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极近的周琅,他的目光有些懵懂。 “哇,你不会连下流都要我给你解释吧,是不是男人啊。”周琅知道燕城很多事都不懂,但真的太纯洁过头了吧。 燕城知道下流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无法把下流这个词和周琅联系起来。 就是那些去镇子上找流莺的士兵,那样的下流吗。 周琅和燕城对视两秒,终于被他那真的全然懵懂的眼神给打败了,“就你这样以后讨媳妇干什么?牵牵手?盖着被子纯睡觉?” “我知道。”燕城看过许多找流莺的士兵。 他也憧憬过……甚至渴望过。 周琅却真的怀疑的很,从他在燕城被褥下面翻出那个东西之后,他后来试探了几次燕城,但燕城表现出来的正直完全让他都要以为那肚兜其实不是用来撸的,而是单纯的觉得好看用来收藏的! “你知道什么叫鱼水之欢?” 这样一个词,要是周琅跟谢小侯爷说,会换来谢小侯爷摸着下巴的一笑,但是对于那种常年困在军营里的少年郎来说,就未免有些撩拨的意味了。 燕城,“我知道。” 周琅看着表情严肃的燕城,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刚才问的是某种关乎家国责任的问题了。 “我不是不懂男女之事。”燕城再迟钝,也能感觉周琅每一回跟他说的话里,带着的试探意味。 周琅半晌才开口,“……懂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奇怪了。 正常的走向不是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茶余饭后互开黄腔以示友好吗?这种神情凝重,气氛古怪的奇怪走向完全偏了啊。 周琅站起来,又默默的坐到了燕城的对面。 燕城的目光一直望着周琅。 周琅起先坦荡,而后就感觉到后背有些发毛。 “小周儿知道男女之事吗?”燕城忽然开口。 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的周琅在心里冷笑一声,说出的话也难免带了几分自傲,“我当然知道。” 开玩笑,他‘周公子’的声名事迹,临安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是这样一副带着得意意味的模样,也因为他俊秀的外貌而让人半点都讨厌不起来。甚至…… “小周儿看见我的时候,会心跳的厉害吗?”连春梦都未曾让他的心跳的这样厉害过。 但是每一次,和周琅在一起的时候。 看着他或展颜微笑,或蹙眉沉思,或红唇翕动……燕城都觉得心跳的厉害。 只要靠近一点点,胸腔里的肉块就会完全失去控制。 并且这样的症状,并没有因为和周琅的朝夕相处而治愈,反而愈演愈烈。他从未在军营里见过比小周儿更俊秀的人,也没有见过比他更文雅,懂的更多的人。也因为他光芒太甚,以至于让他觉得周围的人都黯然失色。 周琅却拧起眉来,“你又不是绝世的美人。” “可是……”我为什么会心跳的这么厉害呢? “就是绝世的美人,我也不一定会心跳的厉害。”周琅阅遍世间美色,那令狐柔也不是他见过最美的,但他当时就是远远的望了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该是我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不是越美的越叫人喜欢。最重要的是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 “一见钟情的感觉。”周琅对令狐柔,也是那样的感觉。 只是…… 哎。 “你以后遇上个喜欢的女人就知道了,就是她长相平庸,骄横跋扈,你还是会因为喜欢而忍让着她。”当然,如果不是太过分,比如家暴…… “他长的很好看,脾气也好。”燕城说。 周琅挑眉,“那你真是赚了,赶紧去提亲吧。” 第71章 周郎顾(71) 空气中传来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周琅看燕城脸色忽然变得严肃,“怎么了?” 燕城站起来,四下张望。 四野辽阔,因为天色渐昏的缘故,而视物总有种模糊的感觉。 “血。”他对这样血腥的味道再敏感不过。 周琅什么都没有闻到,“什么?” “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这血腥味是从东面吹过来的,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周琅疑惑的点了点头。 燕城握了握腰间的佩剑,往东面去了。 他走了一阵,在一个土丘后面,看到了那血腥味的源头——那是十几个北狄斥候的尸体,好似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然后被人杀掉。杀掉他们的人还没有离开,皆一身黑色的玄甲,骑马在尸首旁巡视。 “燕城!”肖时卿就在其中,他叫了燕城一声,然后驭马走到他面前。 燕城握着佩剑的手这时才松开,“这是……” “篝火引来的斥候。”肖时卿回头望了一眼地上的尸首,语气有些责难,“这里与北狄驻军大营接壤,你还敢生火!真是——周公子出了差池,你担待的起吗?” 燕城这时才想到周琅还在河边,他刚才只是过来查探,没有带上周琅,现在他将周琅撇在那里—— 肖时卿看燕城面色发白往来时的路走,扬鞭拦住了他,“你去哪里?” “小周儿还在河边!” “将军已经过去了。”肖时卿说。 燕城一愣。将军也来了? “将军令我等在此等候,不必过去了。”燕城这一回将周公子带出城,回去免不了一顿责罚了。 …… 周琅等了半晌都没有见燕城回来,面前的篝火也已经要烧完了,想要添加些柴火进去,伸手一摸才发现那些树枝干草已经要烧完了。 天色暗的很快,方才天边还有沉沉的夕阳,此刻起了风,扬起了黄沙,四周就更看不清了。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周琅转过身,“燕城!” 那人并没有停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那是和燕城去的时候截然不同的道路。 