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好年华_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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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尧光叹了口气，眼眶又红又肿：“在你走了以后，老师就退休去了希望小学当老师，这一年里他的记忆力逐渐下降，最后是学校的校长发现，老师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因为记不得学校的位置，他的眼睛也看不清了，上周夜晚他不小心掉进了江里，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医生说，老师的肺部被江水感染，年纪大了手术的风险更大，现在就只能这样吊着……” 说到最后，白尧光再也说不下去。他自责的捂着脸，声音哽咽不成线：“我每次去看他都……没有发现，我应该常陪在老师身边的……” 这一刻，顾宜苏的头顶似乎响起了晴天霹雳。他身体控制不注意颤抖着，看着面前慈祥的老人，像他另一个父亲的老人，他最后的亲人，就要不行了…… 他该怎么接受？上一世，他沉浸在与姜望舒的爱恨情仇中，甚至不知道老师的死讯。师兄弟们，也不愿跟他多交流，就连老师的葬礼他都被排斥在外。而这一次，他却要眼睁睁看着老师在他面前…… 为什么，上天从来不肯给他身边人一个好结局？重来一次，他甚至什么都改变不了…… 顾宜苏再也没有力气支持自己的身体。疲惫和悲哀，还有着一路的担忧，在这一刻冲毁了他的堤坝，狂风骤雨袭来。他脚下踉跄甚至站不稳。白尧光连忙扶住差点晕倒在地的顾宜苏：“宜苏，你怎么了？老师已经病倒了，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可千万不能再出事！” 15 他半搀着顾宜苏，眼底满是担忧：“我去叫医生！” 顾宜苏强撑着脑中传来的一阵阵晕眩。他面色苍白，却摆着手说：“不用，我要在这守着……”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阵恍惚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顾宜苏睁开眼，看着洁白的天花，他的手背上还在输着葡萄糖，小护士正在一旁换着药水瓶。见他醒来，小护士一边收拾着药水一边开口：“你醒啦？” 顾宜苏下意识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嘶哑难耐，喉间似乎刀割火烧般难受。小护士说：“你有严重的贫血和睡眠不足，再加上一时间悲伤过度，只要多休息就好了，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 顾宜苏睫毛颤了颤，再次开口问道：“331病房的病人呢？” 说到老师，小护士叹了口气，眼底都多了几分怜悯：“你是说曾老师吧？你是他的学生还是儿子？他的病情复杂，估计没多少时间了，不过他今天醒了，也不糊涂。” 顾宜苏心中一痛，但是听见老师已经醒来，他再没办法安心呆在这输液。他十分熟练的取下自己手背上细细的针头。踉跄朝着331病房跑去。小护士瞪大了双眼：“诶！你还没输完呢！” 顾宜苏匆匆朝着331病房跑去。路过护士站，正好有两个护士凑在一起说着八卦。 “你知道SVIP病房的病人姜望舒吗？”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这次是她这个月第四次因为喝酒喝吐血住进医院了。” 听到姜望舒的名字，顾宜苏的脚步顿时僵在了原地。时隔一年再听到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他还是会忍不住停下脚步。他忍不住上前，声音依旧嘶哑，却多了一分紧张：“请问你们说的姜望舒，是姜氏集团的那个姜望舒吗？” 小护士撇了撇嘴：“除了她还能有谁。” 顾宜苏的心顿时被提在了半空中，往日的苦涩似乎顺着这个名字又再次爬上了他的心房。他扯了扯嘴角：“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护士惊奇道：“你不知道吗？她昨天夜晚又送急诊了，听说这次是胃穿孔。” “这一年里她都进了医院多少次了，就连新闻都报道过，在这样折腾下去指不定哪天她的身体就要出大问题。” 另一个小护士接嘴道：“唉别说了，她不是有个订婚的男朋友吗？我听说她找了个小三，还怀了小三的孩子，两人分手，她男朋友跑了，小三也跑了，这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我只能说自作孽。” 顾宜苏的面色有些苍白，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在此刻再次跳动起来，带着从前的伤痛，在他的心口跳动不熄。阮听文走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他的选择，未来的轨迹都发生了变化。但他离开后，姜望舒和阮听文之间没有了阻拦，不是更应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吗？顾宜苏不明白，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纠结姜望舒的事。这一次回国，他只为老师而来。他匆匆与两个小护士告别后。顾宜苏继续朝着331病房走去。可转头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那个他最为熟悉的人就站在距离自己不过五米的位置。 16 两个小护士见状立即闭嘴做鸟兽散。 “姜望舒……”顾宜苏喃喃出声。他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倒流，再被寒流冰冻。他没有想到，再见姜望舒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眼前人面色苍白，身形消瘦。唯独那张脸，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上一世的痛苦和这一世的悲哀如潮水般袭来，姜望舒和阮听文相处的种种在他脑中不断回放。他控制不住的往后退，想要远离姜望舒。世界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姜望舒目光灼灼的看着顾宜苏，昨天果然不是她的幻觉，是真正的顾宜苏，他真的回来了…… 心口是翻涌的酸涩和思念，冲击着姜望舒的理智。她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上前将顾宜苏紧紧抱在怀里。她紧紧抱着顾宜苏，几乎用力到要将他勒入骨肉中。 “宜苏……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姜望舒的声音颤抖，带着哽咽和不可置信。怀中的人，她真真切切拥在怀里，不再是那个一戳就破的幻影：“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我还以为又是幻觉……” “你是来看我的对吗？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 “姜望舒！放开我！” 顾宜苏双眼已然通红，他开始挣扎想要挣脱姜望舒的禁锢。但姜望舒似乎很是害怕：“我不放！放开你，你再一次消失了怎么办？” “宜苏，我知道你介意阮听文，我已经把他赶走了！我们、我们以后好好的，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别人了好不好？” 她的语气几近恳求，恳求她的爱人再次回头。可是，这只是她的异想天开。顾宜苏放弃了挣扎，他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姜望舒还是在笑自己。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姜望舒，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又把阮听文当成了什么？” 他问出那个触及灵魂的问题：“你对感情就这么轻贱吗？” 姜望舒的身体一僵，环住顾宜苏的双手变得滚烫，变得棘手。她听出来了，顾宜苏在怨她…… 她再也没有了拥抱顾宜苏的勇气，像个犯错的小孩，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你回来……” 顾宜苏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底的悲哀在蔓延。眼前人怎么会这么陌生？陌生到自己好像两世都没有看清她。他攥紧了拳头，声音嘶哑：“你真的让我感到恶心。” “姜望舒，你还没有明白我离开不是因为阮听文，而是因为你。” 顾宜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底是藏不住的悲凉：“而且我明白，如果没有阮听文，也会有别的男人，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我曾经说过，你要是负了我，我便再也不见你。” 他的声音里毫无从前的情意，只有满满的疲惫和痛苦。 “你知道我的，向来说话算话。” “可是我只有你了……”姜望舒双眼通红，站在那就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顾宜苏扯了扯嘴角：“但我不要你了。” 姜望舒眼眶酸涩：“可是我们一起挺过了这么多艰辛困难，就因为这个你就不要我了吗？” “是你先放弃的我不是吗？”顾宜苏苦涩一笑。 17 “我……”姜望舒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