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脸上,反正看不清。 “我没有,没有跟他……” 在她想要说出实情的那一刻,头顶茅草铺就的屋顶,忽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声响,是她从未听见过的。 轰——轰—— 就在一瞬间,半边屋顶没了。 风雨畅通无阻打落在两人身上,很快浸透棠茵散乱的长发,雨水顺鬓角滑至面庞。 谢铭仰仿佛大梦初醒,怔然松了桎梏少女的力道。 头顶,风雨半分未减。 第269章 “你的往后,就不能和我有关吗?” 谢铭仰最终还是没把人带回国公府。 他听了闻蝉的建议,把人暂时安置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在那掀了半边屋顶的茅草屋里闹过一场,两人皆是浑身淋透,谢铭仰用先前屋里的被褥将人裹了,抱上二楼客房。 青春年少的意气宣泄殆尽,理智才稍许回笼。 并不宽敞的屋里,有一道木板钉起的屏风,或是说围挡,棠茵在一头擦拭梳洗时,听见另一端谢铭仰迟迟未离开。 秦旗传信说了他定罪的处置,字里行间俱是不满,棠茵却觉得恰到好处。 此刻隔着略显笨拙的木屏风,她问:“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稀疏平常的一句,仿佛谢铭仰如今的困局自己毫无牵涉,两人还做着彼此心知肚明的假姐弟。 可下一瞬,年轻男人绕过屏风的动作,打破了这份错觉。 棠茵胡乱扯来被褥裹到身上,只露出一颗脑袋,仰头看那坦然到似在观赏自己窘态的男人。 “你呢?”谢铭仰问,“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一缕打湿的额发滑落脸侧,配上她娇俏可人的样貌,微微低垂面庞的神态,显露出更多无助。 “倘若你今日没来,过几日我就会离开上京。” 谢铭仰说:“可是我来了。” 他来了,便不会放她跟人离开,他要她换一条路走。 棠茵想,谢铭仰那样我行我素的人,这或许已经算得上,他在和自己打商量。 少女静默着,良久,两人都没有出声。 直到谢铭仰又说:“你打算跟那个人走,深思熟虑过了吗?他可没一个殷实的家境,供不起你在国公府的吃穿用度,你跟着他,就算他不始乱终弃,多半也是吃糠咽菜,相夫教子度此余生了。” 谢铭仰很清楚,这绝不是棠茵想要的。 她过惯了富足的生活,不想再如平民女子那般吃苦,身份的隐患悬于头顶,她便拼命想靠嫁人换来后半世的富足。 谢铭仰不觉得她有错,趋利避害是人之天性。 可她竟然为了躲避自己,甘愿草草寻一个男人将就,这便不被他理解了。 棠茵也知道自己太冲动,可现在她一点都不后悔。 “我的往后与你无关。”说完,像是又反应过来,棠茵又补充,“我方才只是随口一问,你若不想答,就赶紧回国公府吧。” 棠茵忽然觉得,还是不公的。 谢铭仰就算身败名裂,也还是国公府的嫡子,正经国公的儿子。 就算仕途无望,他也能在家族庇护下一辈子锦衣玉食。 可自己呢? 像是以卵击石,她将手中仅剩的一点筹码,和谢铭仰的的情分也消耗掉了,粉身碎骨,前路一片渺茫。 低着头,眼前忽然映入一双湿透的靴。 “为何与我无关?”头顶有道男声问,“谢棠茵,你的往后,就不能和我有关吗?” 少女攥着蔽体被褥的指节,悄然收紧。 谢铭仰还在继续道:“你考量过那么多人,那么多男人,怎么就不能把我也放进去?” “你在怕什么?” 事到如今,两人早有过肌肤之亲,棠茵再也没法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很怪异。 “因为我讨厌你,”她只能想到这个说法,“我恨你这人……你那么聪明,却又从不知给旁人留点余地,你只会拿你的实话刺我,只会自以为是地算计我……我不是怕什么,我只是讨厌你,你明白吗?” 谢铭仰垂着眼看她。 他这一路都在回味那间破茅草屋里,体会过怒火中烧的滋味。 听见这番“讨厌”的言论时,他半分不怒。 “假的。”因为他知道,棠茵没有那么讨厌自己。 他这辈子头一回这样清楚地感知到,棠茵对自己,应当是爱恨交织。 她嘴硬,说话总是讲一半藏一半。 出口的是恨,被她有意藏起来的,就是爱。 棠茵咬牙,继续恨他锋芒毕露的聪明。 可她又更恨下一瞬,浑身狼狈却又不损温润好相貌的男人,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但你不喜欢的那些,我能改。” 他说,“真的。” …… 国公府。 听说棠茵已经找到了,闻蝉也狠狠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更大的麻烦也在接踵而至。 国公夫人在屋里闭门不出了七日,这天却忽然叫了她和谢云章去兰馨堂。 她还受着谢铭仰的嘱托,要提前将棠茵非老国公亲生的事告诉国公夫人,以为他后来和盘托出打下基石。 故而今日去,她也藏着话。 “都坐吧。” 屋里没有旁人,连贴身伺候几乎从不离身的秦嬷嬷也不在。 妇人枕着床头,养尊处优的光彩不再,显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甚至更过分的苍老。 闻蝉跟着谢云章,坐在床前两张交椅上。 国公夫人的目光移来,闻蝉看得很清楚,她对自己仍是带着怨毒恨意的,却又生生压制下来。 “我还记得三郎头回到兰馨堂请安,还没这椅背高呢,一转眼,竟也长这么大了。” 情分耗尽,甚至几乎撕破脸皮的人,忽然开始忆往昔。 