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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赞叹,虽然他出生自现代,到了这什么也没有的地方,也实在没有好的应对灾祸的法子,“我初涉朝政,什么也不懂,也不敢太劳烦皇兄,还好身旁有闻佩这样的良臣。” 罗闻佩唇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微臣愿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 百里安怕宣王还在外面,这三天,他是日日夜夜的都需要防着宣王,实在心累的很,刚才又被那么一吓,都不敢一人独处了。 “闻佩——” 罗闻佩恪尽臣子的职守,却不想三步开外的百里安,却忽然凑到他面前来。 靠近一些,他平稳的心率便有些乱了。 百里安牵着他的袖子,“你今日多留一会儿,陪陪我。” 罗闻佩抬起头,便看到百里安生来便温柔的眉眼。他的心,也好似因这温柔,被吹拂开了,散了一地的落花。 “好。” 百里安是怕那宣王还在门口,只想着能避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我们聊聊朝政,你教教我。” “好。” 百里安心不在焉的问了一会,但凡他问出口的,罗闻佩皆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出口的言辞也是斟酌再斟酌,饶是百里安原来心思没落在这里,后来见罗闻佩神情沉静的为他解惑,也真的听了一些到心里去了。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闻佩真是国之栋梁,父皇从前招你做驸马,不让你入朝为官,险些埋没了你。”百里安与罗闻佩交谈完,便也忍不住言语里的赞赏之意。 夸他的人很多,但只有百里安的话,能叫他心底泛出甜意来。 百里安和罗闻佩并肩站在一处,罗闻佩的手指正点在桌上的书卷上,阳光从他的指缝漏出来,映在书卷上的黑字上。 “微臣只是乡野之人,能得皇上赏识,已经是极大的福分了,不敢再受更多的赞誉。”罗闻佩在朝中并未有多少交好之人,因他性子淡薄,虽然有匡扶社稷的才华,却无意施展。他留在这里,也只因他想见的人那个人在这里。 “果然是当了官了,说话也打起官腔来了。”百里安笑。 罗闻佩见着他笑,眼波也柔软了几分,“皇上是君,微臣是臣,臣敬畏君,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也知道,我并非适合当皇上的人。”百里安叹气。真正适合当皇上的人,现在却不愿意受这皇位,“你教我这么多,我却还是老样子——实在是浪费了你的一番辅佐明君的苦心。” “微臣不追随明君,微臣只只追随想追随之人。” 百里安听这番言辞,还只当那罗闻佩是真的入朝为官,说的话都迂腐拍马起来,还笑了他一声。 罗闻佩也不辩解,只站在一旁,看着百里安笑。 天色将暗,罗闻佩要告辞了,百里安这一回却挽留了他。 “今日辛苦你了,晚上便留下来和我一起用晚膳吧。”平日的晚膳,都是百里安与宣王一起用的。 罗闻佩也没想到百里安会挽留他,两人共进了晚膳,宣王果然来了。 宣王进来,看到罗闻佩还在,目光就深黯了几分。 “宣王也要一起用膳么?”百里安道。 宣王应了一声,百里安叫宫人添了一副碗筷,三人共进了晚膳。 只是百里安不像平日,还和宣王说个一两句话,他端着碗,只同罗闻佩说今日他所教的东西,两人一问一答,一旁的宣王脸色暗沉下去。但他又偏偏挑不出什么刺儿来,罗闻佩也不如玉真那样值得他提防。于是在匆匆吃了几口之后,便起身告退了。 百里安看他走了,以为今日是逃过了。 罗闻佩将他的反常都收入眼底。 用了晚膳,百里安派宫人去送罗闻佩出宫,自己点了烛火,又看了一会儿书,门口的宫人道,宣王来了。 百里安听到,吓的丢下书,一咕噜钻到床榻上,裹着被子装作睡着的模样。 宣王进来,见到的便是百里安裹着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的模样。 他坐在床榻边,想去碰一碰百里安的面颊,却被他低着头躲开。 “你还在怪皇兄吗?” 百里安知道宣王知道他没睡,才会说这样的话,索性也睁开眼来。 “是玉真给你下了药,将你引到晚香宫去的,皇兄去的时候,你已经——” 百里安知道是玉真使得把戏,却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一层。 看到百里安转过头来,宣王继续道,“你与玉真,是姐弟,在宫中,又是久伴的好友,皇兄怎么能让你与她做出那样的荒唐事来?” 要是他真的与玉真如何了,宣王拦下了他,百里安对他是一百个感激,但现在的事实就是,宣王把他从玉真那里救下来了,然后就压着他做了更荒唐的事,“所以你便,你便那样对我?” “皇兄错了。”宣王在百里安面前,态度总是软的最快的。 百里安现在就是胳膊,宣王就是大腿,胳膊哪里拧的过大腿呢,他因为这事,一味的和宣王对着干,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既然是错的,那皇兄,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宣王离他极近,看着百里安盈盈的眉眼,手掌忍不住覆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哪样?” “我不是女子……” “我从未把你当过女子。”身体覆了下来,几乎要将百里安纳入怀中,“皇兄喜欢你,自小就喜欢你。皇兄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对喜欢的人做的事。” 百里安因为将被子裹的太紧,额上都出了些热汗。 “皇兄想与你,做一世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百里明华:当初都说讨厌我,说我痴汉,那有什么要紧,反正我已经咸鱼翻身 百里苍城:当初都说喜欢我,说我凄惨,然后我舔了一口,就把我打入了冷宫 玉青檀:两个吃肉狗闭嘴! 何朝炎:玉真—— 罗闻佩:公主—— 玉真:助攻!也是!有!尊严的! 第223章 金雀翎(223) 柳青芜叫人带了信进宫里来,说是替汝烟安排了一桩婚事,男方是一个教书先生,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但好在身家清白,加之汝烟也喜欢那样有学识的男子,也亲口答应了。 汝烟年岁也长了,能找到一个携手共度的人,是最好不过的,只是不知那男子为人如何。 百里安正看着信出神,宣王进来了,走到他身后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宣王贴着他耳朵问了一声,“皇弟在看什么?”才将他惊醒过来。 宣王看着百里安手上攥着的信,瞥了一眼,“娴妃么?” “嗯。”信上也没有什么值得避讳的东西,百里安将手上的信递给宣王。 宣王看完,道,“我记得汝烟从小照顾你,现在既然要嫁人,皇兄可以为她择选一个好郎君。” “还是要看汝烟喜欢。”百里安道。 宣王将看完的信压在桌子上。 百里安忽然想起,自己可以借着这一事出宫一趟,也可以躲过宣王一段时日。 他正这么想着,放下信的宣王已经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要是从前,百里安就躲开了,但是他现在心中有了计量,就忍耐了下来。宣王见他今日格外乖巧,拉着百里安坐在椅子上,倾身去吻他面颊。 百里安被宣王整个圈在怀中,仰着头任由他的嘴唇在脖颈四处游移。 宣王年幼时亦是十分秀美的男儿,长大了,多了许多英气,薄唇细目,自有一股威严仪态。朝臣都说宣王倨傲不好相处,但在百里安面前,他却恨不能将全部温柔捧出来。 “皇兄,我想出宫一趟。”百里安的腰肢陷在宣王的手臂里。 宣王一只手拨弄他垂落在胸口的玉带,“嗯?” 百里安坐在他腿上不舒服的很,从来都是他揽着女子坐在他腿上的,“我想去看看汝烟要嫁的男子,她照顾了我那么久……” 宣王见他嘴唇张合,殷红的唇瓣儿动人的很,那拨弄他玉带的手就抬起来,用手指去揉了揉,“好,要皇兄陪你去么?” 百里安出宫就是为了躲他,怎么会让他跟过去,“宫中事物繁冗,还要麻烦皇兄——” 话已经说不下去了,宣王的手指抵到了他的牙齿之中,“今日皇上好乖。” 百里安是张唇也不是,闭唇也不是。 “皇兄替你安排明日出宫的事宜。”宣王道。 百里安心中一喜,但宣王抚到他胸口的手,又叫他高兴不起来了,“……皇兄,等下光禄寺卿还要过来。” 宣王冷哼一声,说出话都带着几分醋意,“皇弟怎么与他这样亲近了?” “我只是想多学些朝堂上的事,以后为皇兄分忧。”百里安眼中沁出泪花来,身子想往后缩,躲开宣王揉弄他胸口的手掌,却不想整个人都嵌进了宣王的怀里。 宣王听到百里安所说,目光更温柔几分,“皇上喜欢什么,便做什么,朝堂上的事,都交给微臣就好。” 他说的愈谦卑,动作便越放肆。 百里安眼见着宣王又要拉着自己做那荒唐的事,连忙推了他一把,撑着桌子从他怀里爬了出来。他起身之后,也不敢看身后的宣王,只觉得那目光像是要将他衣裳都剥开似的,他刚才坐在宣王腿上,已经感觉到了那处的勃发,“皇兄,你别这样,我有些怕。” 宣王没有做声。 百里安咬牙,只怕自己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叫那宣王强压着做此事了,“皇兄,等我回宫,等我回宫来……再做那样的事,好吗?” 宣王叹了一口气。 百里安一颗心提的更高。 “你就是拿捏着皇兄,对你硬不起心肠。”宣王言语间颇有几分无奈。 百里安听他是要放过自己的意思,“我与皇兄朝夕相处数十年,忽然变成这样,我……我一时……” 宣王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但听百里安如此说,还是生生的忍耐下去,毕竟他要的是与百里安一生一世的厮守,“那皇兄再忍一忍。” 百里安刚才也只是为了逃过这一次才说的,听宣王说,就沉默下来。 宣王牵着他的手,碰了一下那如热铁样的下身,吓的百里安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等你回宫来,皇兄要好好的,疼爱你。” 百里安全身的寒毛都竖立起来了,他看了身后的宣王一眼,见他神色沉黯,下意识的便低下头去。 他这一回,是要想办法在宫外多留几天了。 …… 宣王安排的事,都是妥妥当当的,第二日一早,百里安便从乾清门出宫了。 因百里安才继位不久,怕有些包藏祸心之人,于是这一回出宫就低调的很。但即便是要低调,皇帝出行,也是金撵御马,百人随行。百里安即便不注重这些排场,但坐在金撵里,看前呼后拥的宫人,心中也油然而生出一种大权在握的睥睨感。 到了自己在宫外的府邸里,金撵旁的宫人伏地,让百里安踩着他的背走了下来。 柳青芜携几个婢子站在门外,见到百里安便迎了上来,百里安看到她,也是喜不自禁,牵着柳青芜的手,就要说些什么。但他马上又想起自己现在如今的身份,就又松开柳青芜的手,低声道,“母妃,我们进去说话。” 三人进了大门,那些随行的宫人要跟进来,百里安回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朕。” “是。”皇上亲口吩咐,谁人敢不听从。 百里安和柳青芜进了府邸里,等身旁再无旁人了,百里安才卸下自己在外面面前端出的架势,“母妃,你这段时日在宫外好吗?” “比在宫里时,自在许多。”柳青芜出宫的时候,形容消瘦,现在虽还身子单薄,但面颊上已经有了健康的绯色。 “那就好。” 柳青芜也将府里伺候的人赶出去了,只想与百里安说会知心的话。母子两个也算是小别重逢,说了些宫里宫外的事,百里安知道柳青芜过的好,已经是极欣慰了,但他也发现,跟在柳青芜身边的汝烟不在了,“母妃,怎么不见汝烟?” “她才嫁为人妇,我念着她的身子,便没有让她出来。”柳青芜言语中,已透露出和汝烟的亲近,想来是从来的芥蒂尽消。 