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怎么?规定不允许吗?” 礼官忙摇头:“怎么会。”又看着他,“只是那么大,你能用?” 漂亮少年微微抬下巴,道:“我既然要了当然能用。” 陈盛笑了,道:“给他取来,不要耽搁了,时间紧迫啊。” 这句话也提醒了在场的考生们,大家都看着那漂亮少年,倒忘了自己也是来考试的,顿时都忙起来展纸选笔研磨沉思 但,那边刷拉作响,丈二的大纸取来了嘀嘀咕咕的询问,因为几案摆不下脚步声响考生们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漂亮少年走到了几案旁的过道扬手一推,哗啦一声,丈二的纸在地铺开。 席地而作啊。 “这个”吏们再次为难看向考官。 考官们对视一眼。 “怎么?影响别人啊?”漂亮少年道,抱着胳膊,“我又没有占据别人的桌子。” 倒也是陈盛笑了笑摆摆手,道:“不影响别人,随意吧。” 虽然没有占据别人的桌子,但也不能说不影响别人,毕竟这种场面漂亮少年铺好了纸又开始选笔,足足要了三个笔架摆在地又选墨等都齐全了,有些手快的考生已经画了大概轮廓 旁边的考生打个激灵,看着自己手里笔和空空的纸,怎么看起热闹了,自己也在考试呢! 他们忙忙的收回视线凝神但并没有多久,眼角的余光看到漂亮少年将鞋子一甩脱了,穿着袜子站在纸然后蹲下来看似随手从一旁的笔架捻起一根笔,一点点的画起来 “是画。” “不是写字。” 考官们低声交谈确认。 “不过画更难了吧” 两个时辰,这么大的纸而且这姿势真是很少见。 那漂亮少年认认真真的蹲着,一手抱腿,一手执笔一点点的描画,如同村夫蹲在地头看着自己的秧苗,如同顽童蹲在地看蚂蚁打架专注认真轻松。 殿内安静下来,可是考生却依旧不能凝神,不时的看向蹲在地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是想看他。 他安安静静的蹲着,或者一只手抱腿,或者一只手垂在地,甚至两只手同时执笔 纸出现的图案细小密密,但莫名其妙的,考生们觉得心情越来越紧张,好像期待纸将要出现的图案,但又觉得惧怕 “我我”一个考生低声喃喃深吸几口气,看着自己的画纸,其已经落笔不少,但神情却有些茫然,“我要画什么来着?” 这是收回视线的,还有没有收回视线的,握着笔看着走道蹲着的少年。 那少年蹲在地膝头紧紧贴着胸口,整个人缩成一团,变得小小的,脚下白纸,身白衫,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变得越发的小,一点点一点点孤独,疏离,天地间扩大,只有他这一个小小的点 那人看痴了,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这次只有四千,嘻嘻,偷个懒,周一愉快哦,起床吃饭准备班学吧,我再睡一会儿) 第九十六章 跃然 大殿里有着诡异的安静,似乎凝固,似乎窒息,安静又莫名的令人燥郁不安,气氛如荒漠,不少考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嘴唇微微发干。 而同样白袍的少年们则毫无影响,亦是专注的写字或者作画。 索盛玄一面提笔作画一面看四周,偷偷一笑:“七娘作画哦,可不敢看他能在荒漠深处一蹲三天三夜跟着看是会死人的。”自豪而得意,视线扫过又微微一怔,殿内远处的受影响少一些,近处的或者分神或者全神看秦梅,但唯有一个年轻人,面相忠厚老实,在秦梅旁边,视线专注作画。 如果说秦梅在自己的地,那这年轻人则在自己的天。 这是索盛玄认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知道是长安府的考生,常在薛青身边出现,于是释然又艳羡,薛青啊,他的朋友也自然不一般呐 薛青坐在长棚下,看着殿内。 “能看到什么?”裴焉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薛青道:“天地之气。” 裴焉子看他一眼:“意思是什么都看不到。” 薛青噗嗤笑了,转头也看着他,道:“喂,这次高手辈出,你可有把握?下一场该你了。” 裴焉子也看向殿内,道:“我又不争闲气,高手们辈出与我何干。” 薛青再次哈哈笑,抬胳膊杵他一下,道:“你打算写字还是画画?” 裴焉子道:“哪个省事哪个。” 薛青挑挑眼角:“你要是写字的话,需不需要我送你首诗词,好字配好诗,锦添花哦。” 裴焉子道:“好。” 在他们身后一直安静无声的柳春阳听到这个回答愣了下,道:“焉子少爷是这样的人吗?” 裴焉子转头看他:“投机取巧的人吗?”不待柳春阳回答又转过头向前看,“这世谁又不是呢。” 柳春阳撇撇嘴。 薛青笑道:“来来,我想好一首,你先听听琢磨下怎么写。” 柳春阳道:“我也要。” 薛青笑着示意他坐下,思索着选哪两首诗适合他们各自用,殿外长棚下少年们静坐低语,日光慢慢的行走倾斜,殿内秦梅的脚步也渐渐的挪动,随着他的挪动脚下的白纸生出一片片繁花 有几个考官已经离开了高台,站到了这边专注的看着。 