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说道,更有人抬袖子抹泪。 王烈阳待他们说完开口制止。 “四大师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来了。”他形容憔悴,再看向四大师,“大师及时赶到了,吾等众生之幸,黄沙道免遭生灵涂炭。” 说罢俯身深深一礼,但垂下的眼里却难掩忧色。 是不是幸事还说不定呢,如果四大师当众宣布宋婴是真帝姬,宋婴再无顾虑,日后无法挟持,他要做的不是如何在朝堂保住地位,而是如何全身而退保住家族了。 这个薛青,怎么没有杀死宋婴呢! 一击不,再无机会,薛青是彻底完了。 “四大师,请快些告诉大家,谁是宝璋帝姬。”宋元道,从抬着的架子坐起来。 王烈阳垂下视线没有再去看薛青宋元宋婴等等人,等候四大师的宣判。 “这件事,现在不可说。” 四大师的声音响起。 现在不可说?是什么意思? 王烈阳抬起头,宋元僵直身子,众官神情愕然。 站在四大师身侧的宋婴神情倒没有什么变化,在另一边的薛青挑眉,似是预料嗤声。 “大师!”宋元喊道,“你” “八月十五。”四大师打断他,视线越过众人看向前方:“你们二人来苍山,我会递交手书,此事尘埃落定。” 这样啊 现场的众人神情复杂。 宋婴没有丝毫的迟疑:“是。” 宋元动了动嘴唇,将话咽回去,皇寺的话听从便是,在场的官员们亦是俯身,但也有人不听从。 “苍山是哪里啊?” 这问话的声音响亮,毫不掩饰质疑。 宋元一声冷笑,看向说话的方向,众人的视线也都看了过去。 薛青看着众人的视线,道:“干吗这种眼神看我?我的问题很古怪吗?” “苍山,是大周皇室的御山。”宋婴道,“当初先祖是在苍山被皇寺所救,授予书定国安邦。” 薛青哦了声,道:“我失忆了,不知道这个很正常,也没有人告诉我。” 宋婴看着她,道:“还有,父皇当年打猎受伤是苍山。” 先帝受过伤的事倒是知道,原来是在那里啊。 薛青哦了声,道:“听起来那里不太安全啊。” “你可以不去。”宋元冷冷道。 薛青笑了笑,道:“宋大人放心,我只是不信你们,并不是不敢去,我们苍山见。”将手里的铁条一挥插回背后,“孤,摆驾回城!” 郭子安应声是,身边的几十兵士齐齐迈步开路。 而随着他们的迈步,现场的官员们微微的骚动。 这两个帝姬还未定真假,恭送还是 “恭送殿下回城!” 有声音大声响起。 正迈出队列的黄沙道知府愣了下,他好像刚张口啊,再一看原来是王烈阳站出来,对着薛青俯首。 咿!竟然被人抢先了!黄沙道知府忙俯首急急的道:“殿下回城。” 随着王烈阳的迈出,更多的官员们俯身,声音越来越响亮。 “恭送殿下回城。” 薛青甩袖负手从分开两列的官员们阔步向前。 宋元在后咬牙啐了口,再看向说话俯首的一片人影,他虽然看不清,但声音认得出,你们这些人! 宋婴神情平静不以为意,对四大师施礼含笑。 “大师,苍山见。”她道。 “苍山吗?” 秦潭公看着俯身在面前的侍从。 “真是怪啊。” 身边的官员道:“公爷说的不是苍山吗?” 秦潭公道:“我与四大师说好的的确是苍山,但是”手指敲了敲膝头,“但是时候不对。” 在场的官员们不解。 “大师出场说话提前了。”秦潭公道,“这两个孩子都还活着呢。”又笑了笑,“看来,大师慈悲了。” (晚更新太紧张了,总想着更新,写的不安心,我努力的调整回来,大家再忍一忍。) 第一百二十五章 局面 既然是两棋子相争,必然要一生一死,否则棋局怎能算落定。 “帝姬殿下甩开了众人,调安利永静两军潜行黄沙道,分明是要将黄沙道诸人一举歼灭。”一个男人凝眉说道。 “再加宋元掌控的顺安广信军,踏平黄沙道不成问题。”另一人道。 “当然,那薛青孤胆英雄,擒贼擒王去刺杀帝姬殿下,也未尝做不到。”又一人道。 总之两方必然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棋盘厮杀,从来没有共存。 “我是看好薛青的,此等小人物红了眼,什么人都敢杀,什么事都敢做。”秦潭公道。 “那四大师是护住了帝姬殿下?”有人问道。 这意味着什么,不妙啊,诸人看向秦潭公。 秦潭公神情温和笑了笑。 “这没什么,大师到底是慈悲,不忍心看年轻人互相残杀而已。”他站起身来,“那由我来做这件事吧。” 室内诸人应声是,刚要转身离开,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进来施礼。 “公爷,宫门被围住了。”他道,语气些许紧张。 屋子里的人们听到了微微一怔。 宫门被围住了? “被谁围住了?”有人问道,神情惊讶,或者说谁敢围宫门。 先是王烈阳去黄沙道验证地宫门事件,接着宋婴亲赴黄沙道,御史丞闾阎陪同,朝留下陈盛坐镇,维持朝会安稳朝堂百官。 但宋婴离京不久,秦潭公将陈盛禁锢,借口有疾对外暂停朝会。 朝的官员们虽然对陈盛的称病有疑,但一来因为有秦潭公的党众在其安抚,二来也因为王烈阳闾党众趁机争权,陈盛的同党们孤掌难鸣,所以并没有闹起来。 无声无息的怎么今日突然围住了宫门? “老师既然有疾,我等怎能不探视?” 曲白说道,看着宫门前挡路的皇城司首领。 “曲大人,陈相爷的病迅猛,且极有可能传染他人,所以才吩咐不避人。”