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么回事。 院中婢女陆续从倒座房中起身,闻蝉便想寻鸣珂那些旧友询问一二。 可六张脸,一张一张看过来,竟无一张是自己见过的。 见了她这新夫人,这些婢子面上恭敬,却又隐隐透着些幸灾乐祸。 闻蝉便忽然意识到,朝云轩的人都被换了。 一位身形瘦长的老嬷嬷见了她,上前行过一礼道:“老奴姓魏,三少夫人若不嫌弃,便唤老奴一声魏嬷嬷。眼下天色尚早,三少夫人可先行梳妆打扮,用过早膳再去向主母问安。” 闻蝉觉得这个魏嬷嬷很眼熟,似乎是在老太太身边见过。 恭敬唤了声“魏嬷嬷”,没叫其余丫鬟近身,依旧只叫青萝伺候自己梳洗。 坐在妆台前,屋门紧闭,陆英也已到了身侧。 “你近来有同石青联络吗?” 大婚之前不得相见,但闻蝉知道,若有什么事,陆英会和石青通气。 陆英摇头道:“我与他,已有半月不曾联系。昨日大人和娘子的婚宴,似乎也没见他。” 铜镜中,一个端庄的发髻在她头顶梳成。 “看来,是有人早有准备。” 朝云轩的丫鬟都换了,连石青都被调离谢云章身边。 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辰时,闻蝉准时出现在兰馨堂外。 老国公也在,夫妇二人穿了身绛红衣裳,看着堂下新妇跪拜,又奉上茶水。 镇国公倒是没说什么。 国公夫人接过来,饮了一口,却忽然笑道:“听闻你从前卖茶为生,想必对茶道颇有见解。” 身侧老国公这才变了脸色:“那是从前了,如今嫁进国公府,休再提那些抛头露面的买卖。” 国公夫人唇角含笑。 闻蝉则面不改色道:“是,儿媳谨遵父亲教诲。” 老国公喝完茶便走了。 国公夫人却已闲谈为由,将她留了下来。 国公夫人是过来人,一瞧她今日面色,哪怕染了胭脂遮掩,也难掩眉目间的憔悴,想必昨夜是没过好的。 她却故意问:“怎么样,新婚燕尔,三郎待你可好?” 闻蝉低眉顺眼,“回母亲的话,三郎一切都好。” “听说你今日晨起,院中的丫鬟却一个都没用?这可不行啊,你毕竟入主了朝云轩,需知人善任,才能将三郎照顾好啊。” “母亲说的是,儿媳回去,这便勤加调教她们。” 第一日,国公夫人并未做得太过火。 只是奚落,又叫自己的眼线得以近身。 闻蝉从兰馨堂出来,照例又去拜见老太太,老太太却随意寻了个借口不肯相见。 她便又回到朝云轩。 叫魏嬷嬷召集六个丫鬟,一个个仔细看下去,又点出两人。 “你们二人,上前来。” 相比其余四人,她们貌美得极为出众。 “见过三少夫人。” 受过礼,闻蝉问:“都叫什么?” 左边那个丫鬟发间缀了石榴花钿,率先道:“奴婢映红。” 右边那个紧接着道:“奴婢浅黛。” 闻蝉点点头。 “从今日起,你们便到主屋伺候三爷起居。” 两个貌美丫鬟,和魏嬷嬷面上,都明显闪过诧异。 回屋关上门,青萝立刻道:“娘子叫她们进屋做甚!” “为何不能叫她们进屋?” “她们两个……”青萝话锋一顿,才又小心道,“她们两个虽比不得娘子风姿,却也实在惹眼了些。” 特意放到屋里,岂非引狼入室? 闻蝉却说:“明眼人都知她们惹眼,那不如放到近前来,叫他仔细瞧瞧。” 闻蝉能清楚感知到谢云章对自己的防备。 也不知成婚前的那段时日,国公夫人是如何对他说起自己的,从新婚夜他的反应来看,他对自己并不满意,甚至想要刻意疏离。 若此刻一股脑将从前的事说了,或许适得其反。 闻蝉只能等。 等他想知道,开口问了,自己才能说。 第131章 甚至不再唤自己夫君 谢云章这一日也并不好过。 陆续有同僚向他贺喜,调侃他新婚还往都察院钻,也不怕惹得新妇不悦。 每听一回,他就要想起那个女人一回。 她那些无声淌下的眼泪,扰得他一整日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捱到放衙回家,抄小路赶回朝云轩,却依稀听见了声“三爷”。 两个躲懒的小丫鬟,正坐在树丛后闲嘴。 “听说呀,昨夜三爷大婚,都没和新娘子洞房!” “你怎么知道的?” “朝云轩那个映红姐姐,她跟别人讲的,说昨夜三少夫人被三爷嫌弃,赶到抱厦睡的,她们今日看见那床被褥了!” “唉,说来也是,毕竟是个二嫁的妇人,三爷难免要嫌弃的。听说今日一早,她也是独自去给老爷夫人请安的,老太太干脆就不见她了……” 他静静听完。 随后刻意踩重脚步,从两人身后走过。 其中一个听见了,回头望一眼,惊呼:“那是三爷吗?” “天爷啊,不会被三爷听到了吧……” “怕什么?三爷又没怪罪!” 谢云章改了道,先去一趟老太太的苍山阁。 白日里借口身体不适的老太太,很快就请他进屋了。 “孙儿近来手头差事多,今早没来给祖母请安,还望祖母见谅。”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老太太与他相处,已觉和从前无异。 “这些都是小节,不要紧的。” 谢云章紧接着便道:“新妇不懂规矩,听说今早她也不曾来,孙儿回去必严加训斥,明日再叫她来给祖母请安。” 并非闻蝉没来,而是老太太不肯见。 眼下听他这样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非是递个台阶,要她别再冷落那女人。 