百里安一愣,“汝烟已经嫁了?” “嗯。”柳青芜也知道百里安这回出宫是因汝烟的事,但她看百里安这么疑惑,也是有些不解。 “母妃昨日才给我传信,说要给汝烟许人家。”百里安道。 柳青芜一脸错愕之色,“昨日?我一月以前,便送了信给你。” 百里安心里一惊。 柳青芜道,“也许是宫里的事太多,才误了吧。” 百里安觉得其中有古怪,但听柳青芜这么说,也不好再追究。信始终是传到他手上来了,误了这么多时日的事,他回去肯定会追究。 “对了,安儿安顿在府上的妙音姑娘——”柳青芜不提汝烟,就提起了另一个人。 百里安一听妙音,也来了精神,“她怎么了?” 看到百里安这幅模样,柳青芜笑了笑,“她没事,只是甚是想念你。” 百里安正要说些什么,就听柳青芜道,“妙音,出来吧。” 百里安连忙转过头,就见妙音施施然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妙音今日梳的堕马髻分外好看,眉目如画一般,百里安看着她,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 妙音娇怯的要跪下行礼,被百里安伸手扶住。 “皇上——” 百里安握着她的手,也是百感交集。 柳青芜从前拘着百里安,是怕百里安幼年的事,让他心中残有阴影,但这一回出宫,她也明白了许多,人总是要往前看的,百里安接了妙音这么一个女子安顿在府上,其心意也不言而喻。 妙音的耳朵上挂的一对明月珰也眼熟的很,是柳青芜年轻时佩戴的首饰,戴在妙音耳朵上,圆润的玉石坠着珍珠,衬着她莹白的脖颈,就如那微风吹拂的带露荷花。 “妙音她和我说了你们的事,想来你从前出宫,也是注定与她结缘。”柳青芜站了起来。 百里安听柳青芜知道他溜出宫的事了,道,“母妃……” 柳青芜笑了一声,“安儿,你与妙音姑娘说说话,稍后我带你去看汝烟。” “嗯。”百里安在柳青芜面前,还是要规规矩矩的。 柳青芜走了出去,厅里便只有百里安与妙音两人。 两人十指交缠,久久不言,还是妙音率先开的口,“想不到,你成了皇上。” 那语调有些感伤,又有些落寞。 百里安道,“父皇喜欢的是太子和四哥的,我也不知这皇位怎么落到了我手上。” 妙音从前就觉得配不上百里安,知道他做了皇上之后,更是无地自容,几次都想离开这府邸,却被柳青芜劝下了。 柳青芜在深宫里耗了这么多年华,对于年轻的女子,心情自然就不一样了。尤其那女子还可能是自己的皇儿喜欢的,爱屋及乌,她又怎么能不喜欢? “我……”百里安是真的想把妙音接进宫里去,但现在这个情况,妙音一进宫,他怕是死期都要近了。 妙音见百里安欲言又止,懂他不易,“你在宫里,也有许多不易,妙音都知道——妙音现在,什么也不求,只想能留在你身边,即便你以后,身边会有许多许多的女人。” 百里安是真没有后宫三千的心思了,“妙音,是我负了你。” 妙音听了他这样说,笑了起来,“公子还没有拿走妙音的什么东西,怎么能说负了我呢?” “我让你等了这么久,还无法接你进宫,给你名分——”要是可以,百里安真想就这么不回宫了,找个世外桃源,隐居避世个几年。 妙音却不接他的话,反而环顾四周,“妙音这么多年,还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房子,还没有吃过那么精致的糕点,还没有叫人捧在掌心里爱怜过——公子都给我了。现在妙音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还不愿意离去。是妙音贪欲太重,有了这么多东西,还想要公子的心——” 有什么,比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用这样柔弱深情的语调,在你面前倾诉衷肠更动人的呢? 百里安这样一个浪子,都叫她打动了,“我喜欢你,你就值得这一切。” “那公子不喜欢我了呢?”就像从前许多个人问过百里安的一样。 不喜欢了,便不值得了。 这就是这么多人,都觉得他负心薄情的症结。 百里安也不想瞒她,他从前被太多个女人哭着指责过了,但不等他说出来,妙音就道,“不喜欢了,就不喜欢了吧——妙音只求这眼前的相伴。”说罢,她就主动将百里安抱住。 百里安抱着她温软的身体,竟真的开始想着不回宫的事了。 反正,宫里有宣王,他不回去,也没什么的。 只是,该用什么样的一个托词,不回宫呢?或是用个什么样的手段,带着柳青芜她们,远走高飞? …… “离王。” 横卧在浴池旁的男子,胸前松松垮垮的丝帛衣裳,因为沾了水,更贴近了肌肤,显出他肌理玉石一样的轮廓来。他面颊上还覆着一扇金面具,曲起的腿踩在铺在地上的衣裳上——眼前的人,不是传言中被宣王关在广和宫的四皇子是谁? “皇上已经到了。”说话的那人,也极其眼熟,若是百里安在这,一定认得出,这人就是和柳青芜一同出宫的清河,这次进宫来送信的,也是眼前这人。 “嗯。”垂到浴池里的手指轻轻拨动,那水里火红的鲤鱼,便追着他的手指游曳起来。他在朝中还有许多眼线,自然知道宣王现在在议政殿里,议论那该如何封赏即将回朝的何朝炎一事。 垂首在他身旁的人一直等待着他说话。 “你回去吧,让苍陆进来。” 清河退出去之后,进来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 那太监是伺候宣王的,被宣王派来讨什么解药,还说离王何时交出来,就何时能离开这广和宫。但这么些日子了,离王一直没有反应。 “离王让奴才过来,是有何事?”太监弯腰问道。 离王伸手入怀,从湿漉漉的衣裳离,拿出一个粉底的瓷瓶来,随手一抛,那东西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这是宣王要的东西。” 太监心里一喜,连忙双手将之握在怀中。 “告诉宣王,这解药要趁早,今晚——便是最后的期限,若是不解毒,那就再也解不掉那毒了。”离王还是闭着眼,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唇畔却已然弯出一抹笑痕来。 