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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除了去书院,盛乔一直不怎么出门,那金光寺也只在小时候跟着兄姐们去过几次,家里人不放心,于是叫了许多护卫和丫鬟跟着她们。 虞思敏却说她们出来就是想玩的,这么多人跟着也是束手束脚,不如把他们甩开。 盛乔其实也这么觉得,没有多想就把那些扈从都扔下了。 金光寺是在山上,后山种满了桃花,虞思敏带她爬山赏花,盛乔正乐不思蜀时,虞思敏忽然说身体不舒服,让她等一等。 盛乔就在半山腰的凉亭里等她,可不知等了多久,可始终没有等来虞思敏的影子。 她担心虞思敏出事,想去寻她,最后却在满山桃花后山里迷了路,直到天都黑透了,她才被家里派来的人找到。 她生辰在初春,天气还没回暖,在山上冻了一下午,回去就发了高热,险些去了半条命。 一向好脾气的阿爹都发了火,虞家父母登门道歉,被他直接轰出了门。 盛乔担心虞思敏会受罚,还和爹爹说情,后来虞思敏与她哭着道歉时他,她也很快原谅了她。 她以为虞思敏是突然遇到了什么急事,又或许也和她一样迷了路。 可直到那天她无意间听到虞思敏和惠国公府的朱七娘子说话时,才知道她竟然是故意那么做的。 惠国公府是皇后母家,又是七大世家之首,朱七娘也是书院里唯一一个不和盛乔结交的人。 不过两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盛乔性子软,不和任何人起冲突。 但不知为何,朱七娘一向看不惯盛乔。 不过其他的学子虽然畏惧朱家,却也不敢得罪盛乔。 只有虞思敏。 盛乔不明白她为何要那么做,想去问,却在推门的那一刻胆怯了,她很怕会是自己的原因。 但在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理过虞思敏,虞思敏大约也发现了事情暴露,没再纠缠,转而去和朱七娘好了。 直到几个月后,虞思敏又来与她道歉,她才终于知道了原因。 原来那时虞思敏的阿爹的顶头上司正是惠国公的亲弟弟,虞思敏不敢得罪朱家,只能听朱七娘的话。 虞思敏那日在盛乔跟前哭了很久,也说了很多到长安之后的委屈,最后请求盛乔原谅她。 盛乔一向心软,那天却难得坚决地摇了摇头。 再后来虞思敏又到盛家找她,她干脆告诉把这件事告诉了阿爹,再之后,虞家就举家离开了长安。 盛乔知道,这是阿爹在为自己出气,她应该觉得痛快,但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毕竟虞思敏也真的对她很好,她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绝情了。 她曾用这话去问过郑墨,郑墨虽然没说什么,可她能感觉到,郑墨也是觉得虞思敏罪不至此。 不料徐肃年听完,却很是坚决地说:“不,你做得对。” 盛乔一下子顿住,抬头看他。 徐肃年问:“你知道虞娘子为何要过了几个月再去找你和好吗?” 盛乔摇了摇头。 徐肃年说:“据我所知,虞家二娘子曾和惠国公府的郎君议亲,但后来亲事未成。想来虞家本是想搭上朱家的,没成功才退而求其次地找到你,本质也是贪图你家富贵罢了,所以你不用内疚。” 竟然是这样,盛乔愣住,一时间竟忘了怀疑他一介车夫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徐肃年看着她的表情,也没再多说,只道:“看罢,还是说出来好,以后也再不必去想这件事了。” 对于虞思敏,盛乔有生气有伤心,也有愧疚,这些情绪乱七八糟地纠缠在一起,始终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底。 但在这一刻,她仿佛真正地释然了。 徐肃年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也松了口气,他重新将那画卷拿出来,递到她的手边,“好了,别为不值得的事伤心了。” 盛乔抹了抹眼睛,赞同道:“你说得对,我不该纠结的,若她当我是朋友,当时就该与我直说,何必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第18章 梳妆 穷不要紧,我有钱就好了。 18. “你说得对,我不该纠结的,若她当我是朋友,当时就该与我直说,何必骗我?”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盛乔说完,便要去拿徐少安递来的画,抬头却见他的表情不太对。 “你,你怎么了?”盛乔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徐肃年勉强笑了一下。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在骗盛乔,若有朝一日盛乔知道了他的身份,会是什么反应。 会因为他的欺骗而生气,还是会为他的身份而惊喜。 徐肃年忽然很想问,但看着盛乔重新开心起来的眉眼,到底没有开口。 到底在想什么,这么犹豫。盛乔难得见他有这般表情,好奇地探过头去看他,“你怎么了?” 