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候。 闻蝉趁乱,将顺来的迷香和火石,都藏进放置衣物的包袱里。 谢云章防得很严,除了几身素净衣裳她能自己沾手,其余连首饰都不叫她碰,生怕她有点钱财就想跑。 今日那大夫并未待许久,一盏茶的工夫便出来了,嘱咐照常给人敷药煎药即可。 对闻蝉来说,一切如常。 可于谢云章而言,眼前有了模糊的景象,与她的相处都变了味道。 例如她俯身为自己敷草药,不甚在意寝衣的领口,就那样将大片温软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底。 “杳杳。” “嗯?哪里不对吗?” 热巾帕盖住双目,将那虚晃的美景也一并遮掩了。 “没事,就是想问你,今日过去做了什么。” 她顺了迷香和火石。 实话自然不能说,可全说假话,他心思缜密,又怕他起疑。 沉吟片刻,闻蝉方噙笑开口:“那刘娘子也是个风流的,对公子芳心暗许,托我来商议,能否春宵一度。” “你怎么说的?” “我自是不好替公子应允,便说公子体弱,中看……” 实话一不小心说多了。 她连忙收敛,讪笑两声道:“我说公子不方便。” “中看不中用?”谢云章却不放过她,一下便找到她垂落床沿的手,“你便是这般,污我声名的?” “公子听错了,我没有。” “负责。” “什么?” 那两个字说得太快,闻蝉怀疑自己听错了。 巾帕覆着男人的眼,此刻他张合的薄唇便在面上分外惹人注目。 一字一顿道:“污我声名,你要负责。” 闻蝉便不出声了。 一说这些事,她总不接茬。 “我替公子把药擦了。” 谢云章知道她不肯。 对自己还存怨,不想回上京,抑或放不下那个没用的前夫,她还存着一堆小心思。 所以,谢云章没把将要复明的事告诉她。 她说要做自己的眼睛,这一定是真的。 只要自己一日不好,她总会留在自己身边。 第二日,那眼疾圣手又来了。 语重心长对闻蝉道:“这药喝了三日还没起色,恐怕是……” 闻蝉的心,随他话音一沉。 又想到包袱里苦心掩藏的迷香,怕是一时用不上了。 “劳您多挂心了。” 她在外间说话,谢云章都听得见。 其实今日眼前更清晰了。 闻蝉走近时,他能依稀辨别她眉目间的神色。 忧心忡忡。 第58章 他眼里……好像有光? 闻蝉也不知该对人说些什么,她似乎比谢云章更难接受这个结果。 她忽然想起谢云章十九岁那年。 骑着高头大马,簪着自己亲手插的花,风光在百姓瞩目下游街。 虽是榜眼,可姑娘们扔向他的花,却比探花郎更多。 这样的人,老天怎舍得剜他一双眼? 闻蝉进来有一会儿了,怔怔的,就盯着他眼睛看。 许是怕他忧心,明明闷闷不乐,声调却往上扬着,“大夫说公子得好好养,这么年轻,定能养好的。” “万一……” “不会!” 她叫陆英送了茶叶和热水来,热水注入紫砂壶的汩汩声,打断了男人开口。 “公子只需放宽心,反正上京那么远,还得走五个多月呢。” 润过茶叶,她方注入第二遍水。 有茶香隐隐荡开,又见她一双如玉的手,轻车熟路将茶水注入杯盏中,再递到他跟前。 “公子用茶。” 玉叶长春,茶香与她亲自选的,还是有出入。 但在这处岸口附近的客栈里,也足够聊以慰藉。 谢云章接过来。 旧日温书疲累时,最盼她来送茶。 此刻她就在身边,只是不复往日笑意,忧心忡忡靠在床头。 又问:“几个海匪,真有那么大本事?” 莫说本就是强弩之末,谢云章既早有准备,也不至于叫他们把船都掀了。 