场。 “那周公子可与你们相好过?”南凤潋问。 众多美人对视一眼,“我们阁里的如歌入过周公子的眼,只是……” “只是什么?”南凤潋追问。 “只是如歌早前就让大户人家给赎身走了。” 南凤潋一眼望过去,“那你们还有谁,与那周公子有过露水姻缘?” “这……”美人们怯怯咬着唇。她们也想能有周公子那样的入幕之宾,但周公子能瞧得上眼的,也只有最美的那几个女人,“周公子的相好,我记得有扶春阁里的玉纤姑娘,凝碧姑娘,还有迷津水榭的白若姑娘。” 迷津水榭南凤潋已经去了一回,只是今日那迷津水榭被人包场了,她的身份不便暴露,就没有进去一探究竟,“我一路过来,没有见过扶春阁。” “扶春阁现在重建了,叫扶春楼。”一个女子回答。 “那玉纤凝碧两个,还在吗?”南凤潋问。 被问到的美人摇头,“玉纤和凝碧都叫人赎身了,只还有一个叫云妆的还在,听说那云妆最得周公子欢心,周公子还一度说要娶她进门。” 周琅花名在外,但叫他娶进门的却还没有哪个。能传出这种传言,就足以说明那云妆的不凡。 南凤潋得了这些讯息,也不欲再问下去,她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被酸涩感揉碎了,“这些都给你们了。”说着她起身要离开,刚走到回廊那里,忽然见眼前原本昏暗的迷津渡口忽然亮起数十盏莲花灯,让那整个渡口都包裹在那迷离的红色光晕里。自迷津渡口往西,一路灯火点亮,像极了炸裂开的焰火。 她此刻已身处烟花柳巷之地,那些梳洗打扮好的女子推开窗户吹散带着甜香与诱惑的胭脂。 南凤潋有些厌恶那些女子的笑声,她从回廊走出,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了细细碎碎的银铃响动,转过头,就看见数十个衣衫轻薄的女子彩蝶一样的从她面前跑过,她们纤细的手腕和脚腕上缀满了银色的铃铛。 一声一声,和她们的笑声应和。 “听说谢小侯爷去了扶春楼里。” “周公子也去了。” “哎呀,要是能叫他们两位瞧上眼,就是叫我折寿十年我也愿意。” “花楼里的女子活到三十岁,都是顶了天了,你折了十年寿命,不是刚爬上人家的床,第二天就一命呜呼了吗。”像是戏谑。 “换周公子一夜春宵,就是明日就死,我也是甘愿。” “我喜欢谢小侯爷,若能叫他瞧上眼,我也愿意。” …… 南凤潋看着这些女子拎着裙摆从她面前跑过去,而后匍匐在横栏上,眺望隔岸相望的扶春楼。 “周公子为什么不来我们这里?” “谁让云妆不在我们这里。” 南凤潋的脚步一顿。 云妆? 现在叫她死心,她万般不甘愿,只让她去扶春楼里看一眼,若是那翩翩公子只是假象,她便不会再喜欢那周琅了。 …… 再说扶春楼那边,周琅已经时隔半年没有踏进这烟花柳巷里,如今和谢萦怀再一并踏足进来,就仿佛又从现实跌入到了虚幻里。 “周兄在边陲日子清苦,如今回来了,我怎么也要替你接风洗尘一回啊。”谢小侯爷手中折扇款款,金色流苏垂坠下来,一看就知道其华贵。 周琅跟着谢萦怀走进来,女人的脂粉香叫他神魂都跟着一荡。 他已半年不曾沾染女色,寻常男子尚不能克制住下半身,他这样的浪子又怎么能忍受的住。 “周公子——” 这一声仿佛撩动了春水的一枝细柳,从水面轻轻的拨过去,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楼上女子伏在横栏上,绣帕招动,“周郎——” 体态各异的美人们簇拥上来,见那白衣公子目光柔成一腔春水,自己也恨不得能化作一江春水将自己揉进他的怀里。 “你这负心人,娶了那将军小姐,就再也不来了。”左边是周琅从前的相好。 “一点音信也没有,你可知我日日夜夜梦里都是你。”右边也是周琅的相好。 谢小侯爷退开一步,任由那些个美人们将周琅从门口迎了进来。 美人的柔荑钻进衣襟里,撩拨着胸膛,周琅抓住她的手,放到口中轻轻咬了一下,“我这不是来了吗。” 这样一个白衣俊秀的公子,在这样的销金窟里,用他那双桃花眼望着你。只专注的望着你一人,那真真好似是万千繁星都落在他的眼中。 “你还知道来。”被他抓着手的女子轻轻的推了他一把,“你可知人家等的你好苦。” “我知,我都知。”这样的美人,在面前低垂眼睫,眼中有万般愁绪,怎么不引人生怜。 谢萦怀侧过头,问那花娘,“云妆呢?” “云妆听闻您们过来,还在房里梳妆呢。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即使是花娘这种在男人堆里打过滚的人物,在瞧见谢小侯爷这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时,心里也会扑通的乱跳。 