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振了振袖摆,毫不客气在上位交椅落座,冷笑道:“程姑娘当真得传乃父之志,在自己家中便升堂了。” “就是不知你这官,是耳清目明,还是草菅人命?” 谢云章一语双关,听得程母倒吸一口凉气。 忙屈身赔礼道:“是妾身教女无方,养得小女这般娇纵蛮横,还望御史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小女计较!” 谢云章不语,转眼看程湄。 程母忙拉她,“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给檀夫人赔礼!” 谢云章究竟是看不惯程湄故意找茬,还是特意要护闻蝉,程母此刻已说不清了。 他请人来,本是为拉着夫君好好招待人一场,以作赔礼。 听见闻蝉在,想她八面玲珑,也好替自己斡旋一番。 谁知一进门便是这样的场面,既得罪闻蝉,又得罪了谢云章,尴尬两难。 同样,闻蝉也摸不清,谢云章究竟是替自己出头,还是纯粹看不惯程家人。 她受了程湄扭扭捏捏的一礼,面上神情并无好转。 “程小姐这礼我不敢受,只求程小姐口上积德,莫要再拿些空穴来风的事,平白污我名声。” 谢云章顺势接道:“什么东西在我榻上寻见?拿过来我看。” 程湄对上谢云章,便如那哑火的炮仗,期期艾艾不敢上前。 最终还是转交给丫鬟,叫她递送至谢云章跟前。 男人垂目一瞧,半天才轻“嗯”了声。 “女人家的首饰,瞧着都大差不差,可既然是我榻上寻见的,我带回去便是。” 那小珠钗被他收入袖间,程湄想拦,却又实在不敢。 一转头,却见谢云章在瞧闻蝉。 忽而又道:“程姑娘在家中滥用私刑,檀夫人,可要告她?” 闻蝉目不转睛,在众人各异的凝望中开口:“程小姐年轻,难免性子急躁,我可以不计较。” 程家母女刚要松口气,却听谢云章寒声道:“我却见不得这般跋扈的做派,檀夫人虽不计较,却叫我撞上了。” “依我看,她打人一下,便得罚她十下,长长记性。” 第19章 猫抓似的一点力气 程母立刻投来求助的目光。 闻蝉只管低眉敛目,“谢御史硬要罚人,又何必拖我做这恶人?” 谢云章闻言嗤笑,“被檀夫人看穿了,我今日就是得罚她。” “陆英!” 小厅外,陆英闻声踏入,“属下在。” “你下手有分寸,给程姑娘,掌嘴二十。” 程母先吓坏了,“谢御史……” “程夫人教女无方,该如何罚?” 程母又不敢再开口。 只转眼瞧陆英,看着瘦,想必下手也有分寸。 程湄本就伤了手,此时狠狠咬牙憋着一口气,望着陆英,半分头都不肯低。 面对她的猖狂,陆英微微一笑。 主子可交代了,下手,得“有分寸”。 她平日舞刀弄剑的手臂一扬,厅堂内发出一阵巨响。 程湄栽倒在地,后知后觉睁大眼,才又不敢置信地直起身,“你怎么敢……” 啪—— 她直起身,正是一个趁手的高度,陆英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又是狠狠一巴掌。 柳娘子有多要紧,她昨日可是看透了,既得罪闻蝉,又得罪谢云章,她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唔……” “啊!” 此起彼伏的呼痛声,混着掌掴的脆响,响彻厅堂。 闻蝉看得分明,陆英只打了一下,程湄的脸便肿了半天高,压根不是自己脸上那可怜兮兮的红痕能比的。 四五掌落下,她不忍再看。 程母扑到谢云章面前,急到只差给人跪下,“是我不好,是我没将湄儿教好,御史要打便打我,放过我那年幼的女儿吧……” “年幼?”谢云章又觉好笑,“若我没记错,昨日便是令爱十六岁生辰。及笄一年,都能嫁作人妇了,在程夫人口中竟还年幼。” “看来程夫人的确教女无方,溺爱无度,今日,便由我代为管教。” 眼看他油盐不进,程母急得要落泪。 闻蝉听着程湄也挨了十下,终于起身道:“此事既因我而起,我已不计较了,还请御史大人开恩,饶过程小姐。” 闻蝉一开口,陆英便适时转头来看谢云章的指示。 果然,看见男人摆摆手,她放下手臂。 俯身要去拉程湄起来,却吓得程湄慌乱爬开,骨折的右臂撑到地上,脸着地扑倒下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小姐起来!” 那一众丫鬟婆子见识过陆英的力气,早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闻言方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去扶程湄。 谢云章在一片杂乱中,又是意味不明地开口:“檀夫人这么爱做好人,该去开善堂才是。” 闻蝉听见这一句,方确信他今日来,便是专程帮自己的。 他这样刺过自己,程夫人便会知晓,昨日的计划并非自己出卖她们。 因而闻蝉也做小伏低,屈身赔礼道:“还请御史大人海涵,容妾身日后奉茶赔罪。” 谢云章似乎并不买账,站起身,将所有人晾在原地,头也不回地出门走了。 程母眼见女儿受苦,脸肿得哭都哭不成。 终于“哇”一声,自己哭了出来。 眼看这程家是乱得呆不住了,闻蝉识趣道:“程夫人,我改日再来。” “檀夫人留步!” 