皇弟因那件事厌他,也再不来看他,但这件事之后,他又会怕谁,又会选择依附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百里苍城:宣王粗鲁些,皇弟就会知道我的好了 玉青檀:加油!加油!我等着捡漏呢! 何朝炎:归心似箭…… 第224章 金雀翎(224) “让开——” 凌厉的马鞭破空发出一阵疾响。 宫门外的侍卫匆忙的推开宫门,那轻骑转眼间就没入了深沉的夜色里。 …… 烛火煌煌。 百里安按着袖子起身,替柳青芜夹了一块果脯,放到了她的碗中,“母妃多吃一些。” 柳青芜嗔怪道,“妙音呢。” 百里安看了坐在身旁的妙音一眼,见她羞怯的垂下头去,弯唇一笑,亦是夹了一块果脯放到她的碗中,“妙音也多吃一些。” 妙音的头垂的更低,乌压压的发髻衬着她泛着粉晕的面颊,愈发显得柔媚,“多谢公子。” “现在还叫公子么?”柳青芜道。 妙音咬着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母妃,她怎么叫我都喜欢。”百里安怕她为难。 柳青芜与百里安相处这么些年,还不知他是这么个柔情的儿郎,心中又是苦涩又是欣喜,最后万语千言,出口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三人用了晚膳,柳青芜欲离开时,被百里安叫住了,“母妃,我有话要同你说。” 柳青芜准备给百里安与妙音留些空间的,没想到百里安叫住了她。 妙音也懂事的很,放下碗筷就退下去歇息了。 府里的奴才进来收了碗筷,又封上漱口的清茶才退出去,等到只有两人时,百里安才开口。 “母妃,我想离开皇都。”百里安已经动了这个心思。 柳青芜知道百里安无意皇位,所以听他这么说,也认真思量起来,“何时离开?怎么离开?” “再过些时候,等那何朝炎回朝,我借那个时机,离开皇宫。”百里安道,“到时候我留一封传位昭书,皇兄找不到我,为了安抚民心,也会顺势继位。” 柳青芜对太子一直喜欢的很,听百里安这么说,就说出自己的见解来,“安儿,母妃虽然不在宫里,但近来,一直听到宣王把持朝政的流言蜚语,到时你离开宫里,有心人会不会以此来揣度宣王?” 百里安也想过这个问题,但这要是从前,他还愿意为宣王考虑,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若再回宫里,就要被那宣王扒皮拆骨的吃进肚子里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他如何,但柳青芜,他也还是要安抚的,“母妃放心,皇兄本就是治国安邦的明君,我走了,他自有法子。” 柳青芜看百里安都做下了这样的打算,也不好再说些别的了,只是,“你不提前告知宣王么?” “皇兄他……”百里安几番欲言又止,“我与皇兄,近来出现了些矛盾。” 柳青芜拧眉。她还未听闻百里安与太子之间出过嫌隙的。 百里安也只是想说服柳青芜,他与宣王有许多事,也不能同她说,只能从别处着手,“皇兄为皇位苦心孤诣这么些年,父皇最后却将皇位传给我。皇兄心里,便……” 柳青芜一下领悟。 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听闻太子与皇儿之间,都因这皇位生出嫌隙,还是忍不住悲叹。 “我无意和皇兄争夺皇位,倒不如找个机会,将皇位还给他。”百里安道。 柳青芜点头。 “只是我怕,以后我若还留在皇都,皇兄不能安心。”百里安道。 柳青芜虽是妇人,却也有自己的思虑,她听百里安这样说,就一下听出他是话中有话,“那安儿的意思是?” “母妃,此次我入宫之后,你寻个契机,离开皇都,到时我来找你就是了。”百里安道。 柳青芜对皇都无甚留念,思索半晌,便答应了。 “母妃,你问问妙音,她若愿意等我,你就带她一起走,她若不愿——”百里安也不愿强迫谁人,“你就寻个宅子,将她安置好再离开。” 柳青芜有些不懂,“安儿,你那样喜欢她,为何……” “正因喜欢,才不能强求,况且。”百里安绽颜一笑,“她一定会跟我走的。” 柳青芜也笑,“安儿的玲珑心思,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百里安倒了一杯清茶,奉到她面前,柳青芜接过茶杯,又道,“你在宫里的时候,妙音就常常在我耳边说你的好——说与你在桥上初见,只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后来你又替她解围赎身——这些事,母妃竟一概不知道。” “那还是和玉真一起出宫的事了。”百里安道。 “以后安儿打算如何待她?”柳青芜道。 “当然是疼她爱她。”百里安听得出柳青芜言辞见对妙音的喜欢,为了哄她,他半真半假的说道,“等我出了宫,便八抬大轿将她娶进门来,让她和我一起孝敬您。” 柳青芜被她逗笑了。 “母妃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妙音喜欢女孩,以后……”百里安正在畅想出宫之后的事,就见柳青芜的目光忽然凝住了,“母妃,怎么了?” 柳青芜抬手指着门口,“门外……” 百里安也看到门上映着一个人影,明明方才,他都将伺候的下人赶走了的。 柳青芜起身,“谁在外面?” 无人回应。 百里安将她按下来,“母妃,我去看。”说着,百里安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 门口站着的人低着头,身上是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朝服。 百里安一下僵硬在了原地。 “安儿?”柳青芜见百里安不动了。 眼前的人抬起头来,平日里总是缀着几分温柔的眉宇冷冽的像是刀锋一般,殷红的唇珠,在黑暗之中,亦像诡秘的花朵那样艳丽。 “皇……皇兄?”百里安按在门板上的手抖了一下。 宣王将手伸了出来,因为他这一路太过心急,手心都被缰绳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和我回去。” 