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人不同意,就经济独立精神独立地做自己,她当然是很赞成的。但遇上这种没那么封建的家长,再加上小树是独生女,亲情是很难割舍的。 当初小树会这样干脆利落地出柜她已经很惊讶,真的不希望小树为了和她谈恋爱,反倒让家里不安宁了。 “姐姐你放心,我家里没什么事情。”虞树棠说,她很坦然,“咱们就是谈个恋爱啊。” 在这件事上,小树似乎总有无限的勇气和乐观。柳见纯看得出,她家里一定很爱很爱她,才能给她这样的底气。 “明天几点的车?”柳见纯问,“今天晚上看能不能早点回去,要不然会睡不够的。” 她总是这样说,每次中午电话,她都会讲,看看能不能早点回去,实际上她也知道大概率是不能的。 小树最晚十一点就不再和她发微信,怕打扰她休息,关于小树自己是几点睡的呢,她不知道确切时间,但也知道不可能早,因为小树和她讲过,她晚上什么时候给发消息都可以,她都在。 “明天八点的高铁,到时候我打车去高铁站,报销。”虞树棠乖乖地答应,“好,姐姐,我早点睡。” 没去纽约培训之前,虞树棠给她打电话就是打电话,自从回来,每次打电话,她都能听到小树在吃饭,纵使咀嚼的声音很轻,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太忙了吧。她真是心疼。 “好啦,你吃饭吧。”柳见纯说,“我也要吃饭了,去京城如果有时间的话,不要总想着给我买什么,出去玩一玩,休息休息。” “你中午吃什么?”虞树棠留恋着不想挂断,“食堂呀。”柳见纯说,“我今天吃一份自选菜,吃点清淡的。” “想你。”虞树棠听完这个回答,一刹那间,什么借口和话题都不想找了,她低声道,“姐姐,好想你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也想你。”柳见纯说,“好好工作,我们很快就能见面的呀。” 姐姐每次和她说话总是正面的,总是在安慰她,鼓励她,虞树棠握紧手机,依然是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姐姐,我真想你。” 出差很麻烦,很突然,不过早上能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虞树棠还是精神为之一振。她们一个项目组五个人,正好在一个商务车厢里,她和梁文静坐的是双人座位,梁文静笑着说,想和她多聊聊天。 “Rita姐,你想和我说什么?”虞树棠轻声问道,车厢里很安静,她将声音控制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范围内。 “别这么严肃。”梁文静轻松地说,“只是想和你聊聊生活而已,不要搞得如临大敌一样。” 纽约培训之前她确实不能算是太在意虞树棠,毕竟人还没完全在这里,现在她回来了,已经迅速进入了好几个项目,投行这份工作家人都不一定有同事朝夕相处,她肯定是要多关心一下下属的生活和想法。 她不用虞树棠先挑起话题,知道这个女孩虽然生得这样明艳,却是个冷淡的性子。“回来这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我先说,觉得你做得很好。这份工作不需要什么想象中的雄才伟略,最重要的就是从小事做起,底稿的每一个字号都要保持一致,你做得很好,校对几乎没有出过错误,这很难得。” “谢谢Rita姐。”虞树棠很有礼貌地说,“我明白的,往后我也会保持这种水准。” “你这话未免太公事公办了吧?”梁文静说,“小小年纪别这么一板一眼的,当然,办工作这样是好事,生活中这样多没意思呀。” 她和颜悦色地问:“你现在有在谈恋爱吗?” 虞树棠点了点头,梁文静笑吟吟地说:“哎呀,那不少人要伤心的,自从你回来,好几个人来问我你的信息,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你这样的要是没谈恋爱反倒是稀奇。” “你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梁文静问,她的问题实际上有点越界,但令人生不出反感,“我们这里是忙,他肯定特别想你吧。” 她话锋一转,特别自然地说:“Ilanit,这点你可要听我说,这份工作门槛很高,来之不易,你如果耐得下心,忍得下来,吃得了苦,得到的回报会比任何其他的工作都要高。万一你对象觉得你这样不行,你就要想到我这段话,女孩子易动摇,你就越是千万不能动摇。” 虞树棠听进去了,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女孩子易动摇,这话我不太认可。” “正常,你刚毕业嘛。”梁文静笑道,“你想的是理想,我说的是现实,这里,”她点了点车窗,“这里是这样的,所以女孩子易动摇,不是女孩子本身的错。