周琅感觉到了异样,从篝火旁站了起来,仔细的望过去。 起了风,面前都是黄沙,那人的身影都有些模糊。 “周弟。” 周琅乍听到这一声,身上的汗毛就一下炸开了。 令……令狐胤?! 幻觉吧! 那人却还在走近,周琅从心里升起了一种极端不妙的感觉,他都不敢等令狐胤走到身边,一脚踢散了面前的篝火,往绑在一边吃草的马匹跑过去。 要是平常令狐胤叫他的名字,周琅还不至于这么怕,只是刚才令狐胤叫他的那一声,宛若那一晚客栈里的时候,令狐胤贴在他耳边叫的那一声。 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浓烈欲望。 不跑等着被日吗?! 还好燕城将马绑在溪边,周琅刚才一脚将篝火踹散,地上的火星跳跃两下,就彻底熄灭了,周琅只扑到马旁边,去摸马脖子上的缰绳。 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背,周琅拿鞭子抽了两下,那马忽然仰头嘶鸣一声。 你他妈倒是跑啊! “周弟。” 这一声更近。 周琅这时才想到燕城是将马拴在地上的一截木楔子上,他又从马上滚下来,顺着那绳子去拔那钉在地上的木楔。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的力气,将那钉进地里的木楔拔起来,然而不等他欣喜的爬上马背,就有一双手从身后伸出来,掐住他的手腕。 那手只轻轻一扯,周琅紧攥着缰绳的手就痛的松开了。 “又想跑?”冰冷的盔甲包覆过来,还有血腥的气味。 周琅的脊背就抵在那冰凉的铠甲上,风停了,四周只能听见他的喘息声。 令狐胤离他极近,呼出的温热气流几乎贴着他的衣襟拂过他身上的肌肤。周琅极端不适这种类似于这种自己被轻薄一样的举动,微微的缩了一下肩膀。 他刚一动作,令狐胤温热干燥的嘴唇就含住了他的耳垂。 周琅不敢开口,哥哥他没胆子喊,令狐胤三个字那人又不爱听。 缰绳松开之后,令狐胤就松开钳制着他手腕的手,而后两臂交握,从身后抱住周琅的腰肢。 从身后看,周琅好似是嵌进了他的怀里。 “很讨厌和我住在一起?”令狐胤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周琅缩着肩膀,不让那令狐胤因为说话而带动的气流钻进他的衣襟里,“没,没有——” “那为什么要搬走?”令狐胤感觉到周琅在拼命的转过头,心里的烦躁让他伸手捏住周琅的下颌。 血腥味忽然浓烈起来。 周琅一低头,就看到令狐胤满手的鲜血。 这,这他妈—— “说话。”享受他在自己怀中瑟缩,又极端的讨厌他的畏惧。 周琅不敢再看令狐胤满手的鲜血,他被令狐胤捏住下颌,以至于无法转身,只能任由令狐胤的面颊贴在他的鬓角,他不知道令狐胤到底是假君子还是真变态,这个时候不解释真的会死好吗,“我……我在房间里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因为害怕,就搬去了燕城的院子里。” 令狐胤静静的听着。 周琅还怕令狐胤不相信,“半个月以前,绿眼睛的黑影,站在我的床边——” 令狐胤一听那绿眼睛,就知道那是云藏。 云藏有一只眼睛是绿色的,白天看来无异,到晚上就会有这种异象。云藏去找周琅—— 令狐胤想到了云藏走时说的话。 他应该有过掳走周琅,来威胁他的打算。 “你整日不回来,我是害怕才……”周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令狐胤一直在听他讲话,听到这一句,捏着周琅下颌的手松开了些,“因为我不在。” 周琅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不,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啊! 手指间的鲜血已经趋于干涸,婆娑肌肤的时候,总有种粗糙的感觉。 周琅看令狐胤没有再动作,以为他已经被安抚了,也不纠正刚才说的那句话。 腰间的玉佩跟着腰带一起坠在地上,周琅低头,才看到令狐胤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 这,这—— 周琅伸手按住令狐胤的手臂,“哥哥!” 这算什么?! “我很想见你。”明明是想保护他,才不去见他的。 周琅全身紧绷了的厉害,腰带落在地上,起的风灌进衣裳里,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很想见你。”他满心的秘密,没有一桩敢和旁人吐露。 真的,很累。 周琅侧过头,看令狐胤闭上眼压在他的肩膀上。 那紧绷的心又微微放松了一些。 令狐胤说过,除非他和令狐柔和离,不然都不会碰他的。 “我想和你讲个故事。”关于他的故事。他不敢和任何人讲,却总奢望能有一个人能看看他的心。 “你讲,我听着。”听故事总比做那种事好! “我的故事。” 周琅看到环着自己腰肢的手臂松了些,他连忙双手将衣裳拢了起来。 “我不是天擎国的人,我是北狄皇室。”声音小的只有他与周琅能够听见,“我不想回北狄,我不想去管那些国仇家恨,我什么都不想——” 周琅听完了,除了:啊,原来是这样,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他很淡定,真的很淡定。他都能在这里死而复生,令狐胤这个身世对他来说冲击真的还不如那晚绿眼睛的鬼魅来的大。 “我只想做令狐胤。”那样他就只是一个天擎的将门之子,而不用背负这样沉重的枷锁。 周琅不觉得令狐胤想听他说话,所以他选择继续沉默。 “我不会背叛天擎——哪怕是死,我也想自己的尸骨敛葬在天擎。”北狄是他的故国,但那故国二字,又那样的陌生。 什么东西顺着脖颈的肌肤滑落下去,温热的很。 “我不知道自己结局如何。”北狄新皇欲除他而后快,天擎也似乎要舍弃他了。他这些年,跟随父亲,征战沙场,都仿佛只是一个笑话。 他帮仇敌杀了自己的臣民。 他的仇敌和臣民如今都要杀他。 “你觉得我该死吗?” 被点名的周琅只得在这个时候硬着头皮开口,“我觉得……不该。”开玩笑,他能说令狐胤该死?他敢说令狐胤该死?这个问题有第二个答案? “但是我确实该死。”