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不会管他的。” 上天庭的神官,从来没有哪一位是对所有信徒的祈愿都照单全收的。须知世上信徒千千万,每个人都管,岂不是烦也烦死了,因此有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微不足道或微妙的祈愿则会假装没听到,可以省去许多麻烦。可大抵是谢怜太年轻,还没有到认可这种灵活应变的时候。他想了想,携着路人所赠的那把伞,走到小庙外。 谢怜缓缓撑开那伞,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之上。地上那少年听到这声音,以为有人走近,微微一动。但可能想到有人来了也不关他的事,又躺了回去。谢怜把打开的伞放在门口,那少年听声音一直没有消失,大概终于奇怪了,起身出来一看,就看到了一把红伞斜斜搁在雨中地面上,仿佛一朵孤零零盛开的红色的花,当即愣住了。 看到那少年冲过去抱起了伞,慕情道:“殿下,到这一步就可以了吧。做太明显给他发现,就多生枝节了。” 谁知,谢怜尚未答话,那少年又冲了回来,在他们身后大声道:“太子殿下!” 三人齐齐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只见那少年抱着伞,赤红着眼,激动至极,仰头对那泥塑像喊道:“太子殿下!是你吗?!” 第64章 世中逢尔雨中逢花 4 风信不知谢怜之前已经帮他赶走了一群孩童,还丢了果子,奇道:“这小孩儿还挺灵光,居然被他发现了。”慕情却似乎猜到了前景,看了一眼谢怜。 那少年道:“如果你就在这里,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坐在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时,谢怜每天都要听到无数次的“请您显显灵吧”。任何声音听多了,都会麻木。可是,每当他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会忍不住为之注目,为之驻足。 那少年双手紧紧抱着那把伞,咬牙道:“我很痛苦!我每天都恨不得死了才好,每天都想杀光这世界上的人,再杀死我自己!我活得很痛苦!”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大声喊出这一席话,这画面大约真是又可笑、又可怜。可是,那副小小的身体里,却有一种爆发的东西,支撑起了他的愤怒和嘶吼。 风信诧异道:“现在的小孩儿都这样了?杀光这世上的人再自杀,这是小孩儿会说的话?” 慕情则道:“太小没什么阅历罢了。长大一点他就知道,现在经历的这些都不算什么。这世上痛苦的人太多了。就说永安大旱,哪个永安人不比他痛苦。” 谢怜轻声道:“或许吧。” 一个人的痛苦,对另一人来说,大概都是“不算什么”罢了。 那少年仰头望他,一只眼睛红得厉害,却没有流泪,一手抱伞,一手伸出去,抓着泥塑像的衣摆,质问道:“我到底是为什么还活在世上?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静默半晌,无人应答,那少年似乎也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慢慢垂下了头。 谁知,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在他上方响起:“如果不知道要怎样活下去,那就为了我而活下去吧。” 谢怜身旁的风信和慕情都没料到他当真会回答,而且还是这种回答,皆瞪大了眼:“殿下?!” 那少年猛地抬头,却没看到任何人,只听到一个轻柔缥缈的声音传来: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如果不知道你活下去有什么意义,那么,不如姑且把我当做那个意义吧。” 风信和慕情的脸都裂了,双双伸手去堵谢怜的嘴,大叫道:“别说了殿下!你犯禁了!” 在被他们捂住之前,谢怜还是抢着又喊了一句:“谢谢你的花!很美,我很喜欢!” 那少年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风信和慕情两个人恨不得生出七手八脚来堵他,好容易才把谢怜拖下来,谢怜却一把就将他们二人挥散了,道:“知道了!不说了!我知道犯禁了,你们都假装没听到不就行了。只要你们不说,没人会知道的。只此一次。不许说出去,听到了吗?” 慕情一脸仿佛被迫吃了袜子的表情,摇着头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为我活下去’这种话,真是……” 谢怜本来根本不觉得有什么的,被他这么一说,反倒闹了个大红脸。风信立即板着脸道:“行了,殿下都说不说了,你还提干什么。”