那少年始终都没有起身,连去更换笔墨都蹲着一跳再一跳回来,似乎顽童,然后低着头抱着膝缩成一团认真专注的画着自己脚下,一点点一线线,如同老牛吃草非常慢,但纸的图案又快速的呈现这边云堆叠,仙人若隐若现,那边小桥流水城镇街市骡马人头攒动,天人间呐。 纸越来越热闹,踩在其的少年变得越来越小,天仙人歌舞,俏皮的天女窥视人间,人间河水轻流,路人缓行,老汉负手佝背牵骡,小童骑牛掐杨柳,屋门前妇人逗黄狗,远处货郎笑叫卖眼前热闹,耳边变得嘈杂,说笑声叫骂声充斥握着笔呆呆的考生下意识的看着四周,他在哪里?这又是什么? 啪嗒一声,有笔落下,浓墨在白纸溅出一团污迹,原本作出一半的画顿时废了。 旁边的考生看过去,顿时失声低呼啊。 “毁了。” “这可怎么办?来不及了。” 大家忍不住看那位倒霉的考生,那考生年约四十,面容清癯,此时神情呆滞,似是被吓傻了。 “作画来不及,写字还有机会。”有考生不忍心忙提醒道。 限定一个时辰,很多人都选择写字,是因为时间短。 那考生回过神,看看自己的画,又看看众人,忽的笑了,道:“我顾三明自诩才隐世十年,今次想来一展技艺一鸣惊人,现在看来却是个笑话连少年人都不如。”看向那蹲在纸垂头的秦梅,抬手一礼,“多谢指教,我一直以为隐世才能潜心技艺,却原来最精妙的技艺在街市顾三明醍醐灌顶。”说罢甩袖大笑而去。 这是弃考走了? 殿内诸人愕然,旋即响起一片议论声,不少考生神情变得复杂,犹豫,低头看自己的画,口喃喃 这情形可不对! 啪的一声,高台一声脆响,诸人不由打个激灵看过去,陈盛肃穆而坐,道:“你们是来考试的,不是来试技艺的,所谓君子六艺,是修身养性,不是争强好胜,六艺考试我们看的也是你们各自的技艺,能决定你们高下的只有你们自己”又淡淡一笑,“当然,选择考试还是修行,也都是你们自己的抉择,只要想清楚好。” 他在自己以及想清楚加重语气,殿内原本有些惶惶的考生们渐渐清明,是啊,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准,不如别人也是很正常的,他们又不是非要拼个第一,是考试嘛,拿出自己技艺得自己应得的分数好了 殿内嘈杂渐散,气氛平复安静。 不过也有一个考生有些茫然的抬头。 “出什么事了?”庞安不解道,看着高台。 旁边站着的考官看他一眼,难道这小子没有被这白袍少年作画惊扰,反而是被陈盛的惊堂木惊扰? “没事,专心考试吧。”一个考官说道。 庞安哦了声果然没有在东张西望继续低下头作画,凝神专注,身姿轻松,偶尔还活动下肩头,仿若在自己家的书房案头。 真够淡定的。 不过要说淡定他们的视线再次落到蹲在地的少年身。 自从他将丈二的整纸铺在地,拿起笔的那时候起,再也没有抬起过头,别人的围观注视,别人的震惊不安惶惶,突然弃考的考生,陈盛的惊堂木断喝,他一概没有理会,他好似对四周已经没有了知觉,脚踩的这丈二纸是他的天地,他的天地只有他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怀疑他这是故意哗众意图影响其他考生”一个考官低声道,“现在我知道我错了。” “他是在作画。”另一个考官点点头低声道,好又激动看着地越来越热闹的画纸,如同一个缩小的天地在眼前展开,莫名心怦怦跳,期待啊。 因为适才陈盛的惊堂木提醒,走下来的考官们为了不影响考生便离开重新走回高台,有一个考官走开又回头。 “不过,这个姿态这个神态”他喃喃,“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听过,不是见过,因为听过而觉得见过思绪也是混乱了,他摇摇头自己也入迷了收回视线。 殿内通道那白袍少年蹲着如同一块顽石,又如同一颗老松,也如同荒漠里一粒沙。 时辰快到了。 薛青转头看看日光。 正殿里不时的有考生走出来,虽然规定是一个时辰,但大多数人都用不完,尤其是书法的,绘画的要多费一些时间。 “怎么出来的人这么少?” “这场考生神情都古古怪怪的。” “怎么回事?” 书艺写字作画各自什么水准自己心里清楚,可以说考前大概知道结果,不应该悲喜这么明显啊。 “这场有个可厉害的人把大家都镇住了” “看到先前的顾三明没?那不是考完了,是看了那考生作画直接弃考了” “这么厉害!” “那这场的考生真够倒霉的,说了如果跟厉害的同场肯定会受影响” 听到这议论薛青和柳春阳对视一眼。 “是那个漂亮的少年。”柳春阳道。 薛青嗯了声,道:“应该是他。” 柳春阳好又惊讶看向大殿:“真这么厉害啊?不会又耍什么花样了?” 薛青笑了笑道:“既然亲自下场了,必然是真厉害。” 二人说话殿内传来一声木铎响,第四场考试结束了。 蹲在地的白袍少年一跃而起,将手的两杆笔一抛,准准的落在笔架,摇摇晃晃墨汁滴落在地面。 礼官莫名的松口气,他适才差点舍不得敲下木铎,看着那少年在纸奋笔疾画,唯恐画不完。 旁边很多考生们做完了,磨磨蹭蹭不交卷不肯离场,视线也都看向那白袍少年,看他画的越来越快,看纸从繁盛的街市到城门到越来越稀少的人烟,直到远山密林鸟飞他的脚始终踩在纸,到最后衣袍扎起只有双足尖点地,他蹲着摇摇晃晃,像悬崖边要碎裂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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