令狐胤说完,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他去解周琅的衣裳。 周琅双手拢着衣裳,都挡不住令狐胤撩开他衣摆的手。 听完故事,又来?! 周琅手忙脚乱的去拢自己的衣裳,“你说我没有与令狐柔和离,你就不会碰我!” “你不是知道了吗,我与令狐柔,并没有什么干系。”他一直不碰他,也只是因为怕他疼。 但是现在,他只想让他疼。 他自己的心现在疼的都要裂开了。 他需要周琅去安抚他。 周琅最后一道用来搪塞令狐胤的借口也没有了。 周琅毕竟是个男子,虽然柔弱些,但挣扎起来,还是会有些麻烦,令狐胤起先是在解他衣裳,到后来剥开他的衣裳,生生的撕开了。 “你放开我!” 裂帛之声听的周琅头皮都要炸开了,他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身后,趁机从令狐胤的怀里钻了出来。 现在虽然不算冷,但在这样一个地方袒露身体,还是会有一种极端的羞耻感。 周琅双臂环抱着自己赤裸的上身,也不敢往身后看,他看到前面那一条溪水,直接涉水进了溪水里。 那溪水浅的很,周琅进了水,那溪水也只没到他小腿的地方。溪水冰冷刺骨,周琅一点犹豫也不敢有的往深水处走。 溪水里有淤泥,周琅心想再快一些,却怎么也走不快。 身后响起哗哗的水声。 太阳刚落下去,月亮还没有升起来,抬眼四处昏暗,远处的土丘好似匍匐的野兽。 “你还能跑去哪?” 第72章 周郎顾(72) 声音几乎就贴在他的耳廓,周琅惊惶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道黑影逼近,揽住他的腰肢,将他从那水里拽了出来。 “令,令狐胤!” 周琅的声音尖锐的几乎要破音。 令狐胤只揽着他的腰肢,将他生生拖回了岸边。 周琅只下身还穿着亵裤,那丝绢的雪白亵裤因为沾了水贴在腿上。 水花因为他的挣扎四处飞溅。 他的头发都打湿了,冰凉的水珠一滴一滴的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令狐胤将他拖回到岸边,周琅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又挣开令狐胤的手,往岸上跑,但他没有跑出几步,脚下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摔倒在了岸边。 溪水里都是柔软的淤泥,他手掌陷入那淤泥里,冰冷的水没入到他腰腹的位置。 周琅慌乱的回过头,想看令狐胤追到了哪里,但他一回头,嘴唇就被含住了。 令狐胤的嘴唇是热的,干燥的很。 周琅伸手推拒着,抿着嘴唇不让那舌尖侵入到他口腔里,令狐胤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瓣儿,等到周琅已经忍受不住开始伸手拍打他胸口的时候,他才往后退了些。 周琅现在是仰面坐着的姿势,令狐胤就压在他身上,手臂撑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再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令狐胤……唔!”周琅刚一开口,令狐胤的嘴唇就又覆了上来。 周琅这一回是真绝望了。 “不许走。”令狐胤高高绑起的长发也打湿了,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着水珠。 那水珠有些落在了周琅的眼睛里,周琅闭上眼闪避,那水就从他眼角滑落下来,好似泪珠一般。 令狐胤舍了他紧抿的嘴唇,去亲吻他眼角上的水珠。 抬手抵在令狐胤胸前,却丝毫不能把他推开。 那本来是水珠的,令狐胤的舌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周琅睁眼的时候,舔了舔他的眼珠,逼的周琅难受的挤出泪来。 “不许离开我。”他一直以来都是什么都抓不住,现在却想抓住眼前这个人。 周琅侧着首避开令狐胤的唇舌,眼眶微红又含着水汽的模样,好似不堪忍受一般的动人。 “周儿。” 坚硬的盔甲抵着周琅的胸膛,明明隔着一层,他却仿佛能感受到周琅的体温。 他的心是冷的,周琅的身体却是热的。 “令狐胤,你我都是男子——怎么能……”周琅虽然知道有好男风者,但都是少数。令狐胤堂堂一个将军,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如此,“你若是喜欢男子,我替你去寻——” 令狐胤的动作忽然停止了,周琅以为令狐胤被他说动,睁开眼怯怯的望过去,看到令狐胤也同样望着他。 深沉,阴郁的目光。 “我不喜欢男人。”若他喜欢的是男人,那也不至这么久才发现自己的心意。 周琅瑟缩着。是令狐胤见他生的白净柔弱,所以当做女子一样的对待? “周儿。”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子。 这样满腹心事,畏手畏脚。 “我知道你怕我,你怕我喜欢你,你怕我爱你。”他想让周琅看看他的心。 手上的血渍已经被冲洗干净,他感觉的到周琅在怕他,所以他也试图,离开一些,“但是。”他将自己的铠甲解开,牵着周琅的手去摸他心口那一处,“这里都是你。” 周琅慌乱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令狐胤,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我,我喜欢的是女子。” 女子。 花名满临安的周琅,到底喜欢的是哪个女子。 “我实在没有什么龙阳之好,你若是喜欢我这样的皮相,我,我去替你找。”世上比他好看的男男女女多的是。 令狐胤赶到周琅每一个字就像是啃着他的心口再说,有些疼,但那疼又带着一早就了然的快意。 “你放过我吧。”周琅几乎是在央求了。 “我猜到周儿会这么说。”令狐胤却勾起了唇角,他生的是那种五官深刻冷峻,笑起来时,却又透着一股怪异的邪气,“临安城里的周公子,满楼红袖招的周郎。”连他都为他神魂颠倒,“你心里谁都没有。” 没有令狐柔,没有哪个女人,当然也不会有他。 薄情寡义的负心人。被他抛弃的女子不知道凡几。 