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这样她心安。 免得日后想到这一天,总觉得有什么事未尽。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钟漱石忘得干净,“喔,是哪一句不好听?” 孟葭解释了一大串,“不提那句了。其实你一点都不老,很英俊,是你这个年龄段里,特别能打的那种。” 原来是说他老那一句。 钟漱石复述一遍,三分轻嗤,“我这个年龄段吗?” 啊,年龄段也不能说吗?这种表达有什么问题?再寻常不过的说法。 可能身在高位的人,听多了吹捧,心理承受能力都比较差,孟葭想。 但她也说不来假话,折了个中,“我就是说您这样,年富力强的岁数。” 钟漱石轻轻哼笑一声,这应该是他听过,拍的最不自然的马屁。 再看她脸上,一副端出来的诚惶诚恐,和不大用力的小心翼翼。 他见过太多惧怕他的人。但孟葭根本不是怕他,是怕得罪他,更准确的说,是怕和他沾上关系。 钟漱石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他语带几分戏谑,“不要紧。我这个岁数的人,都不怎么记仇的。” 孟葭脸上一热,被他看出来了。 不是,就那么明显吗? 郑廷又送了几份文件上来,钟漱石低头翻阅时,他就守在一旁,握着一支笔,不出声,随时等候他的答复。 孟葭从包里拿出本书,是托马斯·格雷的一篇长诗,叫《墓畔挽歌》,十八世纪浪漫主义的先声。 她才翻了两页,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问,“你喜欢格雷的诗?” 孟葭摇头,“他的诗基调太忧郁,我不喜欢。” “那你这是......” 孟葭摊开来给他看,宣色纸章也被她雪白的指尖衬得黯淡。 每一行诗句下面,都被她用黑色中性笔,翻译出一句中文来。她的字很秀气,内藏笔锋,看得出练过一段。 钟漱石明白过来,原来是拿格雷的诗在做翻译训练,小姑娘很上进。 他指到那句——“And leaves the world to darkness and me.” 钟漱石看见孟葭写道:“世界独留下我与昏暗。” 他记得在哪里读过这句话,略一回想,竟认真地跟她探讨起诗歌,“这一行,是不是被翻译成,仅余我与暮色平分这世界。” 孟葭笑,“这是钱钟书先生的翻译,哪里是我能比得了的呀?” 那种近代文人独特的留白蕴味,笔下自挟的凄婉和浪漫,非几十年深厚的功力不可成。 钟漱石收回手,适当地提醒她,“你才刚上大一,放轻松,不用这么着急。” “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放松,钟先生。因为我既不聪明,条件也不如别人。” 孟葭调侃自己,脸上带着自嘲的笑,轻飘如薄纸鸢,但句句皆是实情。 在报专业的时候,她很想选目录里那一栏,二加二的留学项目,大三就可以去伦敦大学,根据历年的录取线,她的分数应该是够的,但孟葭被高昂的学费吓到,退而求其次,报了翻译专业。 自从她去过一次伦敦后,就对泰晤士河畔的风情难以忘怀,总想着能有机会去念书。 她后来专门问过考入同校的学姐,学姐告诉她,他们学校的大四毕业生,大部分都选择在本校读翻译硕士,留存率很高。 如果实在想出国,又担心费用的话,可以申请公派留学,但名额是很少的,竞争压力非常大。她明白,无非是好中再择优。 孟葭说完,很快又低下头,接着进行她的翻译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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