百里安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迟迟不敢去牵。 柳青芜也看到站在门口的是宣王了,从前她在长乐宫总见到他,但这一回,面前的人五官依旧,却总有一种陌生之感。 “宣王?” 宣王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百里安。 百里安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只觉得宣王现在的神色怕人的很。 见着百里安迟迟不伸手过来,宣王直接伸手,抓住百里安的手腕,将他从房间里扯了出来。 百里安觉得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一般,偏偏他现在不敢反抗半分,整个人像是被冰锥钉在了原地似的。 “皇儿,这么晚了,你……”柳青芜追了出去。 拉着百里安走到影壁处的宣王回过头来,一双眼在皎洁的月色下,依旧是阴沉沉的,“娴妃留步,今日宫里有些事,还要皇上亲自去处理。” 百里安听他这一字一顿的腔调,双腿抖的愈发厉害。 外面还停着撵驾,宣王却看也不看,翻身上了一匹通体漆黑的马,百里安叫他挟着腰肢,也坐了上去。 百里安低头看见宣王捏在缰绳上,有些发白的手,转头想看一眼宣王的表情,却只看见他微扬的冰冷下颌。 马鞭甩开,在沉寂的黑夜中发出一声叫人心惊肉跳的响动。 夜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百里安也不敢吭声。 宣王带着他回了宫里,只是没有送他回昌宁宫,而是径自来了长乐宫。 长乐宫已经闲置了一段日子里,里面只有负责洒扫的奴才,那奴才见宣王带着皇上进来,连上前询问的胆子都没有。 宣王一路拽着百里安,到了长乐宫之后,拽着百里安的胳膊,将他推搡到长乐宫里。 百里安踉跄了一下,撞到了放着瓷瓶的桌子,带着上面的瓷瓶滚落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 “皇兄……” 宣王站在门口,大开的宫门后就是被阴云遮掩的弯月。 宣王沉默了一路,到现在才终于开口,“妙音是谁?” 百里安哪里敢回答,低着头正想着该如何说的时候,宣王就已经上前一步来,喷吐出的灼热鼻息近在咫尺。 “妙音是谁?” 百里安抬眼见到宣王阴沉沉的眼睛,呼吸都跟着一紧,“是,是……” 宣王紧紧盯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百里安被逼到这个节骨眼,一直活络的脑子在这个时候忽然卡壳了,半晌憋不出一个字来。 “你瞒了我多少东西?” “你还想要戏耍我多久?” 百里安从未见过宣王这幅模样,即便是在最怒不可遏的时候,宣王在他面前,也是压着脾气的,今时今日这幅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我将皇位给你,我将一颗真心都掏给了你,你——”落下的巴掌在看到百里安被夜风冻的发白的脸颊时,顿在了半空,“你把什么都给你了,你却还是想着要离开我——皇弟,我待你不好吗?” 百里安声音都哆嗦的厉害,“在宫里,皇兄是待我最好的人……” “所以,你便仗着我爱你,把我当个傻子一样的摆弄吗?” “不是,皇兄……”百里安往后推了一步,又撞到了那坚硬的桌子。 “那妙音是谁?”宣王看着眼前的百里安犹自挣扎着,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她还想要知道百里安要怎么骗他。 百里安垂下头来。 “你不说,我明天就去查!”他亲自为百里安选好了府邸,连眼线也不曾安插,却没想到,百里安竟拿他的心意,养起了喜欢的女人。 百里安一下抓住他的袖子,“皇兄不要!” 宣王又将他推开,这一下,百里安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整个人和那桌子一起倒了下来。 宣王原来是能扶住他的,但最后也还是将手紧紧的攥在了袖子里。 百里安扭到了腿脚,摔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他撑着胳膊坐起来,仰头看着宣王冷冷审视他的目光,更是畏惧万分,“皇兄,今天都是我胡言乱语,你不要生气……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当你不经人事,却不知道你是个多情种。” “我处处顺遂你的心意,却不知道你暗地把我当个傻子。” 百里安都恨不得哭出来了,“我没有——皇兄!”伸手去扯宣王的衣摆。 “那我要杀了妙音呢。”宣王低下头,他胸口嵌着的猫眼石在黑暗中仿佛一只眼睛一样,和他一起盯着百里安。 百里安虽然知道在此刻求情会更加麻烦,但他也不能看着妙音去死,“皇兄若是杀了妙音,我,我也……” 下巴被捏住,宣王没有让他将话说完。 外面的月亮从流云里探出头来,月光从门缝里照进来,映在百里安那张沾着泪痕的脸上。 宣王将紧攥在手掌里的粉色瓷瓶拿了出来。 他今晚就是去送这个的,却不想知道了自己最不愿知道的事。 百里安自然不会知道自己中了毒,他看着宣王拿出这个瓷瓶,就只当宣王是要兑现他出宫时候说的话。 看着百里安往后缩,宣王蹲了下来,拉住百里安的脚踝,将他拽到了身下,“喝了它。” 百里安看一眼他的目光,又看一眼那粉色的瓷瓶。 “皇兄,这是什么?” 宣王并不作声,他掰开百里安的嘴,就要将那瓷瓶里的东西灌进去。 百里安当那是宣王气急了,找出的宫廷秘药,他在宫里这么些年,自然知道有些玩意儿喝了,能叫人情态狼狈,宣王在这个关头,喂他喝那些东西也不稀奇。 瓷瓶的口抵上了百里安的嘴唇,奇异的香气叫人骨头酥软。 若是叫他当不成男人的药…… 百里安闭眼狠狠推搡一下,那瓷瓶就从宣王的手里掉了下来。 百里安见那粉色的药水流淌殆尽,松了一口气,但他也不敢再去看宣王的脸色了。 “你当我要害你?”这一回,才是真正的怒不可遏。 百里安正要说些什么,就感觉到那股萦绕在鼻尖的香气,倏忽一下窜进了他的肺腑里。 