但是他不是那种柔弱的女人,只等着她心爱的周郎有朝一日能回心转意。 “你不给我的,我就自己来拿。”嘴唇的弧度愈发的大,他黑鸦鸦的眼睫上还悬着一滴什么,好似眼泪的东西。 周琅如果现在不是处在这么一个逃无可逃的位置,他恐怕早已夺路而逃。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令狐胤挟住他的双臂,将他从溪水里拖出来一些,但他并没有让周琅站起来,只让他上半身从溪水里脱离出来。 周琅双腿还浸在水中,他想要站起来,令狐胤就解开自己的腰带将他双腿从脚踝那里绑了起来。 “令,令狐胤——”周琅想要将腿收回来,令狐胤就抓着他的脚踝,生生的将他缩起来的腿又扯了回去。 “乖一些。”令狐胤抬眼看了他一眼,白日里的黑瞳在黑暗里却隐隐浮着一层蓝光。 周琅的双腿被绑住,令狐胤站起身,将身上剩余的衣裳解开。 周琅就是个傻子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脱下来的衣裳一件一件落在周琅面前,周琅坐起来,手忙脚乱的去解脚腕上的腰带。但那令狐胤系的是一个死结,周琅又慌又乱,怎么也解不开。 “力气怎么这么小。”令狐胤轻轻的笑。 周琅身体一僵。 令狐胤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他身体生的很好看,也许因为是北狄人的缘故,也要比天擎的人来的高大。周琅这种清瘦的体质,在他面前确实太羸弱了。 周琅现在连脚腕上的腰带也不敢解了,缩着想要往后退,令狐胤抓着他的脚踝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拽了回来。 “我替你解。”刚才绑上,也是怕周琅再跑到哪里去。 虽然他不担心周琅能跑到哪去,但他这一回出来带了不少人,要是叫别人见到光着身子的周儿,他可是会,不高兴的。 令狐胤双手拽住周琅脚腕上的腰带,轻轻一扯,那沾了水而显得万分坚韧的腰带就这样从中断开。 周琅还是没有办法动弹,因为令狐胤正抓着他一条腿的脚踝。 “周儿生的真白。”令狐胤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脚踝。 每一处都纤弱无比,他总要万分小心才不至伤害他。 周琅看着令狐胤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小腿,这种轻薄立时令他毛骨悚然。 他从前也这样对待过女子,那女子体带异香,肤如凝脂,脚小小巧巧只有三寸,实在是—— “宜于把玩。”巨大的荒唐感凭空生了出来。 曾几何时,他与女人在床榻上厮混,如今令狐胤压着他,说出了他曾经说出的话。 用以称赞他。 令狐胤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周琅身上仅剩的亵裤脱了下来,周琅想合拢双腿,但他的脚踝又被令狐胤抓在手中,只能伸出双手去挡自己身上袒露的部位。 他现在仿佛一个即将要被登徒子侵犯的女子。 这现实荒唐到了极点。 但是又确实是事实。 他也不想怂成这样,但令狐胤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几乎是实质性的,贴着他的皮肤一寸一寸的舔过去,难堪又羞耻。 “令狐胤,别这样!”这推拒的话抖的厉害,要此时周琅是那个侵犯者,还一定会为这声音而激起更大的兴致。 事实上令狐胤也被周琅这声音撩拨的更加难耐。 “我知道你怕疼,这一回我轻一些。” 轻一些?那个尺寸——只要,只要进去都会痛的死去活来好不好! 令狐胤将那堆衣裳捡过来,垫到周琅身后,“周儿,你跑不掉了。” 这一回是真的跑不掉了。 上一回的痛楚从记忆里浮现出来,周琅脸色一白,令狐胤去分开他双腿的时候,他生生的被吓哭了。 “哥哥,哥哥——”一点脸面也顾不上,毫无形象的痛哭,“你放过我吧!” 那细细弱弱的哭腔仿佛一根羽毛,贴着令狐胤的脊梁骨撩拨了上去。 “爱哭鬼。”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宠溺的口吻。 周琅的双腿被掰开,腰肢也悬空。 他伸手去够,只捉住了令狐胤的手臂,泪眼朦胧的哀求,“哥哥,不要——” 令狐胤俯下身来,将耳朵凑到周琅鬓间,“再哭的大声些。” 话音落下,周琅抓着令狐胤手臂的手陡然收紧。 疼,好疼—— 周琅仰面躺在湿透的衣服上,另一只手去推令狐胤,只碰到了令狐胤的腰腹,令狐胤的腰腹都硬邦邦的,仿佛铜墙铁壁一般难以撼动。 “别,别再——”他的东西正在被撬开,“别再进去了——” 眼泪生生被逼了出来。 令狐胤贴在他的耳边,他也疼,周琅的身体是干涩的,他进去的时候也疼的厉害。 但是这疼却是快意的。 “好烫。”周琅的身体里是滚烫的,那热度越深入越要往他骨髓里钻。 真是——太舒服了。 周琅自诩是个温柔的情郎,对待床榻上的女子几乎从来不行粗鲁的事,但那令狐胤对待他,却是十成十的粗鲁。 令狐胤松开了周琅的脚踝,周琅终于能合上双腿,却因为令狐胤重重的一下,而蜷缩起脚趾只能环在令狐胤腰间。 这种感觉真是! 他堂堂一个男儿,怎么会,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 令狐胤看到他哆嗦的厉害的嘴唇,覆了上去,周琅这一回没有来得及紧闭唇齿,被令狐胤如同撬开他的身体一样撬开了他的唇齿。 真是不能更糟糕的感觉了。 全然处在弱势,被支配。 连哭都没用。他是个男人,当然知道被支配的一方在这个时候哭起来,会引来的对待有多糟糕。 “别再——别再——”已经要将他整个人穿钉起来了一样。 为什么,还能再深入。 双手被迫攀附上了令狐胤的肩膀。 随着令狐胤的一声粗喘,周琅抓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忽然收紧,他指甲修的圆润,一下在令狐胤的肩膀上烙下了十个深深的月牙儿状痕迹。 要,要喘不过气来了。 令狐胤放开了他的唇舌,没等周琅喘过气来,令狐胤的动作就带动着他有如浮萍一般的晃动起来。 妈的。 妈的! 装模作样,爱端着些姿态的周琅,此刻也忍不住骂脏话了。 但是根本不容他能骂出什么来,他一张口,就是黏腻腻的哭腔和喘息。 “周儿。” “周儿。” 