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杨静昌对他这恭维不置可否,哼了声放下茶。 “并没有请其他的大夫。”薛青接着说道,“是小儿我自己做的。” “你又不是大夫。”杨静昌皱眉,“难道我的药还不如你的高明?那你何必看大夫?” “这是我爹当年常用的一丸。”薛青说谎随手拈来,“他当年从军伤了筋骨,得了一个仙方,常年服用壮筋骨活血脉,我这次跌伤了头便也拿来用用,并不是不信杨大夫你。” 杨静昌哦了声放下茶杯不再追问,让小童打开药箱拿出脉诊,薛青请他诊了脉,又看了头的伤。 “虽然好多了,但体虚骨软,药。”他说道,看了眼桌子摆着的茶,“接着吃吧。” 不知道说的是自己开的药还是薛青所谓的父亲留下的方药。 薛青道谢起身相送。 杨静昌看他一眼。 “今年是建兴元年。”他说道,“看来薛少爷忘记的是眼前事,旧事倒是记得。” 薛青失笑,这老大夫还挺机敏,是啊,她倒忘了薛母对这大夫说了自己跌伤头失忆了,却还能准确的说出父亲用过的丸药。 她没有再推搪解释,只是笑而不语,亲自送杨老大夫出门。 杨静昌心内也是微微惊异,这薛家少年因为郭怀春的许婚在长安城也是一个名人了,出身低微得到的评价很不好,在郭家从下人的议论他也得知这薛少爷为人胆小怕事不成器,正符合低微出身而养成的秉性。 但自从这少爷醒了后,他与之相处半点看不出胆小怕事。 这少年说话不温不火,态度安静从容,面对自己的质问落落大方,被挑明说谎后,不慌不忙不反驳不解释,竟是一笑了之。 颇让他有些哑火,再问反而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薛少爷读过书?”杨静昌问道,没有拒绝薛青的相送。 一老一少慢步行走在甬路。 薛青不知道这个薛青读过没读过,屋子里并没有笔墨纸砚,薛母说家境贫寒,说薛父是兵丁出身 “只识得几个字。”她含笑说道。 这意思可以说没读书,也可以说谦虚,进可攻退可守。 不知道杨静昌认为是哪样,他点点头若有所思。 “薛少爷打算怎么办?”他忽的问道。 问出这句话杨静昌也有些后悔,说起来他们并不熟,他怎么莫名的问出这句话了?好? 如今城都知道郭家小姐为了拒婚差点将薛青害死,这将来还能成亲吗?算父母之命不可违,薛青也必然尴尬。 但尴尬跟万贯家财富贵荣华相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父亲当年救郭伯父,并不是为了图报。”薛青并没有觉得杨静昌问的唐突,认真答道,“而郭伯父如今许婚也不是为了报恩,都是好心,既然是好,两好才是好,如有一方不好,又何必强求坏了这份好?” 这少年说话太滑头,杨静昌哦了声。 “那薛少爷是不接受这门亲事了?”他干脆的问道。 “都还是顽童,谈亲事太早了。”薛青笑道。 如果断然说拒绝,外边肯定认为薛青是被威胁被吓到,那郭小姐必然得个凶悍骄纵的名声,对于古代女子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郭小姐如今才十二岁,推到童言无忌孩童们之间打闹要好一些。 杨静昌心说你还是去掉那个都字的好,分明一副别人是顽童,你是大人的样子,说话也这样的圆滑。 如果是真心不想结这门亲不贪图富贵倒还好,如果是做出的样子,只怕郭家要摆脱这少年没那么容易。 杨静昌笑了笑,以身体还未痊愈让薛青留步,带着小童出门去了。 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巷子口,这片院落与郭家大宅不是一个门户,出了门是巷子,再靠外便是热闹的大街,薛青在门口听得街传来的喧嚣热闹她转身回来了。 这大杂院里白日人并不多,依附郭家是得个遮风避雨的居所,以及逢年过节去叩头得个赏钱,其他时候还是要去自己做营生。 薛青踩着碎石铺的并不算平整的路走着,建兴元年,穿着打扮像是宋朝又像是明朝,似是而非,看来是架空。 真是不妙,这失去了做先知发财的机会了。 正迈步,伴着咚的一声响,有一物滚落到了脚边,原来是个皮球。 “哥哥,把球踢回来。” 有稚气的童声喊道。 薛青看到不远处的空地站着几个四五岁流着鼻涕的小童,有男有女,穿的脏兮兮的,是这里杂居人家的孩子。 他们是在踢球吗?薛青看到空地摆着竹竿搭起的一个球门。 蹴鞠倒是常见的玩乐。 薛青看着脚下的皮球,忍不住微微提了提长衫,抬脚踢了过去。 皮球划出一道弧线,伴着小童们瞪大的眼稳稳的落进了竹竿门里。 “好。” 小童们哇哇叫着呱唧拍手。 不过这喊声倒有些不似童声,薛青扭头看去,见不知什么时候夹道那边站着一个少年人,正抚掌而笑。 见薛青看过来,他再次微微一笑。 “好球。”他说道。 第五章 春闹 薛青来这里时日尚短来的时日久她也不认得人,此薛青已经非彼薛青。! 这个年轻人大约十六七岁年纪,穿着常见的青布长衫,五官清秀,眼角一点黑痣,让人不由多看他的眼,也因此可以看到眼的笑意,显得很是平易近人。 薛青没什么慌张,她的球踢得是不错,她亦是笑了笑点头算是回礼。 那边的孩童们已经捡起球乱哄哄的你追我赶的玩起来。 薛青越过向内走去,那年轻人从夹道也走到了这边的甬路。 “你蹴鞠玩的不错?”他在后说道。 这是问句,薛青回头看了眼,那年轻人神态和气。 “还行吧。”她答道。 毕竟适才她那一脚不是初学者能踢出的,说不好有些虚假,但要说多好蹴鞠跟足球到底不一样,她也不敢夸大。 