谢萦怀看着被美人簇拥着的周琅露出那样引诱人的笑容,手心也痒的厉害。 真是会勾人。 无论男女,都要被他勾的三魂六魄皆失才罢休。 这样的人,是该放出来,还是该被锁在床上? 正当谢萦怀认真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只听一声婉转娇吟,“周郎——” 穿一身水红色长裙的女人如蝴蝶一般扶着回廊扑了下来,周琅抬眼望去,不自觉将身旁一众美人都推开,伸出双手去接。 蝴蝶扑进他的怀里,袒露出的肩膀莹润小巧。 “周郎——” 埋在怀中的女人抬起头,真真是世间难寻的绝色。 “云妆。” 即使周琅游戏花丛,也会有一支曾经最为留恋的花。这花就叫云妆。 “你想不想我?”不问你为何许久不来看我,只问你想不想我。 周琅伸手去碰云妆如云的鬓发,即使在现在,云妆也是最懂他心意的解语花,“想。夜夜都想。” 方才还含着眼泪的云妆立时破涕为笑,牵着周琅的手,“我们上去说。” 周琅被她牵着,摈下一众落寞的美人,和云妆一起上了楼。 谢萦怀也不再看这些被抛下的美人,向那花娘道,“稍后还有一位客人,你可得招待好了。” 花娘是什么样的人精,“小侯爷您放心,今晚您就看好吧,云妆今晚,一定把周公子伺候的舒舒服服……” “就不用她伺候了。”谢萦怀挑眉。 花娘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谢萦怀道,“好好演一出戏就是了,周公子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 花娘马上也会意。 “等下若是有生面孔,又问周公子的事,你就将她往云妆房里引。”谢萦怀已经听说南凤潋下午起,就换了男装进入这花街的事。他又将周琅来扶春楼里的消息放了出去,不信她不上钩。 等到这公主看清周琅的真实面目,哭着跑回宫里,就是最好不过的。 云妆隔壁的房间早就腾好了,谢萦怀随便叫了个女子,一起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来自于一个小天使 周琅:你懂的 作者:哦,我懂,全剧终 令狐胤:一脸懵逼 谢萦怀:对脸懵逼 南凤辞:对角懵逼 第87章 周郎顾(87) 周琅刚进了房里,云妆就在他身后带上门。 云妆的房间如她一般,处处都是艳丽的红色,连拢着蜡烛的纱,都用红线绣着碗口大的牡丹。 周琅走到桌边,看桌上压着一柄团扇,团扇上画着一个用红纱裹着半边身子的美人儿,那美人的眉目和云妆相似极了。云妆看周琅看一柄团扇看的入神,走过来按住他的手,道,“这还是你从前送给我的。” “你竟还留着。”这团扇是她和云妆初识的时候,画给她的。 云妆引着周琅坐了下来,“你送我的,我都留着。” “你要是喜欢,我再画一柄给你。”周琅看那团扇边角都已经有了些破损。 云妆看他坐下,弯腰枕在周琅的双腿上,“画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周琅一瞬间就听出了云妆话中的一缕哀怨,“云妆,你是在怪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么?” 云妆抬起头,“云妆怎么敢怪周郎——”大大的眼儿中含着泪光,“只是感叹自己身世,身在这污浊之地,不能和周郎长相厮守。” 周琅哄起女人来,何其的得心应手,“可不要再这样妄自菲薄,云妆这样的女子,哪里会是世间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的?” 听的周琅将世间女子都称为她的陪衬,云妆果然破开愁容,笑了起来。 云妆是最叫周琅喜欢的长相,也是周琅最喜欢的性子,美艳绝伦,又柔弱的水一般。她那含着雾气的眼睛望过来,像是绫罗一般,将眼前的所有男人都牢牢缠缚住。 但眼前这个人又和别人都不同。 他是每个女子的情郎,长的最叫女子喜欢的脸,说着最叫女子喜欢的蜜语甜言,然后又和天下负心薄幸的男儿一样,转眼就将你的一颗真心弃如敝履。但是你又怎么能不爱他?世上蜜语甜言的男子何其多,真正痴心痴情的男子也并非绝种,但当眼前这俊秀的公子说起哄人的话,就是你满腹委屈都能顷刻冲散换做欢颜。 “周郎,我不求与你长相厮守,我只求与你一夜春宵。”有些东西既然已经求不到,就只能去抓住眼前的。 一个女子说出这种话,还是一个堪称绝色的女子。 