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恰巧路过,原本以为盥洗室是寻常喝醉的公子哥儿,直到看见阿文露在盥洗室外的青灰色的衣角和细细的脚踝,心猛地一沉。 “你们在做什么?” 陈北斗的人见了封顷竹,面色都难看起来:“封爷,这儿没您的事。” “怎么,还不让我管了?”封顷竹冷笑,使了个眼色,手下的人立刻冲了过去。 “爷,这是……这是洛家的那位少爷。”片刻,盥洗室里传来了惊呼。 一句话,就让封顷竹的面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大步走过去,不嫌脏,弯腰将瘫在地上,浑身酒气的阿文抱在了怀里。 “封爷!”陈北斗的手下追出来,“这……这是咱们陈家的姨太太,您怎么能……” “姨太太?”封顷竹压抑不住怒火,差点抬腿踹开面前的下人,但他骨子里还是个读书人,并不会做这么匪气的事,只是抬手按住这人的肩,沉声道,“告诉陈北斗,阿文与我早有了婚约,若要抢,就到我们封府来抢罢!” 说完,带着一众人手,急匆匆回了家。 阿文喝得太多了。 他趴在封顷竹怀里,一路上时不时干呕,吐不出来东西,就蜷缩在座椅里抱着胳膊发抖。 到家后,封顷竹又是唤医生,又是熬温和的汤药喂他喝,一阵兵荒马乱地忙下来,已是后半夜。 阿文浅浅地睡着了,眼尾猩红,眉宇间满是疲态。 封顷竹脱了外衣,坐在一旁捏眉心。 忙到这个时候,他也累了,只是阿文身边离不开人,若是再难受,还是要喂药的。 封顷竹睁开眼,望着床上的人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是他的错,让陈北斗有了可乘之机。 若是上一回直接讨来亲事,阿文能够在封家住下,怎么也不会受灌酒的苦。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封顷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路过床边时,俯身凑到阿文面前,想瞧瞧他的面色,谁知,阿文竟然睁开了眼。 两厢对视,封顷竹还没说话,阿文的巴掌就招呼过来了。 好在他躲得及时,阿文只打翻了茶碗。 “别碰我!”沙哑的嗓音里透着绝望,封顷竹望过去,阿文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空空荡荡,显然没清醒。 他拾起地上的碎片,没让听见动静的下人进来,轻手轻脚地换了被子,在阿文防备的注视下,坐在了床边:“是我。” 阿文抖了抖。 “是我,封顷竹。” 封顷竹这个名字唤醒了阿文的理智,光在他眼底汇聚。 阿文歪着头,警惕地盯着封顷竹的脸,片刻,狠狠扭开头:“你又不娶我,救我做什么!……还是又有什么友人要娶姨太太,就想到了我?” ※※※※※※※※※※※※※※※※※※※※ 直球?不存在的。 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月光顺着窗框倾泻而下。 阿文倔强地仰起头,毫无血色的唇布满牙印,竟然都没怎么渗出血。 封顷竹心疼地蹙起眉:“谁说我不娶你?” 阿文冷笑:“你别骗我了。” “我没骗你。”封顷竹试探着伸出手,见阿文不排斥,才帮他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别闹了……肚子饿不饿?” 阿文晚上只喝了酒,又全吐了出去,现下清醒,自然是又饿又头疼,跟封顷竹说话的时候,就倚在了床侧,痛苦地喘息。 封顷竹连忙让下人把温着的粥端过来。 阿文闻到清粥的香味,恶狠狠的眼神稍微松动了一些。 封顷竹趁热打铁:“不喝,等会儿睡下会胃疼。” 洛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从不亏待阿文。 像现在这般挨饿,还是头一回。 他不想胃疼,板着脸接过了粥和勺子。 封顷竹看着捧着碗,吃得头也不抬的阿文,稍稍松了一口气。 愿意吃就好,别的事……可以等。 封顷竹这一等,就等了快一周。 阿文被酒灌出了胃病,想回家也没力气,封顷竹便给洛家去了信,打点好各方面的关系,和阿文的关系也稍微缓和了些。 说是缓和,也不尽然,只是阿文愿意和封顷竹说话罢了。 封顷竹想提婚事,每次看他的脸色,又讪讪作罢。 封顷竹自有苦楚。 他父母去世得早,他拉扯着两个弟弟,在这乱世,一步一步撑起了封家,要说打仗,封顷竹能侃侃而谈一夜,可谈情说爱真是第一回。 第一回,不可避免地畏手畏脚。 他想去提亲,却又怕被阿文误会。 他不是逼婚,他想阿文心甘情愿地嫁进封家。 但最好的机会已经浪费了。 封顷竹记得阿文在听他说,是帮友人询问是否婚配的时候,眼里涌起了浓浓的失望。 或许在阿文眼里,他也和陈北斗差不多吧? 封顷竹念及此,苦笑着推开房门。 阿文靠在床边看书。 这些天,阿文已经习惯封顷竹时不时出现在卧房里了。 阿文对封顷竹的感觉一直在变化。 