女郎漂亮的面孔骤然拉近,徐肃年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 看他这逃避的动作,盛乔握着画卷点了点他的胸口,挑眉审问道:“徐少安,我怎么觉得你很心虚呀?” 怕她真觉出什么不对来,徐肃年咳一声,没再扭头,反而看了回去。 他的眼神过于直接,像一潭幽静的湖水。 这下倒教盛乔退怯了,两人什么时候已经凑得这般近了,盛乔连忙把距离拉远,重新坐回榻上。 她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夜幕,“已经很晚了,你该走了。” ???? 的确不能再待下去了,徐肃年也知道分寸,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盛乔却一把拉住了他,“你,你干嘛呀。” 徐肃年疑道:“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盛乔语气有些急,“是让你走,但你不能走门。” 徐肃年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问:“不走门走哪?翻窗户么?” 说这话本是开玩笑,没想到盛乔竟真的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对啊。” “……”徐肃年不明白,“这又是为何?” 盛乔还记得自己从前看过的那些话本,翻窗这种桥段很常见的。她振振有词地开口,“你走门的话,动静那么大,不是很容易被发现么,若是被人发现了,我该怎么和人解释?” “……” 正大光明从正门出去,就算被人看到也能解释,可若是翻窗户被人看见,只怕就真的解释不了了。 不过这话徐肃年没有说出来,只又看了一眼盛乔认真的表情,压了压唇角,当真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等他走后,盛乔还是不放心,又守在窗户边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动静,寂静如初,确定郑墨是真的没有发现,这才终于放了心,重新阖上窗户。 男人送来的画方才被她放在桌上,盛乔走过去重新拿起来展开。 方才只是大致扫了一眼,没有仔细地看,这会儿重新展开欣赏,愈发觉得每一笔都画得很好,鬓间的蝴蝶钗像是活过来了似的,仿佛能听到垂落的珍珠流苏清脆的碰撞声。 这实在是一副好画,再加上画的是她,盛乔就更喜欢了。 她爱不释手地赏玩许久,等收起来的时候,天边的月亮已经悬上了屋檐。 盛乔将画卷抱在胸口,走到妆台前,翻出一把轻便的手镜揽镜自照,镜面照出她略显憔悴的面孔,盛乔忍不住想,徐少安把他画得那么好看,那么上课的时候,他一直在看自己么? 可她今天哭了这么久,会不会明天就不好看了? 第二天晨起,郑墨照旧来敲盛乔的门,叫她一起去用早膳。 盛乔起床晚,光醒神就要好久,郑墨每天都要等她好一会儿,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因此她敲完就打算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不料门竟然很快就打开了。 怎么今天这么快,郑墨正想着,一抬头看到盛乔的脸,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这是……” 盛乔摸了摸鬓角,忐忑道:“不好看么?” “好看。”郑墨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今日还特意敷了胭脂。” 盛乔道:“以前在长安的时候,我也会打扮的。”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 郑墨很是新奇地围着盛乔前后绕了两圈,摸着下巴评价:“反正就是不对劲,你今天的簪子和裙子竟然是同色的!” 盛乔又心虚地摸了摸发簪,“琥珀选的。” 郑墨对她实在太过了解,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说谎,“真的?那我去问问琥珀。” “哎呀表姐!”盛乔一把把她拉住,“不许去。” “其实……其实,我是怕你说我不够得体嘛,毕竟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又做了先生,我只是想穿得,穿得漂亮一点,你不许骂我。” 盛乔磕磕绊绊地找理由,好在郑墨这回没再说什么。 盛乔以为她是相信了,忙挽住她的手臂,讨好道:“好了我的好表姐,我们快去用早膳吧。” 郑墨被她拉着往前走,心下却很是复杂。 梳妆打扮这件事,对于从前的盛乔来说,的确不奇怪。 但自从逃婚离开长安之后,盛乔整个人就变懒了很多,早上不愿意起,有时候连早膳都不用,更别提梳妆打扮了。 虽说到洛州也买了很多漂亮的裙装,可那些衣裳私下穿起来还好,在那些学生们面前实在有些不得体,郑墨便让她去买一些颜色素淡的裙子,不想这又给了她好借口,平日穿衣服最多的就是男装,头发也是用一根发带随便扎起来就出门见人了。 今日虽然衣裙还是那几件,腰带和发簪却能看出是用心挑选搭配过了。 都言女为悦己者容。 一个平时连早膳都不吃,只为了多睡两刻钟的小娘子忽然开始打扮起来,这说明什么? 