万分深情,万分缱绻。 周琅被顶的上气不接下气,这特么——说好的——会温柔一些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萦怀:我温柔体贴 令狐胤:我比你大 谢萦怀:我才华横溢 令狐胤:我比你大 谢萦怀:我和周周是挚友!你这个第三者! 令狐胤:我比你大 谢萦怀:…… 第74章 周郎顾(74) 令狐胤面容愈发冷肃。 燕城又斗胆说了一声,“将军曾答应……” 他的话还未说完,令狐胤就一脚踹在了他的心窝上,燕城倒地呕出一口血来。 “你是拿我说过的话要挟我?”令狐胤没想到燕城要的是周琅。 燕城疼的眼前发黑,撑着手臂要起身,令狐胤又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将燕城又狠狠的踩在地上。 “将军……”燕城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刚才那一脚似乎踹断了他的肋骨。 令狐胤脚上更用力,好似燕城不是他的爱将,而是仇敌一般的力道,“燕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燕城的脸抵在地上,灰尘沾满了他的脸,他嘴里的鲜血也淌了下来。 肖时卿还没有见过令狐胤这样狠戾的神色,看燕城这副惨状,上前一步替燕城求情,“将军,燕城他只是一时糊涂!求将军息怒!” 燕城想直起身子,却被令狐胤踩的动弹不得。 肖时卿又去劝燕城,“将军救了你多少回,你怎么敢威胁将军!” “我没有威胁将军……”燕城满口的血腥气,“我是真心喜欢周……” 他的声音被骨头断裂的声音和他自己的闷哼声打断。 “将军!”肖时卿知道令狐胤是动了杀机的,跪在地上央求,“燕城他只是从未见过周公子这样的人物,才会鬼迷心窍说出这样的话!请将军饶过他一回!” 燕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肖时卿又伏在地上扯他的袖子,几乎逼问,“你这条命都是将军给的,你却这样回报将军?!” 燕城忽而想起将军对他的恩情,若没有令狐胤,他早就死了千百回…… 他还与肖时卿发誓,此生追随将军,无论生死。 肖时卿去抓他的手臂,“说话!” 他怎么敢去要将军的人。 燕城抬起头,低垂的眼睫里还沾着些微地上的灰尘,“卑职一时糊涂,甘受责罚。” “将军,你就饶过他这一回吧,燕城跟了您这么些年……他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方才只是一时失言。”看到燕城松口,肖时卿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再说那样糊涂的话,将军就不会要他的性命。 令狐胤眼中那一瞬间涌起的强烈杀意终于淡去了些,“燕城。” 燕城伏首在地。 踩在燕城脊梁上的脚终于抬了起来,只是燕城此刻剧痛难忍,根本无法从地上爬起来。 肖时卿也不敢扶他,“谢将军!” “我既能救你的命,也能要你的命。”令狐胤仍旧盯着地上的燕城。 燕城想张口,喉咙里却又涌出一口热血来。 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一些,环着周琅腰身的手似乎要生生将之掐断,“回城!” “是!” …… 周琅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令狐胤的房间里了。 阔别多日的房间依旧门窗紧闭,香炉里点着的紫述香香气浓郁的几乎要凝成化不开的实质。 周琅摸着床榻,发现自己是不着寸缕的睡在一张熊皮上,床幔外有模模糊糊的光芒,他伸手去掀床幔,身后的黑暗里忽然伸出来一只手臂,牵着他的手腕又将他拉了回来。 “你要去哪?” 令狐胤的声音。 周琅心里跟着一抖,他不知道令狐胤居然还在,在溪水边被摆弄到体力不支昏过去的记忆回笼,他几乎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人。 令狐胤却贴了上来,他体温要比周琅高一些,也是袒露着身体,两人这样几乎是无缝隙的贴在了一起。 周琅更难堪的感受到那磨了他几个时辰的东西又抵在他并拢的腿根旁。 令狐胤抱着他睡了一会,忽然揽着他的腰肢翻了个身,周琅惊叫一声扶住床榻,令狐胤正面压到了他的身上。 令狐胤直直的盯着周琅。 若是看不见脸,还不至这样尴尬。 周琅要躲开目光,令狐胤忽然开口,“看着我。” 同样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但即使心里这样腹诽,周琅还是和令狐胤对视上了,只是因为带着几分惧怕,他的目光都是怯怯的。 令狐胤的身体忽然又压近一些,周琅终于有些忍受不住,抬手抵住令狐胤的胸口,侧过头,“你,你别这样……” “我想亲你。” 周琅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令狐胤就抵着他的唇齿吻了上来。 周琅闭着眼就能感觉到两人肌肤相亲的触感,睁开眼又被令狐胤饱含欲望的黑眸吓的胆战心惊。 “令狐胤!”周琅感觉到令狐胤的吻有往下延伸的迹象,猛然将他推开,但想到令狐胤的力气,如果强来他半点办法都没有,语气又弱下一线,“我好疼,别,别来了。” 昨晚那样的透支体力,他现在说话都虚浮的很。 令狐胤看他脸色苍白,本想放他休息,但他眼前又出现燕城的模样,心里又腾地升起巨大的不满足感,“我只是想亲你。” 床榻本来不算窄小,但因为叠着两个男子,空间就显得十分狭小起来。 周琅推不开令狐胤,就只能仰着脖子去拽垂下来的床幔,令狐胤就顺着他的脖颈一路亲下去。 外面天已经亮了,只是因为门窗紧闭,光亮才透不进来。 周琅拽着床幔,手臂晃动的时候,那外面的亮光就透了进来。 光亮照到了令狐胤肩膀上的抓痕上。 上一回做过之后好歹还放他缓了缓,这一回令狐胤直接要拉着他白日宣淫了! “令狐胤,我真的好疼,别——别这样。”周琅被令狐胤圈在身下,一丝反抗的力气都积蓄不起来。 令狐胤的唇落在周琅的腰腹上,逼的周琅哆嗦个不停。 门外忽然传来长青的声音,“将军——” 令狐胤的动作一顿,周琅心里陡然升起一线希望。 “常钟云常将军求见。” 令狐胤埋在周琅的身上,“不见。” 