宣王却没有发觉,他方才压下怒火,顾念百里安的身体,想要帮他解毒,却不知道百里安竟这样提防于他。 这些年,在他面前乖巧的皇弟,都是假象吗? 百里安伏在地上,口中忽然吐出一股灼热的甜香来。 肩膀被狠狠扳正,宣王本欲再质问些什么,低首去看到百里安侧着头喘息着。 红唇衔着黑发。 宣王负气一般的道,“你既不稀罕我的心意,我又何必再处处顾念着你。” 衣裳被撕开,袒露出的身体自脖颈以下,遍染上了桃花似的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渣作者:其实我是来颁奖的 百里明华、玉青檀、玉真: 渣作者:首先,是我们备受喜欢的捉奸大队大队长,青青草原绿帽王——太子殿下 百里明华: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渣作者:其次,是我们的最佳好姐姐终生助攻奖——玉真公主! 玉真:谢谢谢谢垃圾作者你特么才终身助攻! 渣作者:最后,是我们的咸鱼王! 玉青檀: 渣作者:这是经过一千年腌制的咸鱼,送给我们的国师大人——舔一口延年益寿,泡一泡终身是处 玉青檀: 第225章 金雀翎(225) “离王——离王在哪里?”宣王怀抱着一个人,闯进了广和宫里。 广和宫外打盹的宫人见宣王忽然驾临,正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时候,就看着宣王踹开门,径自往寝宫走去。 寝宫里空空荡荡的,宣王绕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回头对跟进来的宫人道,“离王呢?” 那宫人还没有见过宣王这样急迫的模样,好似笼中的困兽一般,“回宣王,离王在灵风池……”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宣王又疾步走了出去。 宣王闯进灵风池的时候,就见到离王袒露着上身坐在清池中,沾了水的黑发在背后蜿蜒。 “解药在哪里?” 闭目的离王这才回过头来,他面上的金面具已经解了桎梏,被他握在手中,回眸那一瞬,那面具便只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秀美的右脸来。他望着安然站在眼前的宣王,神色就冷肃了几分。 宣王还活着,那便说明那解药百里安并未吃下去。 宣王并不知道眼前之人的心思是何等险恶,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便又急迫道,“快给我!” 离王静静的看着宣王抱在怀里的人,从他臂膀间蜿蜒出来的黑发如柔嫩的柳条一样晃动着。 宣王见他不应,几步走到近前来,“给我!” 离王抬首便能看到他怀中抱着的人,那是已经很久不来这广和宫里探望他的人。 他来时,天边就有了鱼肚白,现在天色已慢慢明亮起来,他紧抱在怀中的人,身体烫的可怕,双眼却紧闭着。 “已经没有解药了。”他给宣王的,确实是解百里安身体里毒的解药,但他没说的是,那也是另一味毒药,倘若百里安吃进去,那身上就会带了毒。他计算的好好的,宣王因发现事实而惩戒百里安,必然会碰他,到时百里安毒解之时,就是宣王中毒之时。但眼前这一幕,却是在他计算之外的。 “什么?” 话音未落,坐在清池里的离王忽然站了起来。因为久未见阳光,他的肌肤白的近乎透明,连肌理下的青色经脉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手指间还沾了许多水,抬手间,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他的手掌抚上百里安的面颊,另一只握着面具的手垂了下来。 “救他!” 好似没有听到宣王的话一般,他只用垂眸用指尖描绘百里安细致的眉眼,许久之后,他才终于压下心头的阴郁,低声道,“把皇弟放下来吧。” 宣王看了他一眼,又垂眸看了一眼百里安紧闭的双眼,将他从怀里放了下来。 百里安是被衣裳包裹起来的,现在宣王将他放下来,那衣裳散开,便露出其中红痕斑斑的身体来。 离王挑开百里安的衣裳,指尖顺着他的胸口,一路滑到双腿间。 宣王有求于他,心中再气闷,也只得忍耐下来。 “皇兄真是粗鲁。”离王的手指在百里安破皮的双腿间反复揉捏,那里的白浊已经干涸了,沾在大腿内侧。他言辞间带着几分嘲弄。 宣王并不言语,只看着他的动作。 离王将百里安抱起来,放他到清池里,掬了水在手中替他清洗。 “今日还有早朝,皇兄先回去吧。” 这个时候,宣王又哪里能离开。 离王也只是提醒一句,见宣王并不离开,就不再言语,只伸手入百里安的股间,将那白浊都掏了出来。 “他怎么不醒?”自天色一亮,百里安就昏睡了过去。 离王道,“因为他中了我的毒。” “你现在替他解。”宣王急迫的想要将百里安从这里带走。 离王将湿漉漉的百里安抱了上来,百里安本就有些狼狈,现在沾了水,更是惹的人生出肆虐之意,“我自然会替他解。” 宣王方才听他说,没有解药,心里便是猛的一沉,现在又听他说能解,那沉下去的心才好受一些。 离王将百里安放到池边,自己俯身去贴他的唇齿,宣王怒道,“你做什么?” 紧贴的唇齿离开,离王勾起眼角看着宣王,“当然是解毒。” “你将解药拿出来,我替他解!” “我就是解药。” 宣王的目光蓦地一凝,“你是什么意思?” “皇兄,我给你的那解药,只有独此一份——你若早些将皇弟送来,不逞这些欢愉,我尚且还有别的办法救一救皇弟。”离王说的是真的,他以为宣王无论如何都会将解药喂百里安吃下,却没想到等到现在,等来的竟是毒发的百里安。 如此,他就要换另一番打算了。 百里安下身狼藉一片,离王也没有再碰他,只借着他并拢的双腿磨蹭着。 宣王几次要上前,都被离王的目光止住,“皇兄自己延误了时候,这个时候若是还要拦我,只怕就真的救不了皇弟了。” “那到底是什么毒药?”宣王自他说了之后,就找了御医几番查探,却都没有查出什么端倪来,只这一回,百里安忽然昏迷不醒,才让他明白,离王是真的下了毒。 五指并拢着下身,目光仍旧温柔,做出来的动作却又是淫亵的很。 