那年轻人笑了。 “这回答妙。”他说道,“进可攻退可守,周全。” 被他看穿了心思,薛青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迈步。 那年轻人也没有再说话,只在后慢悠悠的走着。 走了没多远,见一个面生的丫头东张西望的走来,看到薛青眼睛一亮。 “薛少爷。”她招手说道,“你娘找暖暖呢。” 薛青哦了声。 “什么事?”她问道。 那丫头似乎很忙,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搬衣服吧,暖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说道,不待再问摆摆手,“在你家后面的宋嫂子那里,让我捎个话,我先走了。” 说罢扭扭的走开了。 薛青哦了声,向前走了几步,已经到了家门口附近。 门口没有看到蹲着玩抓羊拐的暖暖,小丫头贪玩,家里也没事做,估计跑去找别的小丫头玩去了。 宋嫂子家她倒是知道,在后边没多远,走不了几步做为儿子去帮一下忙理所当然,算帮不了,去和薛母说一声也好。 薛青没有疾步过去,反而近坐到了路边乱堆放的烂木头。 有两个小子踢打踢打的说笑着走来。 这是住在这里的人,前些天还来看过薛青,算不关系多好,同样是来投奔郭家的人,薛青能被郭老爷看当女婿实在令人羡慕,所以,薛青被打了之后他们的幸灾乐祸在探病时都掩藏不起来。 “板凳,拾麦。”薛青喊道。 说笑的两人看过来,见是薛青,便挤眉弄眼的走过来。 “青子你好了?”他们似笑非笑问道。 薛青抬袖子掩嘴咳嗽一声。 “好多了。”她说道,“适才送杨大夫多走了几步,又不行了。” “你不行可不行啊。”板凳嘿嘿笑道,自然别有意味。 十三岁的孩子薛青当然听不懂。 “我娘在宋嫂子家,叫人帮忙去搬衣服筐,我实在没力气去了,但不去又怕我娘担心”她说道,“你们能不能帮我去一趟。” 板凳拾麦便叽叽咯咯的笑了。 “薛青你好大脸…” “真成了少爷姑爷了…” 他们毫不客气的嘲弄,但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眼前出现一把大钱。 薛青将手掌向前递了递。 “总不好白劳烦二位哥哥。”她说道,“也不想让家母担忧,还望哥哥替我周全。” 虽然只有三四个大钱,但对于板凳拾麦二人来说已经是不少了。 这薛青虽然住在这里,但可是很有钱的,郭大老爷供着他们母子吃喝,前些天病了又好多人来送礼。 不要白不要,反正是传句话的事,算帮忙搬筐衣服也没什么。 “好说好说。”他们说道,抢着抓过钱,又你推我搡的争夺平分了,眉开眼笑的往宋嫂子家去了。 薛青安静的坐在木头桩子,听得身后脚步声,她转头看去,见那位年轻人竟然还没走。 “你是薛青啊。”他笑吟吟的说道。 薛青知道自己名声很大,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踢球进门没力气可做不到。”年轻人似笑非笑说道。 他这是在质疑自己装没力气,薛青依旧不以为意。 “所以用光了力气了。”她说道。 年轻人笑了,暗思家人说这薛青因为是独子被薛母宠溺的好吃懒做,不懂进退规矩,现在看来不懂进退且存疑,好吃懒做倒是,明明有力气,却不肯去帮母亲做活,拿出钱来指派别人,这是已经把自己当大爷了吗? 他觉得这孩子踢球利索,忍不住跟着走了几步,原来是薛青啊,真是无聊无趣。 他转身要走,却听的前方女子尖叫喧闹起来。 这是怎么了?他微微讶异,下意识的看向薛青。 薛青坐在木头,神情平静。 …… 郭家治家严格,更不许有男盗女娼的事存在。 虽然事情发生在杂居这边,但也关系着郭家的颜面,吴管家神情阴沉看门外聚集的探头探脑的人们,再看着院子里跪在地的三人。 那丫头头发还湿着,低着头嘤嘤的哭。 两个小子跪在地战战兢兢。 “这春天来了,猫儿狗儿是畜生不安分也罢了,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他冷冷说道,“也成了畜生吗?偷看女子洗澡,你们可真有出息。” 板凳拾麦顿时叩头连声喊冤枉。 “吴大爷,我们真没看。” “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洗澡。” 他们委屈的喊道。 “我们只是来找薛娘子的。” “不信问薛青。” 薛娘子?怎么跟薛家母子有关系?吴管家眉头一跳,下意识的看向门口,一眼看到站在人群往这里张望的薛青。 此时所有的视线也都看向薛青。 “是啊,我娘说去收衣服了,许久没回来,我托付两位哥哥帮我来宋嫂子家看看。”薛青说道,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我没有让他们偷看人洗澡啊。” 人群里响起笑声。 是啊,找人和偷看洗澡可是两回事。 “你们有没有偷看?”吴管事凝眉喝道。 这个,明知道有个大姑娘在里面洗澡,不看一看,岂不是不算个男人?两个小子神色慌张。 “我们不知道啊。”他们叩头委屈的说道,“我们以为是宋嫂子和薛娘子在屋子里说话呢,谁想到是她在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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