周琅看令狐胤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心里那希望又变成了绝望。 令狐胤从枕头下拿了油膏出来,沾了些正要探进他的身体。门外的长青又道,“他说二皇子有要事要告知将军。” 无论是谁来了,只要能叫令狐胤从他身上下去就行。 令狐胤沾了油膏的手收了回来,将那油膏擦在指腹上,周琅趁着这个功夫手脚并用的想要从他身上爬出来。 令狐胤却又拽着他的脚腕将他拽了回来。 “让他来这里。”令狐胤说。 长青应了一声,就走了。 令狐胤又放下一层床幔,坐起身将周琅拽到他的腿上。 “令狐胤,我真的好疼。”周琅几乎是在央求。 令狐胤揽着他的腰,让他下身抬高了一些,并指探入他的身体里。 周琅身体一僵,本来是要回头看的,但他又不想回头看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只能埋首在熊皮里呜咽。 令狐胤的手指一勾,焐在周琅身体里的浊液就渗透了出来。 周琅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本来苍白的脸此刻涨的通红。 令狐胤本来就只是要替周琅清理,但见他全身颤抖的模样可怜可爱,压着胳膊伏身在榻的模样更是说不出的动人,就又覆身吻了周琅的腰身一下。 周琅抖的更厉害,浊液顺着腿根流了下来。 令狐胤拿了丝绢替他擦干净,等到没有东西再流出来了,令狐胤就沾了油膏,去涂抹周琅的伤处。 昨夜他是粗鲁了一些,里面都破皮流血了。 那油膏里调了什么清凉的药草,周琅里面本来是烫的,被那药膏一擦,又凉的他直抽气。 “将军,常将军到了。” 听到长青的话,令狐胤忽然感觉探进周琅身体里的手指一紧。 令狐胤拿了被褥将他上身盖上,还来不及安抚他,门就被人推开了,眼前模糊的光亮忽然变的清晰,压在他腿上的周琅哆嗦的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 “令狐将军——”屋子里的香气和黑暗让进来的人也迟疑了一瞬。 令狐胤知道周琅在怕,不等进来的那人开口,他就直接下了逐客令,“出去——” 常钟云和令狐胤素来不和,但令狐胤就是稳压他一头,听了令狐胤的话,推门的手改推为拉。 “他出去了。”令狐胤压低了声音对周琅道。 床幔层层叠叠,就是有人站在房间里,也是看不到床榻上的场景的。 周琅还是紧张的很。 “药还没有上完。”令狐胤的手指都被咬的发疼,“松开些。” 两人在床榻上私语,外面的常钟云肯定是听不到的,本来令狐胤让他来房间里相见,就已经有些过分了,如今还将他拒之门外,实在是…… 但即使如此,他想到二皇子让他带的话,他心里那股子愤懑的感觉才终于压下去一些,“令狐将军,二皇子有话托我带给你。” 令狐胤抚摸着周琅的脊背,“说。” “二皇子令末将只告知令狐将军一人。”常钟云察觉出了令狐胤的声音与往日有些不同。好像更低沉了一些,再联系二皇子所说,莫不是令狐胤是真的病了? 他听说令狐胤自知道令狐沛入狱以来,终日难以入眠,再加上临战前夕,军中诸事繁杂,令狐胤身体已经有些不支了。 此番执意要见令狐胤,也只是想来探听虚实。 令狐胤现在无论如何都是抽不开身的,不然他也不会让常钟云来这里相见。 不过他与二皇子常钟云俱是不和,也不屑再继续做那表面功夫,“你说就是了。” 门外的常钟云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神情冷漠的长青,想来也只是令狐胤身边一个小小的奴仆,“北狄此次来势汹汹,二皇子令末将协助令狐将军抵御北狄。” 协助? 不过又是来抢功的罢了。令狐胤也不在意,“那就劳烦常将军了。” 常钟云客套道,“我等都是天擎的武将,理应共御外敌,令狐将军这么说就客气了。” 周琅听着门口的声音,嘴上衔着被褥的一角,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叫人察觉到。 令狐胤又替他涂了几回油膏,等到那油膏融化了,都开始滴出来的时候才罢手。令狐胤也不想再和常钟云周旋,在那常钟云还在说话的时候,就道,“长青,替常将军安排一个住处。” “是!”长青应了一声,“常将军,走吧。” 常钟云话才只说了一半,被令狐胤打断,脸色自然有些不太好。听长青所说,一甩衣摆扭头走了。 等外面再没有声音的时候,周琅才吐出被他衔的湿透的被褥。令狐胤覆在他的耳边,声音暧昧无端,“周儿刚才怎么绞的那么紧?” 第75章 周郎顾(75) 房门紧闭已经一连五日。 常钟云几回来找令狐胤,都被门外的长青挡了回去。 一回两回他还可以当那令狐胤是身染急病在房中休息,闭门谢客,但这几回下来,就不免让常钟云生出了一种自己被轻慢的感觉。 他虽然不如令狐胤那样战功显赫,但也是二皇子帐下最得器重的一员大将,那令狐胤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吃闭门羹,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于是他今日做了准备,又来拜访。 长青还和几日前一样,将他拦在门外,“将军今日不见客,还请常将军改日再来。” 常钟云是抱了探听虚实的心过来的,哪能这么容易再被长青打发,“我今日过来,是有要事与将军相商。” “奴才可以代为转告。”长青依旧不退步。 常钟云是带了亲信过来的,他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士兵就替他开口,“军情紧急,你一个奴才若是延误了,只怕你担待不起!” “将军不见客。”长青也无惧色。 常钟云想不到令狐胤身边一个奴才也敢这么不将他放在眼里,当即冷笑一声,“令狐将军自我来到军营,就没有露过面,可否告知缘由。” 缘由? 自将军将周公子带进房里,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一日三餐都由他亲自送进去,那重重暖帐下的情事他也听到了几回。只是这样的事,哪里能告知旁人? 常钟云见长青闭口不言,声音就陡然提高,“连缘由都说不出来,那令狐胤是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长青只听命令狐胤,见常钟云一副要硬闯的样子,就上前欲阻拦。 