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加稳重。 王妗默默收回目光,又重重舒一口气。 也是勉力端起“嫂子”的姿态,又问:“吃早膳了吗?” 石青其实一早跟哥哥出门吃过了。 但这会儿,他还是说:“没呢,一起吃?” 像是铁了心打破僵局,石青在饭桌上主动提起这些年跟着谢铭仰经商的事,有中旁人圈套赔了买卖的,也有赌对机遇扬眉吐气的。 王妗自小就在商铺里打转,听着这些事,很快就打开了话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渐渐迈过八年未见的隔阂,忘记当初石青如何惨淡退出,只是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地说话。 聊得太过投机,结果便是石隐午膳回来时,两人还坐在桌边。 王妗见了人才回过神,“噌”一下站起身,不知为何生出一种被捉奸的局促来。 “你回来了。” 所幸石隐没太大反应,只说:“午膳叫奶娘带着孩子在屋里吃。” 这顿午膳,便只是王妗和他们兄弟二人的。 石隐的及时出现,又把两人打回拘束。 一左一右坐在石隐身边,虽是面对面,却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看着最轻松的恐怕还是石隐,他先给妻子夹了菜,又给弟弟夹,两人如同被他投喂的小孩儿,默默吃着碗中碟里的菜肴。 “这趟回来,还打算回去吗?”他问弟弟。 石青是跟着谢铭仰一起回国公府的,从当年的两手空空,变到如今也有些家底。 他原以为旧事翻篇,他可以心安理得继续定居上京。 可真回来了才发现,没有。 他心里还是有王妗的,至于王妗心里…… 悄悄抬起眼望向对面,却发觉王妗也在一瞬不瞬盯着自己,仿佛也在期待自己的答复。 目光相触即分离。 “回去啊,如今我的家底都在南边了,总是回去的好。” 王妗和石隐都没说什么。 午膳后,王妗便照例换班,要出门到铺子里去。 石隐则毫不避讳,直接翻开弟弟的包袱,“这就是你所有身家吧?已经变卖带回来了。” 从昨夜到今日,使出吃奶的劲压抑自己的感情。 石青本就不是这种内敛的性子,这会儿屋里只有哥哥,他实在忍不住了。 “是,我本来想好了,旧事翻篇,我回来,可……” 石青都见过两人的孩子了,有些话就更难以启齿,“可我见了她才知道,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这些年我也见了很多姑娘,相貌好的,处得来的都有,可她们一想跟我谈婚论嫁,我就总想起她,我……” 相比他心浮气躁,石隐则平静许多,问:“你后悔了?” 后悔当年主动退出,成全哥哥和她了? 不,石青自认不是这种人,自己做了决定却又反悔,磨磨唧唧牵扯不清,这不是他。 “我没后悔。” “那是?” “……羡慕你吧,你如今应该,已经过上你最想要的那种日子了,而我……” 而他不仅没得到喜欢的姑娘,甚至为避嫌,把相依为命的哥哥也给弄丢了。 他这人最怕冷清,如今却不得不忍着冷清。 只有这样,才能让哥哥的家欣欣向荣。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我今天就走……” “等等。” 却又被石隐按着肩头,坐回椅子上,“你说了这么多,该我了吧。” 石青人虽不能起来,却也暗自下定决心,听完哥哥的话就走,再不来这里白白磋磨良心受考验了! 却听石隐说:“咱们两个生下来就在一起,跟着大人做事那些年,虽是聚少离多,却也没真正分开过。你离开的这八年,我很记挂你,也有些后悔,当初就那样让你走了。” 石青泄了力道,肩膀垂下去,“我不走还能怎样。” 月老的红绳有两端,三个人牵,还是太拥挤了。 石隐站在弟弟身前,又是好一阵没说话。 最后拍拍他肩头道:“先留下吧,把年过了再说。” 王妗一整日都在铺子里走神,回到家也没兴趣理儿子。 夜里和石隐躺在一处,说了会儿话,忽然听男人问:“你还喜欢他?” “哎呀!” 可把王妗吓坏了,坐起来团起身子,摇着头说:“我可没对不起你,他也真拿你当兄弟,没打算对不起你的……” 说了半天,是没对不起他,却也没否认,说出最简单的“不喜欢”。 石隐心里就有数了。 “我打算让阿青留下,不走了。” “他……不回南边啦?” “嗯,”石隐郑重点了下头,又补充,“我打算让他,就在家里住下。” “啊?”这下王妗彻底绷不住了,“住在,我们家里吗?” “他出门在外孤身冷清,我记挂他心里也不好受,既然你也还……” 石隐那张无波无澜的面孔,难得浮现出复杂的情绪,像是很努力地措辞,才说:“我们兄弟两个能活到今天,日子也不是规规矩矩过下来的,要是你愿意,我没意见。” 王妗此刻受到的暗示,岂止是震撼二字可以简单概括的。 过好半晌,她才费劲吞了口唾沫,天旋地转被拉着重新躺下。 石隐是那个意思吗?是她理解的那样吗? 可当即掰开揉碎问也就罢了,过这么久,她都不好意思再张口了。 第二日三个人一起吃早膳,座位就变了,她在中间,这两兄弟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旁。 王妗发觉石青跟自己一样,别别扭扭的。 