这其中自然有蹊跷,当日随行的士兵中竟有人反水,忽而在身后拔剑刺来。 叫他折了两个暗卫,自己还受了伤。 且,这不是那些人第一次出手了。 香山寺外的马车里,他怀疑是同一批人。 可若是嘉德帝要除他,大不了等他回京,寻罪名免官便是,何必大费周章派杀手。 还将闻蝉也牵扯进来。 无论如何,谢云章也只能把人带在身边护着了。 “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他不细说,生怕闻蝉反而伺机逃跑。 可两人间就没有藏得住的事,他不说,闻蝉亦能猜到几分。 这一路上她们扮作商队如此低调,恐怕是在避什么人,什么祸。 午后那刘娘子又来了,闻蝉顺了她的东西,今日又忧心着,便恹恹地回两句,推说夫君病况加重,不方便过去。 其实那刘康昨日错失佳人,今日早憋不住出去寻花问柳了。 倒是刘氏,自打当日在楼梯上见过谢云章一眼,几日念念不忘。 故意扬声道:“你那夫君究竟什么病?不瞒你说,我在闺中也略通医术,不如帮他看看?” 闻蝉暗道她会什么医术,正要打发人走。 里屋却透出清冽的男声:“既有客,夫人请进来便是。” 这回不等闻蝉反应,刘氏一下便挤进门。 软着嗓音娇滴滴自责:“奴家失礼,可是吵着郎君休息了?” 门外陆英早已赶到,不解望向闻蝉,闻蝉也只能摇头。 她倒要看看,谢云章究竟要干什么。 转念一想,又怕眼盲的事被发觉,见刘氏就要越过珠帘,赶忙拉住人手臂。 “欸——姐姐,小心过了病气。” 换来刘氏狠狠一瞪。 扒住她脑袋便咬耳朵:“你好生小气!我那男人你自去取便是。” 闻蝉眨眨眼。 刘氏一撇嘴,又低声道:“算我占你便宜,回头贴补你两支钗便是了。” “瞧你这头上素的,他也是个小气的!” 小气,小气还跑这么快? 刘氏转头便又换上一副笑面孔,竟要上前替人把脉。 闻蝉在一边冷眼看着,谢云章掩唇咳起来,抬手制止。 “我自小有肺疾,这一淋雨便容易发作,娘子切莫过来了。” “唉呦……” 刘氏这才又回头,那眼神显然在说“可惜可惜,是个短命的”。 闻蝉只能笑笑。 刘氏转头,见榻间男子低眉捂唇,心更化了三分。 “郎君自幼有疾,不知这家里,可供得起你吃药?” 谢云章道:“实不相瞒,为着我看病,我娘子平日都省吃俭用,着实为我受苦了。” 刘氏接连哀叹,又越靠越近,说话声越来越小,叫闻蝉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那郎君,还住这客栈顶楼,这么好的厢房?” 谢云章亦跟着她压低嗓音,“养病需清净,我夫人住行亦马虎不得。” 刘氏见他压根不阻自己,直接在床边蹲了下来,仰头托着下颌看人。 她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姿态柔媚,颇有几分颜色。 谢云章不动声色地瞥过,紧接着问:“听掌柜说,娘子与夫君在对门长住,可是出身高门?出手如此阔绰。” 刘氏看他看得几近痴迷,当即摇摇头,笑道:“我们呀,的确是做大生意。只不过……” “不过什么?” “这种生意,寻常人做不来。”她指尖点一点上方,才又说,“得有人,才行。” 谢云章紧紧盯着她的脸。 虽然眼前还有些模糊,可这么近,足以不错过女人面上任何一分神色。 “盐。是吗?” 妇人神色一滞。 立在帘外的闻蝉,忽然就听见一阵放声大笑。 “你这郎君真有趣,什么都敢说的!” 谢云章心中了然,见她急得蹿起身,抿唇道:“我胡乱猜的,娘子若不认,我便当娘子是贩铁的。” 