老太太颇有些意外,和身旁老嬷嬷对视一眼,顺势道:“不怪她,叫她明日过来吧。” “多谢祖母。” 谢云章这才回了朝云轩。 主屋里却没人。 一整日积攒下的焦躁几乎要炸开来,谢云章却不想四处寻她,显得自己有多在意。 只抬手解了官袍系扣,背过身,忽然有一双手攀上自己腰带。 谢云章立刻退开一步。 回头,对上张挂着讨好笑意的面孔。 “你是谁?” 那少女立刻行了一礼,“奴婢映红,是今日少夫人调奴婢进屋,伺候三爷起居的。” 她才十六岁,纵然相貌生得秾艳,也是天真稚嫩的。 此刻仰头看人的神态她对镜练了千百回,确信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只是从前无机施展…… “我不是说过,没我的允许,不许进主屋来。” 可三爷不为所动。 他甚至把要褪下的官袍,又裹回去了。 “还不退下!” 三爷声调低低的,可愠怒起来吓人得很。 映红被吓得倏然红了眼眶,一声不敢多吭,转头就跑。 门槛处和少夫人擦肩而过,都顾不上行礼问好。 闻蝉并不计较,她听见方才两人对话了。 抬手,轻轻叩在门板上,“公子。” 就好像她也需得到许可,才能进来。 谢云章终于见到她,却要收敛面上的神色。 只平声说了句:“过来侍奉。” 闻蝉依言上前。 解下他腰间犀角带,侍奉他换上便服。 谢云章还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可她低眉垂目,连个眼神都没多抬。 只能他先问:“方才做什么去了?” “去寻了慕姑娘,问了您的离魂症。” 慕苓见她已知晓,便将谢云章的病况如实说了。 他很早就有健忘的症状。 为何不告诉自己呢? 谢云章不曾察觉她的心事,只顾自道:“方才那个映红,行事鲁莽,将她赶出去吧。” 今日小路边上,他听得分明,就是这个映红对外宣张自己的房中事。 闻蝉却说:“可是她伺候得不利落?她是母亲送来的新人,公子便再给她个机会吧。” “新人?”谢云章立刻觉察出什么,“那这院中,有谁是旧人?” 他自然是将院里伺候的人也忘得一干二净,可主母却说院里伺候的都是老人,叫他不必忧心。 闻蝉见他问了,这才告诉他:“我从前侍奉过公子七年,院中姐姐都与我相熟,昨日嫁进来,却发觉院里的人都被换去了,我一个也不认识。” 院里所有人都被换,这的确引人怀疑。 更引来谢云章注意的却是:“你曾侍奉过我七年?” “是。” 他的衣裳换好了,闻蝉便自觉退开,再没了新婚夜死缠烂打那股劲。 又说:“应当说我运气好,承蒙公子照料了七年。” 谢云章却若有所指道:“难怪,你似乎对我了如指掌。” 于眼下的他而言,越了解自己的人,他越不敢轻信。 家中主母对自己有所求,他不难看穿,可眼前女子却叫他更为防备。 毕竟她几滴眼泪,都能引来自己心神不宁。 闻蝉品出了他的怀疑,说:“过去,公子亦对我了如指掌。” “哦?”男人忽然逼近一步,“你一直都是这般收放自如,对人两幅面孔的吗?” 下颌遭人挑起,闻蝉骤然撞进他深寒的瞳孔。 谢云章也不想承认,天色渐暗,他开始回味昨夜。 回想她那时含情脉脉的眼,羞涩低头唤夫君,撒娇使性硬要缠上自己。 隔了一日而已,她就变成这副泥人模样。 事事客气,字字有礼,甚至不再唤自己夫君。 指间那几寸肌肤滑软异常,男人摩挲着,疑心她是否在欲擒故纵,是刻意搅动自己心神。 下颌处传来酥热痒意,闻蝉呼吸跟着停滞,垂下眼,轻轻推开他手臂。 好在他并不强硬,顺势收了手。 闻蝉这才解释:“我并不知公子身患离魂症,没有人告诉我。故而昨夜,我待公子是两情相悦的情郎。” “可公子不记得了,我便只能恪守本分,以免公子对我生厌。” “恪守本分?”谢云章下意识捻了捻指腹,问,“那你还将那个丫鬟调进屋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丫鬟心思不纯。 闻蝉再度强调:“长者赐不可辞,她是母亲派过来的,我不敢不用。” 谢云章听出来了,她在引导自己去疑心主母。 在这两人间,他总要对抗自己的本能。 本能总驱使他偏心眼前人,相信她说的话。 第132章 “床榻很大,你我各睡一边。” 除了对她有那么几分绮思之外,或许还是因为,她太沉默了。 得知自己忘却旧事之时,所有人都如竹筒倒豆子,将前尘旧事一股脑倒向自己。 唯独她,这个新婚妻子,只要不问,什么都不对自己说。 他与人一起用了第一顿晚膳。 照规矩她要为自己布菜,谢云章观察了,她对自己饮食喜好亦了如指掌,桌上多是口味清淡的时蔬。 他相信了,侍奉七年应当是真的。 他也愿意相信,从前他是真的对人推心置腹过。 可尚有一点不明。 若真的日久生情,一个婢子,为何不纳来做通房妾室,却要赶她出去另嫁? 赶都赶出去了,又何故自降身段,娶她一个二嫁女做正妻? 放下碗筷时,他还是问了:“你使了什么手段,叫我答应娶你为正妻?” 他特意咬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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