自己却嘴角抽搐。谢怜看不下去了,辩白道:“干什么干什么,我的话明明就很有用。你们看。” 那少年呆坐了好一阵,没再听到谢怜的声音,于是用力揉了几把脸,取下桌上供盘,抱在怀里,开始吃里面干瘪的果子和点心,用力嚼啊嚼,吃出了一股小动物般可怜巴巴又凶巴巴的劲儿。谢怜弯腰看他,露出笑容,对另外两人道:“你们看,有用的。他刚才不吃的,现在吃东西了。” “……” 慕情道:“不说这个了吧,殿下,您召我们来,可是有什么决断了?” 谢怜连忙正色,道:“是的。我的确有了决断。” 方才轻松了不到一瞬的氛围又凝重起来。慕情道:“这事还管吗?” 谢怜道:“管!” “怎么管?” 谢怜道:“很简单。仙乐国内的水不够,就到仙乐之外的国家去。” 慕情迟疑道:“到别的国家去?那就只能到南方的雨师国去借了,那也太远了,得消耗多少法力?你法力再多,终归有耗尽之时。你会累死的。” 谢怜道:“我先试试吧,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他下定决心后,便开始凭一己之力,频繁往来于南北之间作法降雨。 每降一次雨,他都要横跨千里,耗费大量法力。若不是他,恐怕真没人能撑得住这般来回奔波。当然,君吾除外。 君吾本来就不同意他去做这件事,对他离开上天庭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格外宽容,他哪里还能再去求他。况且,就算君吾肯,谢怜也开不了这个口,君吾统辖之地比他更广,要费精力的信徒和领地远比仙乐一国要多,他总不能让君吾为帮他而分神。 可是,再精疲力尽,只要看到那些半死不活的人们不敢置信地冲出门去淋雨欢呼雀跃、急忙把家里洗脸洗脚的大盆小盆都推出来接雨,谢怜便觉还能再撑撑。 一连几月,谢怜都在全力搬雨,往往是还没感觉到消耗大量法力的疲倦,就又跑起了下一轮,比以往斩妖除魔时累百倍不止。他许久不回皇城,本已觉得永安旱情稍有起色,这日却突然接到风信的通灵:“殿下你在哪里?出事了,你快回皇城!” 神武大街两侧都是百姓,群情激愤。一群士兵押着一众衣衫褴褛、头手带枷的汉子。押送他们的士兵后面还跟着几个老头、一些神色惶恐的妇女和小孩。风信和慕情拦在两侧,似乎在严防百姓暴动。谢怜回来就问:“出什么事了?这押的什么人?” 风信道:“殿下,你可算回来了。这些都是永安人!” 原来,这几个月来,有许多原先定居永安的人无法忍受那熔炉地狱,陆陆续续逃难到东边。这群一无所有的人来到一个陌生繁华的城池,自然要抱作一团取暖。可永安土地贫瘠人也贫穷,百姓的脾性风俗也和皇城人士天差地别,眼看着往昔的风雅之地里涌现越来越多难民,整天熬药哭丧,许多附近百姓不堪忍受,自然脸色不怎么好。而永安人本来背井离乡便觉凄凉,被看不起当然更是激愤。几个月下来,双方已发生多起口角。 听到这里,那列士兵押着几十个永安男子来到菜市场门口,喝令:“跪下!” 那些永安男子个个脸上都是不服气,但刀架在脖子上,不跪也得跪。围观的百姓见他们参差不齐地跪了,有的叹气,有的解气。谢怜道:“那今天这又是怎么回事?” 风信和慕情都尚未答话,人群里有妇人哭天抢地道:“你们这群贼!偷鸡摸狗还把我夫君打成那样,爬都爬不起来,要是他有个什么万一,我跟你们拼命!” 还有人指责道:“背井离乡到了旁人地盘上,也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还偷东西!” 一名戴枷的年轻人沉不住气了,辩解道:“早便说了根本不是我们偷的!先动手的也不是我们!而且我们这边也有人受伤……”一名老人喝止道:“别说了!” 那年轻人愤愤住嘴。风信道:“皇城有个人丢了一条狗,因为以前有永安小孩儿饿极了偷人家的鸭子煮了吃,所以疑心这次也是被永安人捉去烧了吃了,跑到他们那边去问,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谢怜只觉不可理喻:“就因为一条狗闹这么大?” 第65章 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风信道:“是的,就因为一条狗。两边都忍了多时,小事也变成大事了。两边都赌咒说是对方先动手的,是对方的不是,乱七八糟打了一架,不知怎么的越打越大。” 一名将士道:“聚众闹事,严惩不贷!戴枷示众!”说完退了开来。许多人开始冲这群永安男子丢菜叶子、臭鸡蛋。几名年长者则向四周躬身道:“对不住啦,各位,对不住啦。”“还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谢怜满心的荒谬,道:“那狗呢?” 风信摇头道:“那谁知道。吃完了骨头渣子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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