世上哪一个男人能招架? 更何况这个女子还伏在你的腿上,猫儿一般伸出猩红的舌尖舔着你的拿着团扇的手腕。 “云妆……”周琅想要收回手,云妆就贴上来,去亲他的手腕,亲他的手指。 “周郎,你就依了我这一回吧。”云妆伸出手,去撩周琅的衣摆。 周琅捉住她的手,“云妆,不要乱摸。” 云妆烂漫一笑,“周郎以前最喜欢的。” 这一下仿佛撩起了从前两人快活的过往,周琅松开云妆的手腕,那云妆就伸出手臂去抚摸周琅的腿根。 …… 那边南凤潋也进了扶春楼里,花娘乍一看见她这么一个面生的俊秀公子,心中就已经开始揣测。 那南凤潋见许多衣衫不整的女子同男子调笑厮混,就有些不适的想要退出去。 花娘摇着团扇走过来,“小公子面生的紧,第一回 来我这扶春楼吧?” 南凤潋张口就问,“你们楼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周公子?” 花娘听到南凤潋第一句就是问周琅,心中便笃信这就是谢小侯爷说的第三个客人,她拿着团扇掩唇一笑,“周公子过来了,在云妆房里。” 南凤潋脸色有些苍白,但此处灯火迷乱,倒看不清她脸色有变。 “云妆在哪里?”南凤潋始终还是想要亲眼见一回。 花娘按照谢小侯爷的意思道,“云妆的房间在楼上,我带小公子上去吧。” 南凤潋又环顾一眼这男女搂抱成一团的场景,全身都有些不适。但她还是不愿意露怯,只脊背挺的更直一些,一步一步跟着花娘上楼。 “小公子现在这里稍等,我进去问问。”花娘将南凤潋引上楼之后,就托词先离开了。 南凤潋站在楼道上,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搂抱着一个妙龄少女从面前走过去,冲天的酒气让她欲呕。 若是周琅也是这个样子…… 南凤潋实在不愿意相信,所以听了这么些旁人的话,都还要执意去亲自见一回。 不亲眼见到,她便不会相信。 花娘绕过云妆的房间,走到隔壁那一间去敲门。抚琴的女子前来开门,花娘走进去,看到躺在贵妃榻上,垂着眼好似假寐的谢小侯爷,轻轻的叫了一声,“谢小侯爷。” 谢萦怀掀开眼帘望过来,即使面前隔着一层白纱,花娘都被他看的心口一悸。 “她来了?”那个她自然就是南凤潋。 花娘道,“是的,那个小公子我已经领上来了。” “不要叫她进去打扰。”谢萦怀道。 花娘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好云妆隔壁还有一间房。” 谢萦怀摆了摆手,“出去吧。” 花娘正欲退出去,谢萦怀又道,“叫那个弹琴的也出去,吵死了。” 弹琴的女子委屈的望了一眼花娘,被花娘瞪了一眼,一起带出去了。 花娘过来找南凤潋,见那俊秀的小公子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便猜到估计是家中正派,还未尝过腥味,但这也不是她该过问的,她走过来,用团扇拍了拍南凤潋的肩膀,“小公子,周公子正忙着呢,你若是找他,就先去他隔壁房间里等上一等。” 南凤潋听到他正忙三个字,扭头就欲走,但她还是忍了下来,跟着花娘去了那隔壁的房间里。 花娘将她带进去,自己就带上门离开了。 南凤潋坐在房中等着,她现在心里万般委屈,想要冲到周琅面前去质问她——但她又不敢。 扶春楼里污言秽语耳不忍闻,南凤潋几次站起想要离开,但走到门口,却又不甘心离开,在房中纠结苦等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的茶盏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呼吸一滞,想到那花娘说的,周琅与那云妆就在隔壁。 她走过去,贴着墙去听,轻哼细语不绝于耳。 “周郎,那将军小姐比得上我么?” 这一声如惊雷炸响——周琅果然是在…… 南凤潋伏在墙上,却忽然靠着墙的床榻旁摆着一盏多余的琉璃灯,她伸手推开,隔壁红烛的灯光就漏到了她的手心里。 那光亮都仿佛带着香气。 南凤潋垂下头去看,见一双胳膊抵在桌子上,她起先以为是那叫云妆的女子的,但仔细一看,发现竟是周琅的。 周琅坐在椅子上,上身却几乎仰倒在了桌子上,方才的茶盏就是他无意间推下去的。 这个角度南凤潋只能瞧见周琅的侧脸——那无论何时看起来,都秀气美好的侧脸。 他上半身的衣裳已经被剥到双臂上,袒露的胸膛上都蒙着一层暧昧的光。如云的墨发散开在桌子上,有些垂了下来,摇摇曳曳好似垂在溪水边的柳枝。 晃动着。 晃动着。 “云妆——” 周琅的声音也和她听见的不同,不再清冽如泉水,反而带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云妆伏在他的腿间,伸出手覆在他的胸膛上。 “周郎。”她一吻落下去,在周琅的脖颈上。 南凤潋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虽然宫中有年老的嬷嬷教习,却没有一个人能将这看起来本该肮脏到需要遮遮掩掩的事表现的这么,这么…… 色气? 周琅的五指落入云妆的墨发中,金钗玉视落了一桌。 金步摇落在周琅手臂上,细细的一串,如同锁链一般,将他细弱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桎梏住。 云妆也如吸食人精魂的妖精一般,舔着自己的舌尖,明明是匍匐着的姿势,却又好似居高临下的掌控着。 “慢一些,慢一些——” 周琅已经半年没有沾过女色,那些刺激就有些受不得。 云妆就依从他的话慢上一些。 “云妆,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妖精了。”周琅被快意逼得眯起眼睛,望着身下的云妆。 云妆眼中却是更炽热的迷恋,“周郎才是个妖精。” 周琅没有听清她的话,因为他自己的喘息已经压过了周围所有的声音。 胸膛起伏的厉害,云妆涂着豆蔻的五指轻轻顺着他的脖颈一路滑下来,带起一阵无法抑制的颤抖。 “周郎,我与那将军小姐,你更喜欢哪一个?”就是再善解人意的解语花,也要追问这个问题。 周郎迷迷糊糊的想到了令狐柔。 然后他蓦地清醒。又想起自己已经被令狐柔休了,就放肆自己又跌入了女子的温柔乡里。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云妆,你是最美的。” 最美的,却不是最喜欢的。 云妆听的出来,所以她泄愤一样的愈发卖力。她在这扶春楼里,等着他半年——这负心的郎君,才终于姗姗来迟。 这刺激已经是周琅有些难以抵挡的,他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将云妆推开,没想到云妆却像是藤蔓一般,紧紧的纠缠着他。 “周郎,我只求这一夜春宵,你就依了我吧。” 脑子里都是这句话,但又都不是,还有他低低浅浅的喘息声,一声叠着一声。 撑在桌子上的胳膊终于无力的滑开,纤细的胳膊垂了下来,五指上还纠缠着金步摇的珠链,缠着他的五指,轻轻的晃动着。 南凤潋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她本来该愤而甩袖离开,但看见这样的场景,却整个人像是被无数根钉子钉在原地,而她的目光,则是钉在周琅的侧脸上。 闭着眼,睫羽垂下来,嘴唇红的诱人亲吻。 她不觉得恶心或者恐惧,反而,更想…… 云妆起身,将嘴巴里的东西吞进去,她十指捧着周琅的面颊,仿佛是对待梦中的情郎一般,将自己的面颊凑过去婆娑着他的胸膛,“周郎,舒服么?” 周琅睁开眼,嘴唇微张,含住云妆的手指,“我的魂都要叫你吸跑了。” 云妆痴痴的笑了起来,“那我正好尝尝,你这薄幸郎的魂,是个什么滋味。” “来啊。” 周琅睁开眼,懒懒散散的笑了起来。 南凤潋按住自己的心口,她面颊烫的厉害,一颗心也像是要跳出胸腔了一样。 “给你尝。”周琅伸出猩红的舌尖,轻点一下云妆的指腹。 勾魂摄魄,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渣作者:这是,你最后一次,碰妹子了,你有啥感想 周琅:我还没碰啊!!! 渣作者:以后你的作用和妹子一样了 周琅:我为啥不是貔貅啊!!! 第88章 周郎顾(88) “谢小侯爷,刚才您叫我招待的小公子,自个儿跑了。”花娘说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生怕叫谢萦怀怪罪。 谢萦怀却早已猜到是这么个结局。 看那南凤潋还敢缠着周琅,该是哭着跑回皇宫了罢。 花娘看谢萦怀不说话,心中愈发忐忑,“谢小侯爷?” “她跑了就跑了。”谢萦怀摆了摆手,“你,去送杯‘千日醉’到云妆房里去,让云妆劝周琅喝了。” 花娘看谢萦怀不计较这件事,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听他吩咐,就连忙去办了。 一刻钟以后。 