闻蝉就知道,她是有求于自己和谢云章。 身侧谢云章显然也感知到了,没有出声。 贵妇人苍白的面上掩不住一阵烦躁,像是在恼他们不懂事,不给她递台阶。 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道:“如今三郎仕途坦荡,我的两个儿子却一蹶不振,想来,是他们这辈子的运道,都落到你身上去了。” 说到此处,她目光意味深长,直直望向坐在正跟前的谢云章。 谢云章静静回望,仍旧一言不发。 国公夫人被褥下的手攥了拳头,像是习惯了对这并非自己所出的儿子颐指气使,哪怕到了今日,仍旧学不会低声下气。 她深吸一口气道:“三郎啊,往后你五弟做了世子,甚至做了家主,你可都要像如今这般好好帮衬他,知道吗?” 场面一时凝重到,周遭气息都化成实质,难以被吸入肺腑。 在谢云章出声前,闻蝉率先覆上他一边手背。 反问国公夫人:“这是母亲的意思,还是父亲的意思?” 第270章 谢铭仰坦白 国公夫人似是没料到她会插嘴,顿时变了脸色,“我在同我儿子说话。” 这就是闻蝉最看不惯的,有用时“我儿子”,没用了“白眼狼”,她何曾真正作为母亲,关怀爱护过谢云章半分呢? 身侧谢云章的手翻上来,握了握她,才说了进屋后的第一句话:“夫妻本就一体,杳杳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国公夫人苍白面色变得黑沉,“那照你这么说,我的意思,也就是你父亲的意思。” “未必,”闻蝉直直打断,“册立世子这么大的事,母亲未必能替父亲做主。” 国公夫人似得了什么怪病,一见闻蝉得势就要发疯的病。 看得出来她原先是打算走怀柔路线的,可区区两个来回,她便又压抑不住本性。 “那你是什么意思?身为庶出偏房,还妄想着和嫡子争夺爵位吗?” 闻蝉勾了勾唇,却无半分笑意,“母亲是不是忘了,当初三郎想分宅别居,您也是不肯放人的。” “您要三郎为这个家,为您,为您金贵的嫡子鞠躬尽瘁,却还是一口一个庶出,一口一声不配。” “母亲真拿三郎当儿子吗?就是养个客卿,也得以礼相待,重金相酬不是?” 这些话闻蝉早就想说了。 碍着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一直都埋在心里。 可今时今日,国公夫人连最后一点道理情分都不讲了,闻蝉也不觉得还有什么体面必须要维系。 果然,被戳中短处的妇人,面上显露出一种堪称狰狞的神色。 “你知道什么!”她忽然拔高声量,几乎再度陷入歇斯底里,“我的大郎断了腿,这一生都没法得重用,我的五郎明明天赋异禀,却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而你呢,你的丈夫呢?我细心栽培他,他如今平步青云,可曾想过他的兄弟往后要如何度日?” 她忽而伸出手,拉住了谢云章另一条手臂,“三郎,你要为你五弟的往后考虑啊,他如今,如今只剩这个世子之位了。” “你连你弟弟仅剩的东西都要抢走吗?” 闻蝉听了这番话,实在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笑完,又难免替谢云章心寒。 她抻长手臂,亲自替谢云章将这甩不掉的触角一般,“母亲的手”,拨了下来。 “母亲,五弟的东西,三郎抢不走;反过来,本该给三郎的东西,旁人亦抢不走。” 她率先站起身,拍了拍谢云章肩头,“我们走吧。” “站住!” 在谢云章起身的那一刻,国公夫人又高喝一声,几乎是带着殊死一搏的决心似的。 “三郎,你今日若不答应母亲,往后,你也不必唤我母亲了。” 谢云章脚步回转,缓缓地,转过身重新面对榻间妇人。 想起自己这些年,除了婚事,什么都在顺着她。 因为受的圣人教诲,孝悌之道,要求自己这样做。 可这一次,他不想再继续逆来顺受,不想自己往后数十年还是如此,不想身后的妻子亦跟着自己吃力不讨好。 “您知道,您细心栽培我的前十年,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谢云章忽然问。 国公夫人急躁得浑身气血上涌,此刻也摸不着头脑。 直到又听他说:“我只想您能满意些,准我多见一面我的生母。” 话落,谢云章再不逗留,拉着身侧闻蝉转身就走。 独留国公夫人瘫坐在榻上。 没多久,怔怔重复:“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想起两人离开时面上的神色,就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半分不见对她这母亲的尊敬。 果然,果然,这庶子装得光风霁月,实则和那狐狸精一样,离经叛道! “夫人……” 秦嬷嬷见她脸色不好,进来小心翼翼的。 国公夫人靠回床头,问:“什么事?” 秦嬷嬷道:“五爷来了,想见您。” 一说到自己的小儿子,国公夫人还是心痛,本该一飞冲天,狠狠压那庶子一头,如今,如今却…… “叫铭仰进来吧。” 不一会儿,颀长温润的少年立在床前唤了声:“母亲。” 国公夫人听见这一声,仿佛得了莫大的安慰,让她能重新拾起力气,为这儿子的前程奔波。 “你坐,坐到母亲床边来。” 谢铭仰应声上前,还不待他开口,搭在床沿的手就被拉了过去。 国公夫人语重心长道:“你放心,你和你大哥不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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