还是石隐像个大家长一般,分菜,引导两人相处。 “阿青别拘着了,你又不是来拆散我们这个家的。” “可是……”石青欲言又止。 王妗在此时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素来也不是爱纠结的性子,在这种时候,她宁愿劝着自己接受,毕竟当初希望这兄弟两人变成一个人的,也是她自己。 她主动问石隐:“我以后怎么叫他?” 石隐说:“就跟我一样,唤他阿青吧。” “好。” 石青看看哥哥,又看看王妗。 最终也只能抱起碗喝粥,什么都没再说。 第294章 “他一天都没亏待过我。” 隔天起来,谢铭仰头一件事便是去看国公夫人。 八年而已,她头顶乌发白了一半,靠床头坐着,再也不复他记忆中贵妇人的风姿。 “母亲。”谢铭仰跪在了床边。 闻蝉本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国公夫人痴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近几年愈发不爱理人,连被错认成夫婿的谢云章,都很难来她正眼。 可谢铭仰的出现,却像神迹降临。 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珠渐渐涌入光亮,迟钝却也精准地望向床边青年,明显苍老的手颤巍巍抬起。 “铭……铭仰?” 谢铭仰捧住她的手背,“母亲,是我回来了,叫母亲久等了。” 如今年过六旬的国公夫人,忽然张开嘴,从无声到有声,哀哀哭泣起来。 “你知道,知道这些年母亲是怎么过来的吗……你不在家,母亲连个倚仗都没有,你要再不回来,母亲哪天被人欺负死了,也是没人含冤的……” 闻蝉站外间听着,一时哭笑不得。 没想到国公夫人见儿子第一件事,便是告了她的黑状。 所幸谢铭仰从不多听母亲这些添油加醋的怨怼,安抚好她,陪她说了会儿话。 和闻蝉一起离开时坦然道:“三嫂这些年待母亲很好,我知道的;当年若非是三嫂管家,我也不敢一走就是八年。” 闻蝉回以一笑,示意自己并不放在心上。 谢铭仰头回见母亲,并未带着棠茵,想着过几日再说起自己和棠茵的事。 而这日谢云章休沐,曾经的兄妹,如今的夫兄、弟媳二人,正领着各自的孩子相见。 文允六岁,瞧着和七岁的阿绥一般高,年仅三岁的灵舒则要矮上一截,被奶嬷嬷随身照顾着。 谢铭仰和棠茵也是少见的漂亮人,这一儿一女年纪虽还小,却也看得出是一双极为清秀的儿女。 四个大人一碰头,阿绥先吭哧吭哧跑过来。 “这就是五叔吗?阿绥向五叔问好。” 两个更小些的孩子跟在身后,见堂姐行礼,也都陆续向闻蝉道一声:“见过三伯母。” 谢铭仰还是头回见阿绥,将小姑娘扶起,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仔细看了看。 转头对闻蝉道:“若不是三嫂就在我身侧,我见了小侄女,怕是以为三嫂返老还童呢。” 闻蝉失笑,“快别说了,你三哥前两年每日都这样念叨。” 谢铭仰摸了摸阿绥的脑袋,又脱口说:“也就比三嫂小时候更胖些。” 谢铭仰会这样说,只因闻蝉有些先天不足,再怎么养都挂不上肉,而阿绥身体康健又精心照料着,自然有寻常小孩的憨态。 说者无心,阿绥有意,她听父亲说那么多遍自己像娘亲,本还有些沾沾自喜,时常盯着娘亲的面庞想,自己以后也会长成这样,想想就很高兴,很期待长大。 可今日五叔竟然说,自己比娘亲胖! 娘亲说五叔是很聪明的人,他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小阿绥头顶笼着阴云,不声不响回到方才玩闹的秋千处,却是心事重重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宜欢姐姐,这是我家江南厨子做的点心,给你尝。” 小灵舒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姐姐,献宝似的把点心高高举到她面前。 阿绥看看那花朵状散着甜香的糕点,咽了口唾沫,摇头道:“灵舒妹妹,我不饿。” 闻蝉忙着和棠茵叙旧,一时忽视了女儿这点小小心事。 两人坐在亭子里,远远望着三个孩子聚在秋千边玩耍,棠茵絮絮说起这八年和谢铭仰的事。 “起初我心里是真没底啊,我知道他打小比旁人聪明,书倒是读过不少,科举写策论也算擅长,可经商这种事,我没沾过,他也没沾过。江南又不比上京,也没个熟人托付照应。” “可他胆子是真大,一路南下,他捧着造船的书没放下过,一落脚就开始自己造船,不仅真给他造成了,还自己出主意改进了一番。” “我又怕他是个只会读书的臭书篓子,就跟在家里似的不通人情,又不想他这人八面玲珑起来,反倒叫我自愧不如……总归关系是疏通了,船队也做了起来,他就开始做些旁的生意。” “很杂,丝绸棉布瓷器什么都有,如今京中好些商号,都是我们的老主顾呢!” 两人这趟回来带了好些东西,闻蝉记得,棠茵都说是自家商铺的。 能把生意种类做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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