谢萦怀从榻上起身,推门往隔壁去了,云妆还在房里,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她见到门口站着的人,行了一礼,“谢小侯爷。” “‘千日醉’他喝了?”谢萦怀往房里看了一眼,见周琅已经软倒在了床榻里。 云妆也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嗯。” “行了,你下去吧。”谢萦怀道。 云妆此刻心中再有千万般的不舍,也不敢再留下来。她与谢小侯爷说好的,只这一夜,往后再不纠缠。 打发走了云妆,谢萦怀进了房里,将门带上,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金步摇和摔碎的茶杯,勾了唇,往床榻旁走去。 床幔被金钩勾起,谢萦怀还觉得看不清楚,就伸手用扇子将那床幔挑的更高一些,仔细去瞧那床榻上躺着的人。 所谓千日醉,实际是一种烈酒,只是这扶春楼里的千日醉,又因为加了些东西,一杯便能叫人醉的不省人事。谢萦怀弯下腰,仔细去瞧周琅的面颊。 “你倒是舒服了,我在隔壁可受着罪。”谢萦怀知道周琅听不见,才会如此大胆的说出心中一直想说的话。 周琅双颊绯红,一双唇更是红的引人。 谢萦怀坐在床边,用手指压着周琅的唇瓣揉捏,周琅以为是云妆,启唇含住唇瓣上的指尖儿。 嘴巴里的温度,和他身体里的温度一样高。 “你比那云妆动人何止百倍。”谢萦怀伸手去抚周琅胸口,他衣裳本来就散开了,这一下就直接全部袒露出来。 周琅侧着头睡去,袒露的胸膛因为涌上来的酒气而微微发红。 谢萦怀伸出舌尖舔了舔,换来了周琅的轻哼。 云妆在周琅身上也留了些痕迹,谢萦怀但凡看见了,就要咬上一口。有些重一些,他就咬的重一些,有些轻一些,他就只含着皮肤轻轻吮吸。 直到周琅可见的肌肤上都遍布牙印,谢萦怀才住手。 “我来看看,那令狐胤有没有把你弄坏了。”这话谢萦怀是贴在周琅耳中说的,他总想着在周琅醒的时候同他说这些话,但又要顾及着周琅受不受得住。 衣摆被撩开,无力的双腿叠在一起。 谢萦怀抬手将床幔放下来,而后丢出两件衣裳来。 “红了些,还软了些。”谢萦怀口中柔情蜜意,手上的动作却没有那么温柔。 伏在榻上的周琅有些不舒服,他想将双腿合上,却不知双腿的脚腕都叫腰带缠了起来。 “我看看里面坏了没有。” 周琅的肩胛开始起伏,低低的闷哼声。 “乖一些。”谢萦怀压在周琅的身上,将周琅的手臂用挂着金钩的红色纱幔缠住,让他双手只能背在身后。 房间里的甜香愈发浓郁。 隔着一道薄纱的两道影子交叠在一处。 “我找了好东西,给你用,免得你又哭着喊疼。”谢萦怀拔了头上的发钗,任凭长发垂落下来,落在周琅的背上。他将那发钗裹了油膏,探进周琅的身体里。 那发钗是冰凉的玉,再拿出来时,已经有些微微发烫。 谢萦怀又裹了一些推进去,等到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才罢休。 “还是我最疼你,是不是?”周琅虽然醉了,却还是有反应。谢萦怀想要他反应的时候,手上的力气就重一些,周琅轻轻哼了两声,就像是在回应他。 谢萦怀也是难耐到了极点,但他还是忍着要把前戏做足。 上一回是头一回,也不知道周琅疼成了什么样子。往后,他可是要好好和周琅在一起过的,可千万不能总是那么粗鲁,不然把人弄坏了,该怎么办。 当然,偶尔粗鲁两回,也是一种情趣。 谢萦怀推进去的油膏里带着些微催情的东西,周琅过了一会儿,就忍耐不住接连的喘息声。 “真要命。”谢萦怀将身上最后一件衣裳脱了,丢在床榻上,那衣服就顺着床榻一并滑落下来。纤尘不染的白衣和那绣着鸳鸯与合欢花的红色缎被摞在一处,竟分不清是削弱了这艳丽奢靡之感,还是加重了这堕落沉沦之色。 周琅十根指头都生的好看,指甲也花瓣儿一般,透明,却又带着淡淡的粉。谢萦怀含住他的十指,但他含在嘴里,还是有不满足之感。 有时他确实很想这周琅能真的如同水一般,化在他的身上,他的血脉里。 他和周琅相交不知道有多久了,也记不清了……他从皇城里仓皇出逃,遇见了这么一个耽于美色的浪荡子。偏偏这浪荡子撩了女人的同时,连他的一颗心也顺走了。 丢了心,他还全然不知,等真正碰了他一回,才知道骨血里竟全都是他的滋味。 湿哒哒的液体被挤了出来。 因为浸满了油膏,所以进去的时候,没有了上一回艰涩的感觉。 谢萦怀轻轻哼了一声,他垂下眼,桃花眼里是真的化作了一腔春水,只待周琅睁开眼,就能看见他满心的情意。 周琅想要蜷起腿来,脚腕却早已被缚住。 “等再过几天,就和我回侯府里,好不好?”谢萦怀重重一顶。 