郑墨看着身旁盛乔莫名雀跃的侧脸,心里愈发担心。 这济善堂与她有交集的男子并不多,除了纪明实,就是那个车夫徐少安…… 可最近也不见纪明实和阿乔有什么接触,反而是那个车夫,时常和阿乔黏在一起。 阿乔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徐少安了吧。 郑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阿乔,等姑父姑母帮你和徐肃年退婚之后,若再定亲,一定会来问你的意见的。你有没有想过,之后想嫁一个什么样的郎君?” 这个问题,盛乔从前还真的没有想过,她琢磨半天,回答道:“至少要高大英俊,看着顺眼吧。” 郑墨想了想那个车夫的长相,心里就是一沉,“还有呢?” “……还有?”盛乔思索半晌,又道,“脾气好的,对我好的。” 这点…… 郑墨和那个车夫没有过太多接触,不太了解他,只是觉得他看上去虽然脾气一般,可在阿乔面前仿佛一向脾气很好。 实在不妙,郑墨又问:“家世呢?出身呢?难道你要嫁个穷小子么?” 她以为盛乔会恍然醒悟,不料她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很是理所当然地说:“出身不重要,穷也不要紧,我有钱就好了,反正阿爹阿娘会给我准备很多嫁妆的。” “否则你看徐肃年,家世再好有什么用。”提到这个名字,盛乔嫌弃地撇了撇嘴巴,哼道,“还不是没有女郎愿意嫁。” 第19章 传言 端阳侯来洛州了 19. 本来是想劝盛乔的,结果听了她的一番话,郑墨竟然诡异地被说服了。 其实阿乔说得没错,她的身份已经尊贵至极,就算嫁入皇室,只要燕国公府还在一日,也没人敢慢待她。 郑墨叹口气,终究是没再开口。 两人用过早膳,盛乔去水榭授课,按照惯例,仍旧是前半堂教,后半堂练。 在学生练习的时候,盛乔便会穿梭在学生们之间一一指点,期间她数次不经意地抬头,也不知是想看到谁。 坐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小姑娘,叫郁兰,今年才八岁,虽然因为经历过洪水整个人都很瘦,但人聪明,一双眼睛又圆又亮。 盛乔走到她身边给她指点的时候,郁兰小声问她,“先生,您是在等人么?” 盛乔一愣,偏头看她,问:“为何这么说?” 郁兰指了指对面的回廊,说:“我看先生一直往那边看,上次徐先生就是从那里过来找您的,先生,您是在等他么?” 像是被戳穿了心里事一样,盛乔顿了顿,才抿唇否认,“我等他做什么?我是看今天的天气好不好,怕会下雨。” 明显是在骗小孩儿嘛。郁兰不满地撇了撇嘴巴,而后又往盛乔身边蹭了蹭,直到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之后,才小声地开口,“先生,您和徐先生……” 后半句没说出来,她拖着话音小声去看盛乔,试图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 盛乔却完全没看懂,不解道:“我和他怎么了?” 郁兰哎呀一声,哼唧道:“你们,你们不是夫妻嘛?” “什,什么?”幸好盛乔没有喝水,否则怕是要惊得把水都喷出来。 她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这一声没能压住,惹得水榭里的学生都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盛乔忙捂住嘴,对大家说:“抱歉,大家好好练习。然后把郁兰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两人走到最上方的位置,离着其他人远了些,盛乔这才皱眉开口:“郁兰,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郁兰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在所有的先生里,盛乔是最温和好说话的一个,孩子们都喜欢她,哪里又见过她这般严肃的模样。 毕竟是个小孩子,大人一严肃起来就不自觉有些心虚,郁兰不自觉低了头,乖乖道:“先生,我错了。” 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严肃,盛乔缓和了一下表情,伸手把郁兰拉到身边,“先生没生气,别害怕,只是你要告诉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的语气重 ???? 新温柔下来,郁兰悄悄地抬头,果然见盛乔的脸色不见生气的样子,这才大着胆子开口,“是,是我们自己猜的。” 猜的? 盛乔愣了愣,问:“你们怎么会这么想?” 郁兰又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嗫嚅道:“那天我们上课,徐先生特意来等等您一起,周庚他们还看到徐先生在课堂上还偷偷画您来着,而且,而且……”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打量盛乔,没听到她开口阻拦,才又继续道:“而且我们有好几次去饭堂用膳的时候,都看到您和徐先生待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很是亲密,徐先生还给您摘头发上的花瓣,所以……” 后面的话郁兰没再说下去,但盛乔已经懂了。 