紧闭数日的门却在此时忽然打开。 屋子里积郁的几乎化不开的紫述香香气倾散而出。 常钟云抬眼望去,就看到令狐胤仅披着一件外衣的站在门口,本来是无甚奇怪的,只是那令狐胤袒露出的胸口上有许多道指尖抓出来的红痕,他又一副散漫颓靡的模样,几乎只一眼常钟云就猜出了他这几日在房中做什么。 “听屋外喧哗,原来是常将军驾到。”令狐胤眼圈下有一层纵欲过度的青灰,抬眼时,半点也无常钟云所见的勃勃英气。 常钟云也从屋子里那香气里闻到了一种欲望糜烂的味道,“这几日登门来拜访,都被拦下,心急之下才……还请令狐将军勿怪。”说完,他又偷觑了一眼令狐胤身上的红痕,那确实是被尖锐的指甲抓出来的。 令狐胤自然察觉到了常钟云打探的目光,他也坦荡的很,“这几日忙于私事,怠慢了常将军了。” 私事。 本来还需要揣测的事被这私事两个字一诠释,就让一众人了然。 常钟云和令狐胤不合,对于令狐胤知道甚多,就比如他不爱女色,但这几日令狐胤都藏在房里和人厮混,实在是令他又意外又荒唐,但他还非要摆出一副劝诫的模样,“对于令狐将军的私事,我自然不敢妄加议论,只是——两国交战在即,还请令狐将军以战事为重。” 令狐胤颔首,“多谢常将军点拨。” 屋子里忽然穿来一阵响动,常钟云望了一眼,却只看到屋子里昏暗一片。 令狐胤不着痕迹的拦住他窥视的目光,“常将军有要事找我相商,只是这里实在不方便议事,还请常将军去议事厅等我片刻。” 常钟云本来也只是过来打探,如今既然看到了令狐胤,听他如此说,就也后退了一步,告辞离开了。 令狐胤转身进房,长青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将军……” “嗯?”令狐胤掩门的手一顿。 望着令狐胤的目光,长青实在不敢去问周琅现在如何,只说,“还请将军以战事为重!” 令狐胤只一笑,就将门关上了。 长青望着紧闭的门板,目光里的失落更重一层。 令狐胤进了屋子,撩开层层的床幔,坐到床头。 原本铺在床上的白熊皮因为沾了许多浊液而换成了全新的深红色的丝娟,周琅趴在上面,他本来就生的白,被令狐胤藏在看不见光的房子里,肌肤衬着那深色的被褥,就宛若一块被人把玩到温润的羊脂玉一般。 他这几日被折腾的太过,腰疼腿软,爬都爬不起来。而折腾他的令狐胤,现在就从后面拥住他的背,贴在他的鬓间和他厮磨,“周儿,要打仗了。” 周琅是真的怀疑,令狐胤此时还能不能上战场打仗,他反正是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好好休息。”令狐胤亲了亲周琅红润滚烫的耳珠,又替他将被子盖好,才起身去穿衣服。 等到令狐胤走了,趴在床上的周琅才开始哼哼唧唧。 他是真的要废了。 令狐胤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这几天拉着他拼命的做,好像八百年没碰过女人,啊呸,男人一样。起先他是真的疼的受不了,后来令狐胤拿了他从临安买来的油膏替他润滑,就这么一日几次的做下来,周琅还真的得了些许趣味。只是当那令狐胤将他摆正,他抬头看见令狐胤健硕的身材,又忍不住悲从中来。 自己一个男儿,怎么,怎么就被一个男子给…… 偏偏他在令狐胤面前,就如柔弱的女子在流氓地痞面前一样,毫无还手的力气,哭也不敢哭,叫也不敢叫,只抓着被褥昏昏沉沉任凭人摆弄。 那令狐胤的体力也是一等一的好,周琅自暴自弃到绝望的时候,竟然还将自己床榻上的能力和令狐胤对比起来。只是他在床榻上得女子喜欢是体贴解意,令狐胤则是耐力惊人,每一回逼得他哭的要断气的时候,令狐胤才会罢手放他稍稍歇息一会儿。 周琅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肿烫的一处,因为用了油膏,倒是没有再受过伤,只是肿的厉害。软肉都翻出来了些许,轻轻一碰就是刺刺的疼。 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脱肛…… 周琅一想,心里就更悲切了。 那边令狐胤换好了衣服去议事厅见常钟云。 常钟云已经喝了两壶茶,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等来姗姗来迟的令狐胤。 “让常将军久等了。”令狐胤换了一身衣裳之后,一扫方才常钟云所见的颓靡模样。 “毕竟令狐将军是个大忙人,我多等一会也无妨。”常钟云将手上喝空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杯沿河茶杯碰撞发出一声短促的杂音。 令狐胤好似半点也没有察觉出他的不满,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方才听常将军说,军情紧急,不知道是怎么个紧急法。” 常钟云敢说这四个字,当然不会是瞎说,“我得到消息,此回北狄新皇御驾亲征,已派一队精锐往前推进十里,欲与军中潜藏的奸细密谋,暗中截断我军粮草运输的路线。” 令狐胤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此事我已知晓。” 常钟云一愣。 “军中数十奸细,已被我斩首示众。”令狐胤掌管军中大小事宜,军中任何一风吹草动就躲不开他的耳目,“粮草运输的路线,我也稍加调整修改过。” 那消息是常钟云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却不想令狐胤居然早有防备,听他从从容容的说完,咬着牙道,“那就好。” “常将军费心了。”令狐胤倒了一杯茶还没有喝一口,就又将茶杯放了下来,“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常钟云觉得自己被轻慢了,看令狐胤转身要走,起身拦住他,“慢!” 令狐胤斜眼看他,“常将军还有何事?” 令狐胤对旁人都是不假辞色的冷淡态度,况且那常钟云与他交恶已久,就更觉得他这样的态度惹人讨厌,“我来了几日,看令狐将军一直在房中厮混——堂堂一国将军,临战在即,沉迷女色,未免有失体统。” 体统? 令狐胤勾唇一笑,他一双黑瞳明明没有半分情感,却又好似利刃一般,“若说起体统,常将军辱人妻女的名声,好像更不成体统吧。” 