刘氏却不是真傻,见他说话半真半假,生怕将夫婿替上头贩私盐的事抖落出来。 随意寻了个借口,便匆匆出门去了。 珠帘在屋内噼里啪啦的响。 “公子同她说什么了?” 竟把她的色心都吓没了。 谢云章没急着作答。 两次出手暗害自己的人,他心中大致有个猜测。 先前南下时也查到过,他手下有许多私盐场,这些天明为滞留,手下人却跟着对门男人,摸到了一个盐场。 “我不过说她是贩盐的,竟把她吓成这样,胆子真小。” 闻蝉听他说话,忽然也凑到床边,如那刘氏般蹲下来。 谢云章立刻反应过来,眼神恢复平直,一眨不眨,像是没看到她蹲过来。 闻蝉也不知是否错觉,方才竟觉得,男人眼里有光。 凑近却没了。 不死心,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 第59章 机会没等到,肚子先大了 兴许是她太着急了。 纤细莹白的手垂下来,闻蝉无声叹一口气。 她实在盼着谢云章好,他若不好,自己都没法安心走。 “那刘娘子身上也太香了,我去开窗。” “嗯。” 谢云章看着她起身,行至窗畔,又怔怔朝外看。 她一定在想着怎么逃。 谢云章无比确信。 绑住她的人容易,绑住她的心却很难。 当日夜里,对门传来一阵喧闹。 闻蝉悄悄掀开窗,发觉竟是那刘氏夫妇收拾了行囊,要走了。 她回身问男人:“他们真是贩私盐的?” 谢云章答:“替上头做事的小人物罢了。” “那大人物是谁?” 闻蝉穷追不舍,坐回床沿继续问:“是不是那个,暗箭伤公子的人?” 谢云章感慨她的聪颖,又难免有些痛恨她的聪颖。 “我也不知。” 闻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屋里烛火昏黄,将人轮廓勾勒得模糊柔软。 “那公子得仔细查查。” 说完不再追问,站起身,十分自然地褪下外衫。 谢云章意识到她要更换寝衣,喉间微动,轻轻移开眼。 余光里却全是她。 里衣滑下,肩头饱满圆润,手臂却生得纤细羸弱,不必花多少力气,轻易就能并握到头顶…… 他吐息沉了些。 闻蝉伸手到那木架上,才发觉寝衣没挂在上头。 应当是堆在榻上。 “公子,我来找衣裳。” 出声提醒后,她直接爬上床。 南边的二月温暖,她没再披外衣,兜衣将身前裹得紧紧的,婀娜窈窕,一览无余。 谢云章看见她的寝衣了,就在床尾,帘帐堆叠的地方。 又没法言明,只得一动不动,任她翻找。 “奇怪,我记得就在被褥边上……” 谢云章确信她是无心的。 想去床榻里侧寻衣裳,又当他瞧不见,手臂一撑,身躯悬在他两腿上方,腰肢微微塌下…… 谢云章指骨攥紧。 原来女子的兜衣只能裹紧前头,后背只有细细一条系带。 “也没有。” 闻蝉直起身,改为跪坐在榻上。 谢云章失明的每一日,她在屋里都毫不避讳,此刻也并未发觉男人轻微的异常。 “欸?” 于是下一刻,她粉颈扭转,背对着他,光裸的脊背再度俯下…… 闻蝉终于换好寝衣。 留下床头一盏弱弱的油灯,她放下床帐,照常爬进自己的被窝里。 黑暗中,有什么声响难以忽视。 “公子。” 是男人的呼吸声,
相关推荐:
仙道空间
深海gl (ABO)
一世独宠:庶女为妃
玄门美人星际养崽指南
萌物(高干)
清冷仙尊时刻准备跑路
末世女重生六零年代日常
双凤求凰
学长,我们牵手吧 (BL)《不校园攻宠受系列》
三岁半修仙,洗白系统早来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