周琅蹙着眉哼了出来,他还想要并拢双腿。 “我就当你答应了。”谢萦怀的长发和周琅的缠在一起,他从伸手揽住周琅的腰身,“答应了,便不许反悔。” 更多的湿哒哒的东西涌了出来。 “嗯——”这只是忍耐不住的轻哼。 醉倒的周琅依然对这种感觉不知所措。 “等令狐胤死了,我就把你藏起来。”谢萦怀轻轻的笑,捏着周琅腰的手臂却愈发的紧了。 周琅起先还能忍受,到后来谢萦怀忍耐不住大加鞭挞的时候,他才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的轻哼声一声一声叠在一起,再加上谢萦怀的长发落在他身上,因为动作而不断撩拨,他仿佛全身都陷入了某种光怪陆离的境地里。 谢萦怀也喘的厉害,他掐着周琅的腰,仿佛要捏断一般。 周琅如同蒲柳一般晃动,披在身上的长发汗湿了,黏在身上。细细弱弱的,难以忍耐的哭腔。 这本来该是苦痛的哭声,却不知为何又掺杂了一丝甘甜的味道。 这种,全然陌生的,甘甜感。 谢萦怀身上也出了一层汗,头发沾在他的面颊上,并不使他狼狈,反而让他看起来出尘脱俗的五官多了几分魔魅之气。 他口渴的厉害,但并不想喝水,唯一的解药就是身下的人。 谢萦怀的唇烙在周琅的肩胛骨上,那一处烫的惊人,谢萦怀轻轻咬了一口。 他都不敢咬的太重,即使留下的牙印,也是很快能消失的——但他真的很想在周琅身上留下痕迹。 更多的液体打湿了被褥。 被缠缚住的脚腕因为用力的挣扎烙下了一圈浅浅的红痕。 “舒服么?” 谢萦怀舔了舔周琅耳后那一块最敏感的地方,换来他鼻翼间的一声轻哼,“嗯——” 勾唇一笑,眼中的暗色终于不加掩饰的浮现出来…… 周琅醒来的时候,感觉身子格外的沉,怀中好似还抱着一个人,他垂首一看,看到全身不着寸缕蜷缩在他怀中的云妆。 “云妆。”周琅一开口,就觉得嗓子疼的厉害。 在他怀中的云妆睫羽微微颤抖,抬起眼来,用一双水色的眸子望着他,“周郎。” 周琅头昏沉的厉害,房中还点着红色的暖灯,他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时候。 云妆坐起来,捡起床边的肚兜,系在身上。 周琅看她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头昏的厉害,记不清事情的始末。他只记得喝了一杯酒,而后就…… “周郎。”云妆披了一层薄纱,又躺了下来,雪白的胳膊搭在周琅的身上。 周琅觉得身上散架了一般,每根骨头都晃晃荡荡的,但听到云妆的声音,还是忍住了这不适感,“嗯?” “你昨晚……” “嗯?”周琅也好奇他与云妆,到底怎么了。 “你昨晚抱着我时,忽然叫了一个名字。”云妆道。 周琅亲了亲她的肩膀,“你在我怀里,我还要叫谁?” “你昨晚叫了令狐将军。”云妆这话当然是谢萦怀教她说的,昨晚周琅与谢萦怀翻云覆雨了一夜,她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床榻间累的昏过去的周琅,他哪里还有力气做梦说梦话? 周琅听见云妆所说,脸色一僵。 “你昨晚边叫他的名字,边喊着不要——吓死我了。”云妆道。 周琅脸色变的有些难堪。 他,真的梦到令狐胤了?还……与他如何如何了?但他已经离开了边陲,已经和那令狐胤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梦见他…… 为什么连做梦,那令狐胤都还不放过他? 云妆看周琅脸色难看的厉害,额上又出了一层汗,就伸手去擦他的额头,“怎么了嘛,周郎——” 周琅听到令狐胤的名字,实在没了同美人厮混的心思。 他被那令狐胤压在床榻里起不来身的一幕一幕,逼得他羞耻难言。 周琅扶着床榻想要坐起来,但股间滑腻的很,又烫的厉害,好像要烧到他心口。 这种感觉,和与那令狐胤事后,是一样的。 只是少了层痛感,才让他觉得那只是虚幻的梦境。 但若只是梦境,他何以双腿颤抖的都站不起来。 “周郎——”云妆看周琅要起身,上来要扶他。 周琅执意要站起来,只是他还没站稳,双腿就一软倒了下来。披在他身上的衣裳也一下散开。 云妆这时才看见周琅身后的痕迹,她来时便只按照谢小侯爷的吩咐,战战兢兢的依偎在周琅怀里,不敢看他身上。现在周琅倒在地上,白璧一样的后背上尽是还未消退的齿痕和吮吸出来的痕迹。 这…… 进他房里来的,只有谢小侯爷…… 倘若是真的,那…… 云妆不敢在往深了想,她上前掩饰性的替周琅将衣裳拉拢,遮住那背上的齿痕,一边勉强笑道,“周郎,是不是我压了你一夜,都叫你腿软了?” 