常钟云脸色一僵。 辱人妻女,是他一日醉酒,碰了部下怀有身孕的妻子,他名声在此之前一向很好,却因为这件事遭人诟病至今。实在是…… 常钟云面有尴尬之色,却还佯装镇定道,“我也只是想令狐将军不要因为私事误了国事……” “国事私事,我一向分的很清楚。只怕分不清楚的是常将军罢。。”令狐胤说完,似笑非笑的瞥了常钟云一眼。 常钟云看令狐胤离开之后,忽然抓起桌山空掉的茶盏掷在地上,愤恨道,“令狐胤,我倒要看你能猖狂到何时!”说完,他想到令狐胤如今的处境,面上又冷静下来。 如今朝中二皇子三皇子分庭抗礼,但他却看得出,三皇子在手腕上更甚一筹。但他弃主投诚被拒,本以为再拿令狐胤没有办法,却没想到二皇子已经准备拿三皇子手中的武将势力下手了,如今令狐沛困居牢狱,令狐柔因为谢萦怀的从中作梗被禁足府上,这偌大一个令狐家,如今也只有令狐胤一个人撑着。只要令狐胤一倒,这令狐家也就倒了。 令狐家一倒,他就成了年轻一辈中最出类拔萃的少年将军,到时候,三皇子权衡利弊之后,不也要过来拉拢他? 这一仗,若是输了,令狐胤获罪,令狐家自此一蹶不振。若是赢了,二皇子拿捏着令狐沛,令狐胤若是想要救他生父,也只得乖乖将功劳让出来。 无论何种结果,最后受益的都是他。他只要静静等待即可。 想到此,常钟云也冷笑出声。 这一战之后,他要这令狐胤,再无翻身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南凤辞:作为一个咸鱼攻我有必要说几句话,做攻千万不要太要脸,因为太要脸,人家会说你咸鱼,吃不到肉,你哼哧两声,吃到肉的还会说你酸,说你没有,MMP 谢萦怀:作为一个体贴温柔照顾人的攻,我也有必要说几句话,做攻,千万不能太顾及受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为太在意,人家会质疑你是不是不行,是不是太小,你说自己温柔体贴,吃肉吃到满面流油的人还会说你小,你就是小,活该你小,MMP 令狐胤:作为一个吃到一脸满足的攻,我只想说,脸这种东西该不要就不要,毕竟是第一个世界的攻,以后多走几个世界,谁还TM记得你是谁。 南凤辞、谢萦怀:受教了…… 第76章 周郎顾(76) 周琅是被令狐胤推醒的。 令狐胤揽着他的肩膀将他从床上扶起来,一只手上端着一碗白粥,“吃点东西再睡。” 周琅全身骨头都是软的,头也昏昏沉沉的,令狐胤将他扶起来,他也只能靠在令狐胤的怀里,令狐胤就仿佛对待稚子一般亲自喂他喝粥。 周琅喝了两口热粥,终于有些力气了,撑着床榻想要坐起来,令狐胤却将他锁在怀中。 喂完一碗白粥,令狐胤也没有再折腾周琅,落下床幔就放他休息了。 周琅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以为令狐胤离开了,撩开床幔往外看了一眼,见令狐胤点着烛台坐在桌旁翻阅着什么东西。 周琅不敢做声,放下帘子又缩回了床上。 令狐胤在房里坐了半夜,到破晓时分,外面有人送来早膳,他才从桌旁起来,端着东西来叫周琅。周琅这一夜醒醒睡睡不知道几个来回,被令狐胤叫醒了,喂了些吃的,就又让他休息。就这么过了几天,周琅是真的受不住了,他都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虽然令狐胤念着他的身体,没有再像前段日子索需的那么频繁,但日日都困在屋子里,和令狐胤朝夕相对就足够难捱。 令狐胤还总爱抱着他说一些往事。 有令狐沛年幼时教导他——他年幼时如寻常稚子一样,连只鸟雀都舍不得伤害,但他堂堂将军之子,怎么能这么无用。令狐沛就逼着他看刑场里处决的战俘和叛党,头颅滚到他的脚下,滚烫的热血溅了他一身。 他还牵着周琅的手去摸自己的眼睛,说他现在还记得那血从他紧闭的眼前淌下来的感觉。 也有他没有见过面的生母惨死——那死状也是旁人提及的,听说死前受了折磨,十指上都被生生拗断。那是他支撑他从柔弱的幼年咬牙成长起来的全部动力,但他长大后,为君王立下赫赫战功,名扬四海,却也没有完成儿时那个为母报仇的愿望。父亲的闭口不谈,君王的不作为,他到如今竟也麻木。只是午夜梦回时,总会梦到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走在他身前,一手牵着一个稚子,慢慢的在一片渺茫的雪夜里赤脚往前走。 周琅虽然幼时过的也不算太好,但那些叔叔伯伯只是敢趁周雍不在的时候耍些见不得台面的把戏,斩首行刑这样的事离他远得很,但令狐胤年少遭遇就是如此,如果令狐胤与他关系还停留在将军府上,周琅说不定还会生出什么恻隐之心,但如今他与令狐胤,都成了这样的关系,听着这些往事,心里就着实有些复杂了。 令狐胤也只是想将自己的事说给周琅听。他已经长大成人,心冷如铁,儿时的无助惶恐都已经撼动不了现在的他分毫。 那些事本来他已经忘了的,却不知为何又要旧事重提。也许是因为这段日子夜夜被梦魇困顿,不得逃脱,才奢望有个人能尝一尝他内心里的极大苦涩。 令狐胤将周琅抱的更紧一些,周琅这几日下来,也习惯了和他的肌肤相亲,只是他还是不习惯自己整个被令狐胤圈在怀里的感受。 这几天令狐胤在抱着他睡的时候都会给他讲一些从前的事,断断续续,有些事情还是不连贯的。 他昨日讲他幼年,今日又讲他成年,说他在与北狄打仗的时候,误入埋伏,被北狄活捉,他在天擎是威名赫赫的将军,在北狄不就是令他们恨之入骨的仇敌么。他当时当胸被人砍了一刀,又被地方的将军用绳子缠着双臂在地上拖行,他以为将要死去的时候,被云藏认了出来——云藏是他真正的父亲,北狄王的亲信,云藏劝他回北狄无果,只得将他放了回来。 后来几年,云藏一直跟着他,但直到北狄新皇上位,他也没有听从云藏的劝诫,与他一起回北狄。 再后来的故事,就真的仿佛一个故事。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却依然为敌国向自己的故国举起屠刀。 他从前见过北狄的将士屠杀一城的人,后来也见到了天擎的士兵将北狄俘虏的妇孺百般凌辱。两国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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