许久之后,见他五指牵出白丝,点到百里安的唇上。宣王看着他的动作,神情阴郁。 离王也是悄悄的耍了把戏,他下的毒是只有他能解,但是是他的血,而非他的精,只是他若是在此刻说出来,怕那宣王要把他在这广和宫中囚困至死。于是才有了这一幕,他假意将白浊喂进百里安的口中,却暗地里刺破小指,凝出一滴殷红喂到百里安得唇上。 饮了他血的百里安果然呛咳一声,睁眼醒了过来。 他只记得自己与那宣王在长乐宫里媾和,后来意识却忽然中断,他现在醒来,也只当是因那宣王太过粗鲁,他承受不住才昏过去的。 “皇弟!”一旁的宣王见着百里安睁开眼,便想要走过来。 百里安听到他的声音,就是一哆嗦,他还记得自己叫那宣王按在地上,不得挣脱,只能承受的情境。 离王已经拿了衣裳过来,披在了百里安的身上,他面上一派温柔之色。 百里安看他,也怕的很,捏着衣裳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皇弟好些了么?”离王也伏在地上,温柔的眼中映着的净是百里安此刻的模样。 百里安对他的印象,早就跌倒了谷底,现在看他这样和从前并未二致的温柔,也实在是消受不起。 离王没想到百里安醒来,会这样抗拒他,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 百里安是真的被那宣王生生的在那长乐宫里榨干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现在也只是勉力清醒一些,但一看走到身边来的宣王,惊吓之下,又昏了过去。他这一昏,正倒在宣王的怀里。 因百里安这中毒的事,宣王也生不起他的气来。但他心里苦闷,便只能将百里安从地上抱了起来。 离王看着他将百里安抱走,道,“这解药只是一时。” 宣王果然顿下脚步来。 “皇兄也看见了,该是知道那毒怎么解了。”因百里安方才的回避,离王此刻的声音冰冷万分。 宣王自然看见了,“你想如何?” “我怕我说了我要如何,皇兄便又要拔剑对我。”离王道。 宣王将百里安锁在怀中,百里安的小腿上还有些淤青,那是昨晚他挣扎太过,被他生生握在手中,捏出的痕迹,“那便不要说。” “不说,我又心有不甘。”宣王未死,他能凭恃的便只有那永远解不开的毒了。 宣王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我讨要皇弟,皇兄肯定不允。那——我也后退一步,与皇兄一起,如何?”这也是他最不甘的退步。但事实就是,宣王这些年苦心孤诣,比他那半年匆匆打下的基础牢靠的多,和宣王硬碰硬,他实在讨不来什么好。 “做梦。”宣王冷笑。 离王看着他大步从广和宫里走出去,他身上的水珠还没有干,经由开门那一瞬的风一吹,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意。 这广和宫里,冷的一如当初。原来他见到了些微温暖,如今便拼了命的想要将之握在手中。 丢弃在地上的面具又被他捡了起来,他遮在脸上,走到那水缸旁,对那锦鲤像是对着百里安倾诉一般,“我真的很想你。” 他在这阴冷的地方呆的太久,内心里便是阴郁冷酷。 “不要怕我。” 火红的锦鲤沉在水缸里面,五颜六色的宝石在水中熠熠生辉。 手沉进水中,五指在那透明的鱼尾间划过,干净的如同初雪。 …… 宣王将百里安送到昌宁宫里,摒退奴才,亲自替他将身上的痕迹涂上药,又将他唇上的东西擦拭干净。 百里安垂下眼睫时,安静的很,乖巧的很,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如出一辙。 他从前想着,只守着他,只要他露出欢颜,他什么都能忍受。 但到了现在,他发觉,他忍受不了。 连玉真都忍受不了,又何谈能忍受下百里安心中有的她人。 即便百里安现在满身伤痕的躺在他的身边,他也觉得心里是充盈的,而并非空空荡荡的。 “就当皇兄自私吧。”宣王已经有了决定,便不会再去考虑其他的东西,“你想飞出这皇宫,皇兄便只能铸造金笼,将你牢牢的困在身边。” 耳鬓厮磨之后,唇瓣微微勾起。 “你是皇兄,这一生里,最想摘下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何朝炎:我感觉我回宫回了一年…… 百里明华: 百里苍城: 第226章 金雀翎(226) 百里安连着前几日,又是半个多月不曾过问朝政。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也不知被议论最多的宣王,心里是怎么想的。 “哎,这新皇,还不是这宣王的傀儡。” “也不知先皇是怎么想的,立了六皇子这么个无权无势的,现在朝政还不是叫宣王把持着。” …… 罗闻佩一路走来,听到的皆是这样的议论声。 但这些声音都压的极低,因他们惧怕宣王。 真的如他们说的这样吗? 罗闻佩望着路边逐渐枯黄的树叶,未蹙的眉宇始终不得舒展。 罗闻佩问宫外的太监,“宣王方才下朝了,去了哪里?” 那太监见是正当得宠的光禄寺卿,连忙压低了姿态,道,“回大人,宣王像是往昌宁宫方向去了。” 这几日皇上没有召请他,罗闻佩也一直没有前去,但听那太监所说,心里还是一动。 去见见皇上也好。 罗闻佩到昌宁宫的时候,请外面的宫人替他通传,那宫人一脸为难之色,让罗闻佩甚是古怪。 “大人,宣王命小人,不能放人进去打扰,还请大人担待一些。”宫人道。 罗闻佩拧眉,这青天白日的,昌宁宫里门窗皆是紧闭,就够奇怪的了。 “你进去和皇上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那宫人见过罗闻佩来过几回,知道他与皇上亲近,听他这么说,就硬着头皮帮他进去通报了。 这一通报,就是半盏茶的功夫,就在罗闻佩等的心生焦躁之时,听那宫人出来回禀道,“大人,宣王有请。” 他求见的是皇上,怎么却变成了宣王? 罗闻佩走了进去,见昌宁宫里,浮动着一股暗香,闻之令人心神不属。他屏息往前走了几步,见眼前垂着一道金色的帘幔,帘幔之后,就是一道坐在书桌后的身影。 “皇上。” 没有回应。 罗闻佩斗胆抬首看了一眼,见那以为是一道的影子,是两个人并在一处的。 “宣王——” 这一声果然有了回应,只是回应他的宣王,声音有些奇怪,“光禄寺卿有何事要与皇上说?” “微臣……”罗闻佩正要开口,帘幔后忽然传来一道极轻的啜泣声。 罗闻佩顿住了。 昌宁宫忽然安静下来。 “微臣此事,要与皇上亲议。”罗闻佩道。 宣王低笑一声,像是问询皇上似的,但言辞却颇为轻浮,“皇上,光禄寺卿要进来同你说,你是准,还是不准呢。” 紧跟着响起的就是百里安极抵触的声音,“别进来——” 宣王道,“听见了?皇上此刻并不想见你。” 罗闻佩本该告退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久久的伫立在帘幔外。 “别碰——”百里安音线都变得暗哑了。 宣王故意说给外面还没有走的罗闻佩听似的,“你哪里是我没碰过的,还躲什么。” 这言辞暧昧,已经超越兄弟之间的情谊。 而后里面便没了声息,许久之后,听宣王烦躁道,“光禄寺卿还站在外面做什么?回去吧——” “是。”罗闻佩这才像是回过神来,躬身告退,“微臣告退。” 等到关门声响起,坐在宣王腿上的百里安并拢的双腿,才叫他又生生掰开。 亵裤早就褪到了腿上,只被衣摆堪堪遮挡了下身的泥泞,宣王的手抓在百里安的大腿上,留下绯色的指痕。 “他走了。”宣王哄他。 百里安是真的被吓的不轻,他这样好面子的人,怎么愿意叫人看见,自己被圈在怀里亵玩的场景呢。 “是皇兄不好,皇兄不该吓你。”宣王温柔和善如当初,只是他的动作,又是充满着侵略感的。 百里安的臀间挂着一串流苏,那流苏挂着的东西,正嵌在他的身体里,不知嵌了多深,他坐在宣王分开的双腿间,稍稍一动,那垂下来的,湿淋淋的流苏,就好像尾巴一样晃动起来。 百里安头上的金冠还是束的青丝一丝不苟,但身上的衣物,早就叫人剥开了大半。 “过几天,我就将娴妃,和那个妙音姑娘,请进宫里来陪你如何?”宣王咬着他的耳朵道。 百里安下身哆嗦个不停,引的那湿漉漉的紫色尾巴晃动的怜人的很,他知道宣王的用意,哪里敢应允他,“不要……” “你不是喜欢她么,皇兄让她来陪你——让她看你,在皇兄面前,是何等乖巧的模样。”指尖绕着那流苏,轻轻往外一拽,百里安得腰线就绷紧了。 百里安只剩下在他怀里发抖的力气,却还是在一味的摇头拒绝。 看惯了百里安可怜兮兮的样子,宣王便也不逗他了,将他挂到胳膊上的衣裳拉的更下一些,“皇弟既然不要,那就做些让我开心的事。” “啪——” 沉甸甸的玉佩掉在了地上。那正是宣王腰间挂着的那一块。 退下去的罗闻佩并未离开,只是在避过宫人眼目之后,绕到昌宁宫的一侧——他来过一回,知道有个小窗户开在何处。 罗闻佩走到那窗户旁,正欲去推那窗户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一阵蚀骨的低吟。 尾音上挑,像是猫爪子从心尖儿上挠过。 罗闻佩定了心神,才轻手轻脚的将面前的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那窗户正对着昌宁宫里的书桌,宣王和皇上正坐在那书桌旁,他方才在外面,隔着一层帘幔,见两人纠缠在一起,还以为是叠在一起的影子,现在看来,见两人确实搂抱在一起。百里安歪着头,挂在肩膀上的衣裳,好像只靠着他腰间的腰带,才不至于完全滑落到地上。 他的靴子早就叫人脱了,垫着脚尖儿踩在地上,指头绷到了极点。 他脚尖儿下踩着的玉上,还笼着一层水色。 “怎么还肿的这么厉害。”宣王背着身子,罗闻佩望过去,只能瞧见他伸进百里安衣裳的手。 百里安双手叫那红丝线缠着,垂在椅子的扶手上,叫人分不清是叫人绑在那里,还是只是用以装点。 “这里也肿的厉害。”从衣裳里收回的手上也沾着一层水色,那水色点在百里安的胸前。 百里安是真的受不住了,从前他与女子颠鸾倒凤,也知道要节制,但在这宫里,他这身子都恨不得叫那宣王给掏空了,“皇兄,我将皇位还给你,我放我走吧……” 这皇位本来就是宣王的,他怎么会在意。 从前他听百里安说这样的话,还会生气,现在看着百里安泪眼朦胧的哀求他,他便只觉得更想要爱怜他。 “皇兄……”百里安眯着眼睛,横过来想要看宣王,那一眼却仿佛生了钩子似的,叫一直坐着的宣王,忍不住又与他亲近了一些。 “皇弟是狐狸投胎么,怎么眼睛里,都还生着钩子似的。”宣王道。 百里安只当他是故意羞辱自己,他这几日,整个身子都叫那宣王打开了再三品尝。 罗闻佩在窗外看着百里安叫那宣王打横放在桌上,看着宣王捉着百里安的腰肢,看着百里安的腿难耐的在宣王的肩膀上晃动,看着百里安咬着自己的手指仰面喘息。 他的眉宇越蹙越紧。 “好好的呆在宫里,若是你还想跑,皇兄就真的要把你锁起来了。”宣王握着百里安无力踢蹬的脚踝,这样说道。 百里安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躺在桌子上,从股沟里溢流下来的浊液打湿了桌上铺开的宣纸。 宣王低下头,将百里安抱到怀里。 百里安靠到他肩膀上的时候,睁开眼来,正和罗闻佩的目光对视上,而后他一脸惊悸,抓着宣王的肩膀,就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宣王这几日见惯了他的挣扎,将他锁进怀里,而后用手掌惩罚性的拍了拍百里安的臀。 “刚说完,就要试么?” 百里安听出这话中危险的意味,他闭上眼睛,只当没有看见外面的罗闻佩,任凭着宣王将他抱回了床上。 宣王这几日也一直在观察百里安的身体,只因离王说他那毒,现在已是无药可解。但百里安自那一日昏倒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异象,“休息一会儿,等下让御医再来给你看看身子。” 百里安知道反抗不得,翻过身开始装聋作哑。 宣王又说了些哄人的话,就离开了。 百里安躺在床上休息,他这几天,日日夜夜都要面对着宣王的所需,虽说他们两人皆是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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