周琅被云妆扶到床上坐下。 若那不是梦,那为何没有痛感,若那是梦,那股间为什么这样滑腻肿热…… “是不是周郎想到了令狐将军?”云妆思绪都乱了,方才谢萦怀让她说的话,她颠三倒四的说了出来。但这又恰恰说在了周琅的痛处上。 周琅这样温柔的情郎,被踩到了痛处,也粗鲁起来,“你瞎说什么?!” 云妆这时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明明谢小侯爷只叫她略一引导,叫周琅厌恶令狐胤的…… 但为什么要让周琅厌恶令狐胤…… 莫非? 云妆不敢再往深处想,这些大人物的事,哪里是自己能妄加干预的。 “云妆,我也不是有意的。”周琅见云妆半天不说话,知道自己刚才口气重了。 云妆现在满腹心事,就垂首道,“怪我说错了话,昨晚没听清,分不清周郎是在叫令狐将军还是令狐小姐,今天瞎说一通——周郎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令狐胤:吃完还要栽赃嫁祸给我你真的很棒棒哦 谢萦怀:毕竟我还是片白月光,反正你就是个锅王,多背一个也无所谓啦 令狐胤:MMP 第89章 周郎顾(89) 周琅从云妆房里出来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从隔壁房里出来的谢小侯爷。谢萦怀左右各搂着一个美人,昨日的一身白衣微微敞开,露出遍布暧昧痕迹的胸口。 他侧着头同一个美人说笑,像是没有发觉从房里出来的周琅。 还是被他搂着的一个美人,瞧见了周琅,抚着谢萦怀的胸口,柔柔的叫了声,“周公子。” 谢萦怀这才望见周琅一般,“周兄。” 周琅比起神清气爽的谢小侯爷,他现在这个模样可以称得上是颓靡。若不是要维系自己风流公子的形象,他怕是连腰也直不起来。 谢萦怀打发掉身旁两个美人,绕到周琅身边,暧昧道,“昨夜云妆伺候的你如何?”说着他伸手捏了一把周琅的腰身,“看你怎么连腰也直不起来。” 周琅双腿一软差点倒了下来,但他怎能在好友面前露怯,硬是要摆出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云妆那妖精,半年未见,缠人的功夫更厉害了。”说着他还向谢萦怀露出一个你我皆知的笑容,“改日谢小侯爷也可以去试试,怕不是要像我一样,被那妖精榨干。” 谢萦怀收回手,“既然你都这么说,下回我可一定要去尝尝滋味了。” “谢小侯爷昨夜过的如何?”周琅礼尚往来一般的问道。 谢萦怀眸光一暗,“意趣无穷。” 周琅看谢萦怀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就知道他昨夜怕也是翻云覆雨快活的很,只是他一副两股战战的虚浮模样,谢小侯爷为何神清气爽风采更甚昨日? “时候也是不早了,该回去了。”谢萦怀系好腰带,又将衣裳扯好,就又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周琅点点头,和谢萦怀一同走出了扶春楼。 扶春楼外面有谢萦怀一早准备的软轿,谢萦怀亲自送周琅回了周府,自己才折返离开。 周琅回了周府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两股间还是疼痒难当,就拉下床幔,躲在床上看了看,但那一处毕竟是私密的地方,他自己看不见,又不好用手指去触碰,只得作罢了。正在他捡衣裳要穿起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娇柔的女声。 “幺儿——我听外面的奴才说你回来了。” 周琅听见那道女声就是一抖,跪在床上去捡掉下去的衣裳。 “怎么青天白日的就躲进了屋子里,是身体不舒服么?姨娘进来看看你。” “梅姨娘,我身体无碍。”周琅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裳一边回答。 “哎呀,听你声音就虚浮的很。”音落,门叫人推开了。 周琅心里叫苦不迭,他衣裳都还未穿好,怎么将这个女人招来了呢。 “怎么还拉着帐子。”周琅才捡起腰带,面前的帐子就叫人掀开了。 他现在衣裳都还没有穿起来,亵衣都露了出来。 周琅抬起头,就看那丰腴女子站在床头,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偏偏他心底有再大的怨气,也不好呵斥他爹的女人,“梅姨娘,你先出去,有什么事我衣裳穿好再——”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就坐在了床边,因为太过丰腴的缘故,周琅感觉床都一震。 