程母放下女儿,忙匆匆追来,握着她的手便是哭诉,“我们这番是彻底得罪那谢御史了,连累了你,是我们程家有愧。” “可如今这情形,我是说不上半句话了,倒是妹妹你的面子,那谢御史还肯看三分。” “我程家是知府,你夫婿是通判,咱们两家本该和衷共济,还请妹妹看在往日情分上,替我也赔个礼吧……” 程夫人真是急了,对着闻蝉开始称姐道妹。 对此,闻蝉只是淡淡道:“我只能尽力。” 随后拂去她的手,也出门离去。 留程府的小厅内,哀嚎一片。 闻蝉今日虽挨了程湄一巴掌,可因为谢云章的介入,她没吃半分亏,反而逆转了局面。 程家有求于她,檀颂的事必定不好再追究。 只是…… 若要程家欠下这个人情,需得谢云章配合。 昨夜刚冲动打了他一巴掌,他今日不知特地还是偶然,出面相助,却难免心里还存着气。 闻蝉被人一路送至程府大门,不见自家马车,却见陆英等着自己。 “车夫我帮您支开了,柳娘子,我家大人有请。” 谢云章的马车就停在巷子里,与昨夜无异。 闻蝉走上前时,心绪有些复杂。 若这回来的是个寻常御史,她定当主动与人交好。 可偏偏是谢云章,在他面前,闻蝉的道理讲不通,又时常难以自控地发些小脾气,实在让她感到不安。 “公子。” 厚厚的织金帷裳垂着,清冽男声从里头传出:“上来。” 每回独处,必然难堪。更何况方才在程家,闻蝉欠了他人情。 陆英放下马凳,闻蝉任她搀扶着,掀开帷裳。 谢云章正闭目养神,外头凉风灌入,他方睁开眼。 重逢以后,闻蝉便读不懂他的神色了。 她坐到人身侧,却不知他此刻是否存着愠怒。 正犹豫着如何开口,谢云章先从袖间取出那小珠钗。 “一样的珠钗,我叫陆英去买了,这个自己收好。” 闻蝉双手去接。 本应该道谢的,可昨夜本就是他抓了自己过去戏弄,闻蝉那声谢道不出口,只轻轻“哦”了一声。 谢云章侧目睨她。 闷闷不乐,右侧面颊有些红。 也不提前知会,他直接捏了人下颌抬起。 “别动,给你涂药。” 他竟随身带着伤药。 闻蝉僵着脖颈任他涂抹,药瓶捧在掌中,疑心这是他昨夜自己用过的。 这回倒是认真涂药,没过多久他便收手,取出方巾擦拭指尖。 “好了。” 好一会儿,车厢内无人出声。 谢云章也有些摸不清,此刻她低垂眉目坐在那儿,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还是不愿搭理自己。 “打也打了,该消气了吧。” 他为自己打了程湄,自己昨夜打了他,闻蝉却能敏锐地感知到,他此刻说的,是后者。 他已递了台阶,没有不下的道理。 闻蝉不敢与人对视,只递出手中的药瓶问:“公子要涂一些吗?” 她在示好,求和。 谢云章盯着眼前细白的一双手,心口似有春风荡过,扬唇道:“猫抓似的一点力气,涂什么药。” 第20章 亲到腿软 “你……” 他倒是真看不起自己,打他都说这种混账话。 闻蝉将递出的药瓶收回来,含嗔带怨瞪他一眼。 谢云章见她眼波流转,气鼓鼓的模样很是生动,顿时有些心痒难耐。 偏偏在这时候,闻蝉放了药瓶起身,“那我先走了。” 猫腰在车内站起身,忽然手腕一紧,身子急急往后坠—— 落入谢云章怀中。 “你做什么?” 温香软玉在怀,岂有隐忍之理。 谢云章倾身吻她,趁她开口说话,轻易便侵入唇关。 闻蝉偏头欲躲,便被他掐着面颊拧回来。 刚涂的药膏,糊了他满手。 “你别,我涂了药谢云章,你别弄……” 闻蝉欲往后躲他的吻,可整个人都在他怀里,稍一后退,便被抵在后背的大掌往压回,辗转愈深。 “嘘——” 容她喘息的片刻,谢云章的鼻尖亦抵着她。 “陆英在车下守着,别叫她听了笑话。” 闻蝉被人紧紧圈着,当真不敢再高声言语,只从喉间漏出困兽似的一声呜咽。 三丈之外,陆英在凉风中打了个喷嚏。 揉一揉鼻子,又搓了搓手臂,寻思琼州虽苦热,可毕竟快要入冬了,得为自己添件衣裳。 她特意离马车远些,好叫自家大人能与柳娘子敞开说话。 也不知吹了多久的凉风,马车那边终于传来谢云章的声音。 “陆英。” 陆英跟着他将近五年,一下便听出,这声音里满是愉悦。 她利落行至车下,闻蝉来扶的手都伸出来了,却忽然一个趔趄,差点从前室上栽下来。 “娘子小心!” 幸亏陆英在底下接着,才没叫她摔到地上。 谢云章听见动静,亦掀帘窥探。 问:“腿软了?” 陆英再看闻蝉,见她眼梢薄红,双唇红肿,下个车都要栽倒,很难不浮想方才二人在马车里做了什么。 “柳娘子,我扶您回去。” 下车刚站稳,闻蝉便松了她的手,“不必了。” 被人亲到腿软,想想也是很丢脸的事。 她头也不回地走,偏偏谢云章还要在身后说:“杳杳,今日倒是很尽兴。” 惹得闻蝉气不过,蹙着眉又回身瞪他一眼。 谢云章勾唇,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方放下帷裳。 趁他今日有心求和,闻蝉本该将程家的事一并说了,可两人一旦独处,她的嘴便忙得很,都不能用来说话。 今日被人压在马车壁上吻了个透,一直到回了自己家,闻蝉唇瓣上似乎还残留谢云章的力道。 她只能摇摇头,努力肃清杂念,寻思着到底何时再请他帮帮自己。 正穿过前院,要回寝屋去找檀颂,面前却忽然站了名妇人。 闻蝉定睛一瞧,忙颔首行了半礼,“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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