同样的,我这样对你说,也并不是认为你意志力薄弱,只是和你聊聊天,谈谈生活而已。” 她在法尔林九年,男孩女孩一茬一茬地过,女孩子就是会比男孩子难留下,女孩子在这方面的选择易动摇,但这不是她们本身的错。 女人在社会上生活,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一个女人不可能同时成为一名好员工,好妻子和好母亲。可惜男人可以理直气壮地只做一样,女人却必须三样都做或者至少做两样才能融进这个社会。 梁文静不劝任何女孩,她只是聊聊天,关心下属生活而已。总之她活得在世俗眼里也不怎么成功,她只做一样,只能把一样做到最好,仅此而已。 虞树棠犹豫了一下,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Rita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有个问题,我一直在想,有时候一个人放弃这么好的工作,她不一定是因为对象或者什么的请求,以至于恋爱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她可能是因为,在这里” 她没能说完,因为不知道如何委婉而全面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梁文静立即懂了。 根本不需要说完,她马上明白了。这是房间里的大象,缓缓地,日复一日地在屋内散步。 “对我而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梁文静说,“这话很老套,可我很需要,我不知道你需不需要。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我想要的东西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这里不一定有。你去纽约培训应该了解到过,每年法尔林总部年底的辞职信像雪花一样,有时候两分钟能进来一百封。” 她笑了:“好了,不谈这种话题了,你是京城人,给我讲讲本地有什么值得买的东西吧。” 虞树棠既迷惘,又是心内一松,给她讲起了京城一些老字号糕点,有的时候不好吃是因为没有去到正确的店,不同的店,有的做法味道都会不同。 梁文静听得很认真:“我还没吃过呢,这次打一盒尝尝。” 她们恢复了正常音量,旁边的同事听到也很感兴趣:“我就记得小时候买过了,早忘记味道了,一块去吧。” 高铁停下,京城的初秋气温比申城降得低。空气清冽,虞树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紧行李箱的拉杆,闭了一下眼睛,阳光太刺眼了,照得她黑暗的视野幽幽地发着亮光。 这是她熟悉的家。她的心情上扬,又想起了柳花路两边,那一棵又一棵的梧桐。 第96章 你要是打算睡的了话,就快睡吧,好好休息,要是 这次来京城出差, 主要任务就是和客户见面、协调和谈判。并购不像IPO一样,是一个十分完善的流程,只需要考虑着重发行人和监管机构, 严格按照规定执行即可。并购参与的人太多, 没有一种定好的方法,正因为是平等的交易行为,才更加复杂。 她们周二到的京城, 连轴转了三天,虞树棠推了周五晚上她们去酒吧的邀请,打算回家一趟。 她心情不错, 一方面是为目前工作完成得很好,另一方面是, 不出意外的话, 周六她应该是能回去了, 梁文静打算带项目组再见一个客户, 她们工作向来争分夺秒, 到时候估计会直接订高铁回去, 不会耽误到第二天。 “小树!”她刚进院子,虞家先迎了上来,“快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啊。”虞树棠笑了,“爸,咱俩好像就两个月没见面吧!你看看我有哪里变了吗?” “这话说的, 那能跟以前一样吗?你爸我主要是心理落差。”虞家忍不住要说, “我主要是心理落差啊, 你上学的时候那动不动就半年不见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你上班了,我总想着你就在身边呢!” 虞树棠笑容淡了一点, 心里五味杂陈,有些孩子气地张开手臂:“那你看我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虞家真就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还真是不一样了,上班之后,感觉你的气质变了。” “是有班味了吧。”虞树棠道,她走到门口换鞋,“我妈呢?” “正开车往家赶呢。”虞家说,“你妈心里惦记着你呢,别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要跟她吵架啊。” 