梅姨娘伸手将腰带从周琅手里抽了出来,“幺儿长大了就和姨娘不亲了。” 周琅往后挪了一寸。他从前不愿意回家,总和谢小侯爷在烟花柳巷里流连,也是因为家中这些女人——凡是他爹娶进门的女人,最后都被他周家的风水养的丰腴是其一,更要命的是,这些个姨娘知道他是周雍的独子,周雍又不许她们生孩子以后和周琅抢家产,所以一个个都生了些别的心思出来。况且周琅长的比那周雍不知道俊美千倍万倍,于是这一众姨娘就从巴结变成了想方设法的往周琅床上爬——以后周雍死了,自己又舍不下荣华富贵,和这周琅在一起,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么? “来,姨娘替你穿衣裳。”梅姨娘本来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其身份也在周家一众姨娘里是最出挑的。 周琅连腰带也不要了,矮着身子从这梅姨娘的胳膊下钻了出来,捡了地上的靴子,来不及穿就匆匆的从屋子里跑出来了。 他爹的女人,打不能,骂不能,更碰不得。他不就只剩下躲了么? 周琅在周雍书房里穿好两只靴子,又叫奴才拿了根腰带给他,自己系上腰带,就又出了周府。 但离开了周府能去哪?周琅想起以前自己在外面买的一处宅子,他悄悄过去看了一眼,瞧见他离开临安的时候收留的紫苏正从屋子里出来,在院子里晾衣裳——他一想当着他的面寻死觅活的紫苏,连自己在外面置办的宅子也不敢进了。 周府不敢回,自己的宅子不敢去,将军府不能去,周琅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谢小侯爷了。但不等他去侯府投奔谢小侯爷,就在路上又遇见了南凤潋。 这说来也真真是巧合,南凤潋昨晚从扶春楼里跑出来之后,已经在驿馆里哭了一回。今早那些奴才又收到宫里的书信,催促她回去,她不愿回宫,就甩下那些奴才偷跑了出来。 但她这么一个姿容秀丽的美人,一副神魂不属的模样走在街上,不免要引来许多居心不良的人的注目。 就好似现在,她叫一个纨绔子弟当街调戏。 南凤潋堂堂一个公主,哪里叫人这样调戏过,一张脸又羞又怒,但她又是从驿馆里偷跑出来的,身边连个侍卫也没有,被那纨绔子带着家丁围着,身旁的人又因为顾忌那纨绔子的家世,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她的。 她前一句,“我是公主,你敢?!”刚说出来,那纨绔子身旁的家丁就接话,“你要是公主,那我们家少爷岂不是驸马了?” 周琅过来的时候,刚好漏听了这两句,他见那几个家丁已经挟住南凤潋的手臂,要将他掳回府里,他连忙道,“卢公子,且慢——” 那掳人的纨绔子姓卢,他听到有人叫他,转过头来一看竟是周琅,一按手上折扇,客气的很,“周公子。” 这临安城里纨绔,没有周琅不认识的,自然,也没有不认得他的。 周琅看了一眼挣扎不休的南凤潋,走到卢公子面前,压低声音道,“这位姑娘我认识,卢公子可否卖一个面子给我?” 卢公子看了一眼南凤潋,又看了一眼周琅,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来,“既然周公子都开口了,我又怎么能夺人所爱。”周琅背后有谢小侯爷,哪个敢不卖面子给他?“放人。”说完,他又对周琅道,“早些日子听说周公子入赘了将军府,如今已是那令狐将军的乘龙快婿——往后,还请周公子不要忘记往日情分。” 周琅脸色不变,“自然。” 卢公子得了周琅的承诺,带着一众家丁离开了。 周琅走到南凤潋面前,见她眼眶微红,以为是她刚才叫人欺负的很了,“没事了。” 南凤潋抬起头。 她昨晚在扶春楼里,心都要被揉碎,但今天再到周琅,那苦涩难当的心就愈加复杂起来。 周琅见她满眼泪光,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怎么都不好将她舍下,就带着南凤潋去了茶楼里。 “怎么见你是一个人?”周琅和南凤潋接触,知道这该是一个千金小姐,方才怎么却叫那街头纨绔给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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