首领说道,“有太医们照料大家尽可放心。” “相爷病体要紧,我等知道,只是朝事不可耽误。”又一个声音响起。 首领的视线看去,宫门们聚集了七八十人,年纪不等但多数都是年轻人,除了曲白等寥寥十人,很多面孔都生疏,显然是不入流的小官,此时说话的是个年轻人,穿着低等的官袍,相貌俊秀。 “朝事递交内阁,各有分派定夺便是。”首领道,看着这年轻人,“各司其职,各有大人负责。” 委婉提醒你这种低级官员并不需要关心这种事。 张莲塘道:“正是有各位大人迟迟定夺不了,我们的政事无法进行,所以还是要相爷决断。” 首领的脸浮现冷笑。 “哪位大人定夺不了?”他问道,“咱家来定” 他的话没说完,见张莲塘眉头一竖。 “大胆!”他喝道,“尔等竟然要定夺朝事,什么时候我大周阉人当政?” 皇城司禁卫,又名亲军指挥使司,隶属司礼监,首领由内侍担任,这是宫内侍可以担当的武职之一。 内侍们虽然可以担任武职,还可以外派领兵,但在这些臣面前还是不入眼,更被提防弄权。 那首领没想到自己一句口误被这小官抓住呵斥,面色顿时青红一片。 “我是说我可以代传给陈相爷,由他定夺。”他亦是拔高声音。 张莲塘没有丝毫的退步,道:“我不信你,我要亲自面见相爷。” 身后数十官员们齐声附和。 “我等不信你们,我们亲自见相爷。” 眼看众人前涌涌,首领不由后退一步,旋即站住喝道:“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大事需要相爷定夺,逐级报便是。” 论级别他们距离面见相爷还远呢。 有人声音淡淡道:“国事无大小,臣子无高低,都是圣人子弟天子之臣,需不需要见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连天子也不能。” 伴着这一句话,人也站出来迈步。 “你可要拦我?” 又是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首领倒认得,蒋显的亲戚,裴禽,这可是当着武百官宝璋帝姬的面质问四大师的家伙。 次冒失之后在家关了一些时日,如今放出来越发以谏臣自居了! 他一步一步走前,身后官员们齐齐迈步。 “你们可敢拦我等!”他们亦是喝道。 这群家伙!首领握住了腰刀面色变幻。 “你们胆敢闯宫!”他喝道。 站在前列的曲白道:“天子在宫病了,臣子还能探望,更何况今日陈相爷。” 哗啦一声,首领佩刀拔出,在他身后的禁卫们也纷纷拔出腰刀。 “你们,是要违禁吗?”首领喝道。 张莲塘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惧,神情平和道:“错了,这只是为人臣子的本分。”说罢将头的官帽取下,一手握着笏板,“如果这是违禁的话,臣愿意一死。” 随着他的动作,其他官员们也纷纷摘下官帽手握笏板在身前,一步一步前。 几十个官员在皇城禁卫面前毫不起眼,但不知是官袍的威压还是他们神情的肃重,让禁卫们不由后退。 “别以为我们不敢动手!”首领喊道,面色铁青,将腰刀对准了张莲塘的胸口,“擅闯皇城,其罪当斩。” 张莲塘道:“贼子拦门矫诏,为臣者当死社稷。”轻轻迈一步。 噗嗤一声,刀尖刺破了官袍。 首领反而吓的后退,腰刀愤怒又羞恼举起。 “将他们拿下!”他喊道。 不杀他们,拿下他们关起来,总可以吧。 宫门前禁卫们齐齐应声涌,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要拿把我们都拿下!” 伴着喊声又一群二三百人乌压压的涌来,亦是年轻人居多,不是官吏,穿着国子监监生衣袍。 而在他们身后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秦潭公勾结西凉贼乱。” “帝姬离京,相爷被困。” “秦潭公勾结西凉贼祸乱!” 不止是身后,城各处也正嘈杂一片,无数人在奔跑。 “真的假的?” “真的,陈相爷已经被抓了,宫门锁。” “秦潭公已经把控了朝廷!” “西凉人要打过来了!” “快去解救陈相爷!” “守住朝廷,是守住京城,守住大周。” 站在高高的皇城城墙可以看到,京城四面八方人潮涌涌向皇城而来,战事尚未停,宝璋帝姬不在京城,陈相爷被控制,这让京城所有人都变得惊恐。 皇城前如溪流汇聚成海,宫门前的禁卫人墙变得东倒西歪。 这要是杀,可杀不过来,只怕会引发更大的骚乱,那京城要血流成河了。 “怎么会走漏了风声。”身边官员们声音紧张。 秦潭公依旧神情平静,道:“事情既然做了走漏风声不足为,我们的人在朝廷,朝廷自然也有有心人察觉。” “只是这煽动闹事没有察觉!”另一个男人道,神情惊讶愤怒,“何人为首?蒋显吗?还有曲白,真是好胆。” 秦潭公看着皇城门下的人群,有官有士子有平民百姓,甚至还有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女妓 “不知不觉这朝堂跟以前不一样了。”他道,笑了笑,“除了王党陈党秦党以及洁身自好党,还有新党了。” 那是什么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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