惊鸿一瞥的倾心彻底消散在第二次相遇里,可他心底的那一丝爱意,又在封顷竹把他带回封家后,死灰复燃。 或许……封顷竹没有说谎,他真的想娶他? 阿文有些举棋不定。 身在乱世,他不是没考虑过自己的婚事。 洛家谈不上富贵,更谈不上权贵。 要不是阿文倒霉撞上了陈北斗,这辈子也不会和陈家和封家有牵扯。 在此之前,他只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家庭,他嫁也好,他娶也罢,总归是平平淡淡的一生。 可命运没有放过阿文。 现在摆在阿文,乃至整个洛家面前的,都是一个选择:陈家还是封家。 若是不嫁给封顷竹,陈北斗定然会出手。 封家的大爷是不是好人,阿文不完全肯定,但是已经纳妾无数还逼他喝酒的陈北斗,定不是良配。 该怎么选择,阿文心里已经有了数。 可他只要想到自己满心欢喜地仰起头,听到的却是封顷竹想把他推给别人的场景,心下就一片冰凉。 封顷竹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照例问了几个和身体方面有关的问题,继而陷入了沉默。 阿文和封顷竹相处了这么些天,算是摸出些规律。 封顷竹不是故意给人脸色看,他就是有种莫名的威严,在同辈人面前,也不自觉地摆出长辈的架子。 但是阿文不怕,因为他看见封顷竹和他说话时,耳根微微泛红。 是害羞。 阿文将书合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封顷竹:“还有事?” 封顷竹抿唇,犹豫片刻,问:“之前跟你提婚事……” 他脸上闪过一丝淡漠。 “不是别人。”封顷竹连忙说,“其实……是我想问。” “你真想娶我?”比起封顷竹的含糊,阿文坦然多了,他伸手撑住上半身,向封顷竹靠去——他想看看男人的脸有没有红。 凑近了,阿文更能看清封顷竹的面容。 封家的几位爷都是好相貌。阿文在封府住的这些日子,见着了封顷竹不着调的三弟,那少年和他差不多大,一双桃花眼瞧着就不安分,至于还在德国念书的二弟,他也瞧见了照片。 三兄弟是一样的眉目俊朗。 不过,封顷竹要更严厉古板些,眼里也没有寻常相似年纪男人的轻慢。 就他吧,阿文在心里叹了口气。 谁叫他先心动了呢? 流水般的月光下,因为生病瘦了一圈的阿文勾起唇角,在封顷竹惊愕的目光里,闭上了双眼,然后在男人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 “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片刻,被封顷竹抱住的他轻哼,“别那么激动……你的胳膊勒疼我了。” 不配拥有爱情的封顷竹 阿文嘴上说不答应,实际上对封顷竹的态度已经完全变了。 尤其是亲吻,一开始两个人都青涩,亲得磕磕绊绊,他也没把封哥推开,后来封顷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吮吸,阿文就更没掌握过主动权了。 他还把自己写的故事拿给封顷竹看。 阿文怪不好意思地将报纸放在桌上:“封哥,《金月季》上刊登的故事你读过吗?” 报纸叫《金月季》,刊登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爱情故事,金陵城里的少爷和小姐们都爱看。 封顷竹不知道阿文给自己报纸的意图,却也不敢随便乱说:“听说过……但没机会仔细看。” “那你仔细看看。”他把报纸强行塞到封顷竹怀里,“看完和我说说,哪个故事最好看。” 如此古怪的要求要不是出自阿文之口,封顷竹都不愿搭理。 但是他俩正处在蜜里调油的时期,给封顷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拒绝。 现在就算阿文让封顷竹去写一篇爱情小说,他也得硬着头皮编。 封家的大爷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报纸上的故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从沪市的富家千金和情郎私奔到香港,到互为死对头的两家人暗地里有小辈滋生出爱的火花……封顷竹看得云里雾里,实在搞不明白阿文想做什么。 难不成,阿文觉得他像故事里的人? 封顷竹蹙眉沉思,把自己做过的事和故事里的主人公对比,比来比去……他居然一无是处。 封顷竹没给阿文送过玫瑰花,没给他包场听过戏,更没做过故事里写的什么“为一个人,守一座城”的壮举。 他甚至连最基本的“我心悦你”都没有说过。 封顷竹愣住了。 原来他这样的人放在《金月季》报纸里,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可现实中的爱情哪有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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