虞树棠又想反驳这个好不容易,可一时之间又确实无法反驳。要不是这次出差,自己肯定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自己在申城连见到柳见纯的面都称得上一句好不容易,更何况是远在京城的妈妈和爸爸呢? 虞家生怕她不开心,见她停了两秒没说话,赶紧说:“知道你懂事不会跟你妈吵架的啊,就是有的时候你也别想着光跟她对着干,她是一心为你好的啊,你也得想想她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我知道的。”虞树棠说,她还想补充些什么,虞家就很高兴地说:“那我先去炒两个菜,就等着你回来炒呢,就得现炒的才好吃!你先吃点水果,等着你妈吧。” 他转身去了厨房,虞树棠慢慢地吃了一个桌上的甜杏,这杏子卖相很好,黄澄澄的,闻起来一股清甜的香味。中餐厨房并不是开放式的,家里很安静,她不由得想起了柳见纯,爱情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在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在难得清闲的时间里,她总会想起柳见纯。 想起她的很多东西,今天微信上的聊天,今天打电话的内容,她的笑容,她的眼睛,她笑起来时眼旁柔情的笑纹。她皮肤上杏子的香味,她手腕上被皮肤熏得发温的手镯。 虞树棠知道或许还太早,不过她很希望有一天能带姐姐回家。她也很想见到姐姐的家人,就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见她或者什么时候能有机会,不知道姐姐把这件事告诉她表姐了吗? 她没想过柳见纯的家世竟然是这样的,她甚至完全不敢想象,那时候十七岁的柳见纯,到底是如何度过那段噩梦般的时间的。她不敢去问。 门响了一声,把她深陷的思绪拉了出来:“妈,你回来了。” “回来了,紧赶慢赶。”杨秀桦叹了口气,坐到她旁边。虞树棠扬了扬眉:“你叹什么气呢?” “你爸给我发微信说觉得你上班后就是不一样了。”杨秀桦道,“我感叹一下岁月如梭不行吗?我这么好的一棵小苗现在长成这么大的树了,感慨一下还不行了。” “这么大的树。”虞树棠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句子,“你不该说这么好的苗长成这么好的树吗?” 杨秀桦也吃了一枚杏子:“你倒是不嫌害臊呢,还这么好的树,自己好意思讲的,真是好树的话你栽在申城干嘛,水土不服的啊!让你回来不回来,不让你谈那个谁你要谈,还这么好的,你可一边去吧。” 妈妈不说老女人了,这点虞树棠很认可,但那个谁,她不认可:“你可以叫她名字的啊,能不能别给她创造代称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杨秀桦小发雷霆:“你让我别创造代称你能不能找个正常女朋友,别的我且不要求了,你起码跟你年龄相仿吧我叫一声名字也就算了,你倒是和我讲讲我叫柳见纯什么合适,不对,你不如想想她叫我什么合适?” 虞树棠抿了抿唇,一副又无语又不赞同的表情,她权当自己将了女儿一军,乘胜追击道:“要是她叫我阿姨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妈,你再年龄歧视一下?”一提到这个虞树棠就有点生气,“谁不会年纪增长啊,而且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三十六岁不老!三十多岁不正好是最好的时候吗?二十来岁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三十多岁才算成熟。” “是啊,二十来岁的什么都不懂。”杨秀桦说风凉话,“这讲的不正是我们家小树吗?人家别人找少奶奶,她找姨奶奶” 虞树棠怒极反笑:“杨女士,你再这样说话试试!” “不说了不说了。”杨秀桦倒打一耙,“怎么长大了还这么爱生气,妈妈不说了啊。” “你别阴阳怪气的成吗?”虞树棠道,“有话说话有事说事。” 杨秀桦又吃了一枚杏:“我有跟你好好说啊,你看有用吗?同性恋这个事咱们放到一百年,我很开明的啊你喜欢女孩子我也没办法,我又强迫不了你喜欢男的,但是,妈之前就和你讲过,同性恋也不是胡乱恋的啊,我上网搜了,同性恋想要走下去,跟异性恋没什么区别就是要讲门当户对的啊。” “每个人跟每个人都不一样。”虞树棠说,“网上也不一定有参考价值,而且我爱她,我想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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