她的脸色又红又白,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甚至郁兰说的好几件事,盛乔根本就不记得了,因为那在她心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因为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盛乔根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原来这样的关系会太过亲密吗?竟然会让这些孩子这般误会。 夫妻…… 她和徐少安怎么会是夫妻,她们明明只是朋友啊。 这样想着,盛乔心里有理直气壮了一些,对,只是朋友。只是郁兰还是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关系罢了。 盛乔不愿再想太多,摸了摸郁兰的脑袋,说:“小孩子懂什么,我和徐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不许再胡说了,回去练字吧。” “……是。”郁兰乖乖应下,回了座位。 盛乔打起精神重新上课,直到下课之前,都没再抬头看对面一眼。不过,对面回廊上也并没有人影出现。 徐少安今日没来。 盛乔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但转而又想到郁兰的话,不来才正常,毕竟她和徐少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要是再来,不是还要教人误会么。 这样想着,盛乔很快又把自己安慰好了。 和学生们打了招呼之后,盛乔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水榭,不想才一拐出长廊,就见不远处离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盛乔脚步一顿,下意识就迎了过去,“徐……” “明实哥哥?” 在看清那人的脸之后,“少安”两个字便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好在纪明实也没有听见她前面的那个字,走过来朝她笑了笑,“阿乔。” 两人客气地见了礼,盛乔才问:“明实哥哥,你怎么在这?” 她回头看了看水榭,“下一堂课是你的吗?” 纪明实摇了摇头,他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十分犹豫。 盛乔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明实哥哥是不是有事找我?” 其实纪明实只是偶然听说,昨日那个徐少安竟然堂而皇之地在阿乔上课的时候进了水榭去找她说话,毫不避嫌,学生们也由此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纪明实实在有些坐不住,这才忍不住找了过来。 可真来了之后,他又不知和盛乔说些什么,支吾半晌才道:“阿乔,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不饿啊?”盛乔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奇怪道,“这还没到用午膳的时间呢。” 纪明实说:“不久我就要进京赶考,想置办些东西,只是我已经多年没去过长安,我二姐又忙着照顾家里,所以……所以才想着找你陪我去街市上逛一逛,不知道阿乔有没有空?”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的小事盛乔自然不会拒绝,很热情地点了点头,“好,那你等我回去换身衣服。” 听她答应,纪明实松了口气,却又担心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于是主动道:“我送你回去吧……” 怎么今日明实哥哥这么奇怪? 盛乔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想。 回去之后,盛乔先卸了满头拆换,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期间纪明实就在院外等。 好在那个恼人的徐少安并没有过来。 两刻多钟后,两人坐上马车,先去了洛州城最热闹的街市。 盛乔指着街边的铺子,除了买文房四宝的铺子,还有成衣店,有裁缝铺,盛乔看着纪明实身上半旧的袍子,问:“明实哥哥要不要做几件新衣服?这几家铺子我都去过。” 其实纪明实什么都不想买,可这会儿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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